“……哈。”江祈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那个……老葛没看住她,让她爬树上摘果子,没注意滑下来,就生了。”
江祝叶淮:“…………”
行吧。
“那这样,阿淮你就要留下了。”
江祝勾勾叶淮的手,“闫衍和葛恒山对上黎牧根本没有自保能力,你跟着闫衍,我才放心。”
“嗯,好。”虽然不是很情愿江祝一个人跑掉,但叶淮清楚什么更重要。
月小楼坏笑,“是啊,阿淮留下,那黎牧才能相信。”
江祈一脸懵逼,“我怎么感觉你们背着我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月小楼:“……”傻小子。
江祝:“说是如此,但我要找闫衍和葛恒山说明白。这事情太危险了,我宁可让黎牧跟着去清净阙,说不定能给秦霜年添堵,也不能让他们替我挡灾。”
但结果从未出人意料。江闫衍连孩子都顾不上哄,抱着江祝号啕大哭,险些哭背过气去。葛恒山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和江覃一般年纪,也没忍住红了眼眶,还要分出精力去照看没有满月的儿子。
江祝回来,对江闫衍来说,是做梦都不敢想,醒着的时候却心心念念的事情。
当江祝说明当前的情势,问她愿不愿意暂时假扮成自己迷惑视线,江闫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葛恒山有些不高兴,“这太危险了。”
江祝:“我晓得……让阿淮跟着,片刻不离,你可能放心些?”
葛恒山没话说了,“既如此,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能帮上你,我和阿衍都心甘情愿。”
“谢谢。”江祝很是感激,“我一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闫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江祈紧赶慢赶将要紧的公文批阅,余下的留给江覃去权衡,有江祎和江野在,不会出乱子。
月小楼私下问过江祝:“如此轻易将事情全盘告知闫衍和葛兄,你确定他们不是黎牧吗?”
江祝摇头,“我不确定。”
月小楼立刻急了,“那你岂不是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连阿淮都有可能身伴豺狼,岂能安睡?怪我怪我,竟没有想到这里!”
看月小楼急得手忙脚乱,江祝忍俊不禁,“安啦,我想到了。”
“那你还放心把阿淮留这里?!”
“黎牧要的不是我吗?”江祝耸肩,“我并没有说我要去哪里,只是说我短期不会在这里。黎牧想要我,在我不在的期间,你猜他会不会自爆身份跳出来?”
月小楼恍然。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祝搓着手指,“只有阿淮有一战之力,我要阿淮留下,是为了混淆视听,也是保全他。依黎牧的性子,不能一击必中,绝不会轻易出手。”
这样一来,她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
月小楼默然,片刻后对江祝示意,“阿祝,你附耳来,我同你说一件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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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海到了每年固定的“涨潮”期,和寻常的涨潮不一样,一到这段时日,海面总是风起云涌,出海的人九死一生,不是懂海的人轻易不敢在这时候出海。
此时无量海海浪比平时要高上许多,显得飘摇的船形单影只。
船夫是常年居住在海边的汉子,略习得些术法,有些灵力傍身,算起来也在海边活了四十多年,对无量海的脾气还算熟悉,否则就是多给他三百两,也别想让他在这时候出海。
雇他出海的是三个人,哥哥弟弟和妹妹。三个人中哥哥最俊朗,笑如春风,弟弟有些急躁,面容英气,妹妹就性子不大好了,至少从他见到这三人开始,就没见这姑娘露个笑脸。
又一个浪过来,小船颠了颠,船夫连忙稳住,“哎……大兄弟啊,你让你家妹子别坐船边了,这海脾气大,到时候一个浪过来,你妹子就卷里头了。”
哥哥笑了笑,示意弟弟去劝。弟弟撇撇嘴,去拍那姑娘。姑娘气性大,一摆手拍开了。
哥哥似乎觉得尴尬,但没指责自家妹妹的任性,“见笑了……实在是家母病重,不得不出海寻那药引子。我家妹妹忧母心切,还望大哥见谅。”
说话文绉绉的,船夫倒是听懂了,嘴上说着旁的,心里却道这无量海大得没边,什么稀罕药引子,可别是这仨孩子让人给骗了。
哥哥:“船大哥,你对这无量海了解多少?”
说到这个,船夫就来了精神,“不是俺吹,俺在这海边活了几十年,出海出过上千次,没谁比俺更了解无量海了。”
“哦?”哥哥追问,“敢问大哥,可听说过无量海有什么地方,是难得一见,寻常过不去的吗?”
船夫琢磨了一下,“俺说老实话,就你们几个想去的地方,俺还知道点,旁的也是俺听说的,俺敢说就没人能过去。”他抬头看太阳,辨明方位后指了指,“就那个方向,之前有修士去过,俺多问了几句,没放心上,谁知道去了就没回来。前几年俺出海,远远看见俩姑娘漂着,就那边,等俺过去的时候早没影儿了。唉,谁知道那边有什么东西,怕不是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