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最近做梦都在涨收藏。梦真美好。
第六章 纱衣
就这几块薄薄料子能遮住什么。
她忍着心颤,伸手将这些都拿出来。水红,鹅黄,粉白的清一色纱衣,上手触感滑溜溜的倒是舒适。
桑桑翻了翻,倒是寻着一件交领的,上锈合欢花在前襟。
唯这一件还能试着穿一穿。
哪有女子不爱华服美饰,想着反正今日段殊不在。
她命墨画银屏进来,自个拿了纱衣先往净室里去。
净室内水汽氤氲,桑桑撩了一捧水浇在肩头,两腮被热气涨的微红。泡在温热的池水里,周身酸痛被缓解了许多。
不知为何,又想到段殊。
“离二弟远些”,“有这些闲工夫不若好好学些礼仪”,“就你这样的,小爷我还瞧不上。”
她靠在池壁边,两手环膝。
将脖颈深深埋在池水里,看水面上漾起圈圈涟漪。
心头不解,为何夫君认定自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士农工商,平民小百姓怎敢与官斗。寻常人家得了这门好亲事谁不感恩代谢。
她垂眸,长长的眉睫轻颤。
嫁与段殊,并非自己的本意。
但那日,见着画像,晓得红衣郎君是夫婿,她心里头是愿意的。
“世子妃,世子妃,水凉了。”墨画见主子望着水面发呆,久久未察觉便轻轻出声提醒道。
桑桑回过神来,起身想起什么复又坐下。
“好,我知晓。你们先出去吧”
“是”见着二人退了出去。她长吁一口气,就算二人长伴自己身边,但当着人面穿上那衣裳还是羞赧的很。
她用手拍了拍脸,起身用棉帕细细擦拭身上水珠。
赤足站在水池边,取出那交领裙衫披上,在前襟处打了个结。
后方是一面铜镜,桑桑羞红脸瞧着。美人柔肌似玉,乌黑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风儿拂过,水红裙衫紧贴。
艳而不妖,柔中带媚。
行走间,她总觉得不适,没有小衣包裹,某处发沉。
在桌案前取了账本,桑桑嫁妆内还有京城街上几处铺面,刚盘下不久。往年的账才送来,近几日过于忙禄还未来得及查看。
北家以药材发家,十几载营生也算是一方富商,虽在京城有些不起眼。
桑桑旁的学的不精,但拨算盘理账的本事房内老管事都赞不绝口。
账面繁琐,还需验有无做假账蒙骗之嫌,桑桑指尖翻飞,算珠拨的噼啪作响。
一时无暇顾及周围。
晚间天气微微闷热,窗开了小半,帷幔随风飘浮缠绕。
婴儿手臂粗的烛火在灯罩内闪烁,红色蜡油一点一滴留下,慢慢凝固。
桑桑端坐了许久,觉得脊背发酸。扭头看天色还不算太晚,便想着将手头账册都看完再歇息。
既无外人在,那些礼仪规矩也没的挑错处。
如是想着,她身子前倾,将绵软紧贴桌面,两手平伸趴在桌面上。
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不由自主舒服地喟叹一声。
在高门大户生活真是不易,每日里守着那些规矩,仅今日学的就要叫人累的散架了。
前锋营内火光通明,今日本是刘将军当值,相约共同商讨伐夷事宜。不曾想取了案牍,那人竟被荣王叫走了。
圣上年盛力强,荣王是其唯一胞弟,圣眷正浓。
但深夜叫走一军副将,若自己再前往传出去难保不会成为深夜密谋。段殊自当避嫌,便只拉了马回府上。
一路骑行,官服里三层外三层闷热难耐。
长靴踏入院内,不知什么香味幽幽袭来,沁人心脾,他紧拧的眉头松下。
屋内静悄悄,纱幔兀自飘拂,烛火依旧燃着正旺。
段殊心内哂笑,那女人莫非还在等着自己?
走进屋内,环视一周。床榻帷帘向两边拉开,锦被像模像样堆叠着,内里空无一人。
也不知道她又要耍些什么把戏,心下挂念着此事,他未宣人进来。兀自解了外袍走进净室内,水声淅淅沥沥传了出来。
桑桑闭着眼,枕在胳膊上睡得正香。但总感觉耳边有细细微微嘈杂声,她秀气的眉毛紧紧皱起。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渐渐平静。
她砸了咂嘴,换了只手枕着继续睡。露出的半边白皙小脸印了道红印子,娇憨可人。
段殊洗完裹了身袍子走出来,依旧没瞧见人,不由挑了挑眉。
他看向屋内屏风后头,依稀瞧见一道纤影。
走了进去,便瞧见这一幕。
桑桑仰面枕在桌案上,交领前襟一边滑落,圆润肩头白皙刺人眼。
美人唇瓣微张,呵气如兰。
水红薄纱掩不住无限风光。
段殊眯了眯眸子,心内划过几分了然。原道她想做些什么,原来打的就是这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