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刚是提到了人伤心处,小丫鬟想安慰又不知如何下口。讷讷地垂下脸去。
主仆二人打着伞一路无言。
淑环早就到了马车内,待沈白蔻亦上来了,见人神情恍惚以为是被和亲的言论吓到了。
既然当下她急的事有了解决之法,安慰安慰她也无妨。
“京中排的上号的勋贵那么多,和亲用不上你。”淑环说道。
沈白蔻此时心神不安,想着脱身之法随意应承了几句。
马车华贵,行驶至路上行人皆退避。
.
漱玉接到了主子吩咐的事,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那杖刑打的他皮开肉绽,饶是身骨强健也将养了半月才下的来床。
但打的痛哪有被遗忘来的恐怖。
数月来段殊仿若忘了他这号人,每一日都过的十分煎熬。
他已经十分,万分认识到以往的过错了。
好不容易让他夜探香闺,他也高兴去。
见郡王府的马车果然驶出了府门,心中不免感慨主子神机妙算。
在沙场对付蛮夷运筹帷幄,现在转换了战场替世子夫人收拾不长眼的后宅女眷还不是手打擒来。
虽然,这是他的烂桃花就是了。
看了看马车驶去的方向,漱玉回府复命去了。
苍梧院内二人在床榻内胡闹一番,外头昏暗的天空渐渐亮堂起来。
窗柩的风儿一吹,吹醒了桑桑迷茫的意识。
看着床榻边穿戴整齐的人,玉带腰封衬的人衣冠楚楚,上等的容颜无甚表情好像昨夜,早晨办下那些事的人不是他一般。
低头看着胸前梅花状泛红的印子,桑桑攥着锦被的手一紧。
他这个衣冠禽兽!
“见过世子,世子妃。”春晓从外头进来了,唇瓣张了张欲言又止。
段殊扣紧腰封,眉眼一皱:“想说什么便说!”
春晓本不想声张此事,但动静着实大了些又在苍梧院内还涉及了主子。
她快色禀报了此事,看了眼桑桑说道:“崔嬷嬷去大厨房领燕窝,不知为何与芙蓉院的丫鬟柳意生了口角。两边撕打起来,都挂了彩。表小姐好像见不得血,在院里头昏了过去。”
“如今这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看着二人,又觉捅出这事有愧于桑桑,低下头去只盯着石青绒地毯。
崔嬷嬷,就是北家陪着桑桑入京的那个。
桑桑闻言皱起了柳眉,崔嬷嬷向来稳重一心只为自己,怎么会与人攀扯打起来。
她只担忧自己在显国公府处境不好,一言一行都依着规矩,前段时间与大夫人对上库房调动缺了人少,自己让她顶上补了缺。
库房这等油水最重的地方还是自己的人才最为放心。
主母下头的管事嬷嬷与娇客身前小丫鬟打了起来,如何看都是己方的失责。
元幼薇还受不了刺激,昏厥了过去。
一昏就将事扔到了自己这边,是罚崔嬷嬷还是罚柳意都得先安抚芙蓉院。
桑桑心头不快,淑环县主倨傲的面容在那厢房的印象挥之不散,她还记得淑环为正妻,元幼薇为贵妾的话。
正妻之说荒诞,但贵妾。
男子多有纳妾,像爹娘那样携手走完大半生的少见。
元幼薇来了府内这些日子了,吃穿用皆是上乘,出了府门也没人敢说闲话。
一切都借了段殊的名头。
他离京亲自接人入府的,众人皆知。
藏在府内,未必没有纳妾的心思。
表哥表妹本就青梅竹马,再说,就昨日里那境况他也没碰自己不是吗?
事情经不起细想,没有明确的感情也经不起推敲。
没准他当自己是个玩物,玩弄舒缓欲望,但不给自己子嗣。
桑桑沾染情/欲的小脸渐渐泛白,她不懂太多的东西。
但老话都听说过,若汉子都不愿碰婆娘,心里定是不喜。她知道自己长的好,身段也好,是十里八乡都夸赞的美人。
昨夜意识朦胧时好像求着人,桑桑感到既难堪又有不可名状的心情。
喉间干涩,抬眼看了看段殊坐在太师椅上,眉眼低垂手上把玩着一杯盏。眉眼暗沉沉似是在听自己如何处置人。
实则段殊是在想街尾巷那头如何了,碍眼一直蹦跶在眼前的玩意儿终于能解决了。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一直有敌意的人时不时出招。现下一次性处理了桑桑日后便不用再防着了。
他知道,上回沈氏借机生事亦是淑环做的恶。
这回,若有心思害人那苦果便自己吞下。
桑桑收回了目光对春晓道:“先去寻了医师去芙蓉院看看表小姐的情况,剩下的事见了崔嬷嬷再说不迟。”
思及段殊对人的重视,她看着春晓起身接着说道:“你亲自去,将库房内那老参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