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径直来到葬天关,议事殿中众皇子与黑海王、黑后等天羌族人隐隐分为两个阵营,气氛十分诡异,因他之到来,更起了微妙的变化。
“四皇弟,你回来了。”
之前众人正针对珈罗殿神器失窃、玄豹失踪之事质疑,不明白为何闯入者来去自如,是否内部有奸细等……形势一触即发,玄膑正愁找不到转移话题的借口,见玄同回归,立刻摆出长兄慈态。
想起生死未卜的玄嚣,玄震阴阳怪气道:“哼,森狱近期诸多大事,四太子皆不见人影,如今总算肯回来了。”
心思单纯的玄造反应更为直接:“四哥回来是好事,我们兄弟一起,也不用担心外人欺负。”
“此言何意?”乌兰狄月没吭声,原无乡如同吞了火药罐子一点就炸:“五皇子对吾之领导有意见吗?!”
“黑海王请勿误会,五皇弟并无针对之意。”
玄膑上前一步将玄造护在身后,开口打圆场。
众人七嘴八舌,玄同如若未闻,直奔主题:“吾只问二事——玄豹生死,以及非非想下落。”
“哦?”一直坐山观虎斗的黑后终于舍得开口:“非非想一直紧跟阎王脚步,听闻四太子近期也几度保护阎王于危难之中,怎会不知非非想下落?”
“嗯……”玄同两指轻拨耳侧垂发,有些不耐地思考应对。
乌兰狄月向卜相机关递去一个眼神,卜相机关轻咳一声:“四太子急寻非非想,莫不是阎王遇到危险?”
这是一个极端敏感的话题,众皇子皆竖起耳朵关注答案,玄同余光冷睨,淡淡道:“并无。”
卜相机关笑呵呵追问:“那是四太子身体抱恙喽?”
“与你无关。”
气氛愈发冷凝,玄膑再次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四皇弟,玄豹虽不见人影,但吾推测他仍存活。你放心,身为兄长,吾必会将他寻回,不论生死!”
“希望如此。”玄同微微颔首,并不与黑后致意,独自傲然离去。
“四太子这目空一切的习性,真是一如既往啊。哈哈。”
黑后不怒反笑,令众人不寒而栗。
原无乡冷声道:“讨论偌久浪费时间,牧天九歌乃天疆之物,潜入之人身份不难猜测,但黑海防务简直难堪,诸位要好好反省。”
乌兰狄月斜眼看了看言辞犀利的霸道总裁原无乡,再看看怀抱大蜘蛛笑容阴测测的逸冬清,莫名觉得他俩一个是真后妈一个像准后爹,斥骂便宜儿子不带留情的那种。
所以说徒弟还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然保不齐哪天就长歪了。
唔,不过按照阎王的秉性,森狱皇子基本等于孤儿,这样也没差。
……可怜唷。
她背着手,也不管正在高调发号施令的大徒弟,慢条斯理离开议事殿。
玄同踏出葬天关,独行枫林之间,心忖牧天九歌已被人带走,非非想又下落不明,必须设法另寻名医为阎王医治。
思索之间,灿然金雨洒落,森狱国相不请而来。
“天不肖,有玉屑,地不肖,有玉屑,米盐茶马酒,事事千玉屑。”千玉屑一派从容:“见过四太子。”
“国相何事?”
“若是烦恼阎王之伤,苦境有两个人选可供四太子参详。”
“嗯?”
“一者,清香白莲素还真;二者,幽梦楼之主步香尘。”
玄同沉吟片刻:“为何特别告知吾?”
“千玉屑确实有自己的盘算,四太子疑虑亦属常情,”千玉屑轻举手中玉笏:“但很多时候,同样的行为,未必出自同样动机,这点希望太子明白。”
——这是在解释他与黑后的关系。
玄同无意追索背后种种错综复杂的利益勾连,他已得到所需之方向,自然不再深究:“多谢告知。”
目送玄同离开,千玉屑对林深处疑惑道:“长老,你要吾指点玄同,就不怕他与素还真、步香尘联通一气?”
“素还真复出之后,除了神思之事,一直高坐钓鱼台,不拖他下水,焉知他盘算?至于步香尘……此人心思难测,行事但凭好恶,更曾被神思附体,若说她与素还真无任何勾连,国相你相信吗?”
“哈,长老这是要以动逼静啊。”千玉屑忧色渐褪:“那长老预测,玄同会找寻哪一方呢?”
“应该是素还真。”
“嗯,素还真曾出现论剑海评剑大会,以玄同爱剑如痴的特点,倾向素还真也在情理之中。”千玉屑分析道:“就不知素还真会怎样应对这位四太子。”
乌兰狄月轻呵一声:“这也是吾想要知晓的问题。”
——其实这点小问题,想必难不倒社交牛|逼症清香白莲,特别是玄同这种心思纯粹的剑者,搞不好听素还真红哒哒白哒哒一通就把他引为毕生知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