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说,有极光。”沈易来趴在杨年说赤裸光滑的后背,双手绕到锁骨处。
“据说欧若拉是死去少女的灵魂,化作巨鲸,飞到天上,掀起波涛。当极光在暗夜闪现时,爱情悄然绽放。”
“年说,我们靠什么度过这个冬?”
“阿来,我给你念首诗吧,以前有人教给我的:
当我安息时,我愿你活着,我等着你。
愿你的耳朵继续将风儿倾听,
闻着我们共同爱过的大海的芬芳,
继续踏在我们一起踏过的沙滩上。
愿我的所爱继续活着,
我曾爱你,曾为你将万物歌唱,
因此,你要继续绚烂地如花怒放。”
第9章 年
“三!二!一!新年快乐!”万紫千红的烟花笼罩在南极大陆上空,隐隐地照耀了一小片极夜的黑暗。
中国人的执念,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过年。
只是今年的新春,属于两个没有家的人——沈易来和杨年说。
此刻他们如同一株野草,对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摇摇曳曳始终不肯落脚。
沈易来把杨年说的手揣在自己的羽绒服里,生怕冻着他。
几片零落的火星转头跃进深海,光芒不再。
转眼又是一个烟花,杨年说隐约看见一些影影绰绰的光,浮动在视线里。
他笑起来:“阿来!新年快乐!烟花真好看。”
沈易来将杨年说抱起来,原地猛亲几口,然后转圈:“新年快乐!”
二零零六年一月一日,南极
和年说过了一个特殊的年,我似乎没有往常那么期待春天了,想永远停在冬天里。
“小沈还有小杨啊,我给你们拍张照!”团里一个热心的大婶裹着几层围巾戴着墨镜,相机里的快门还没按下,招呼着他俩去拍张照。
“谢谢阿姨。”杨年说显出一个笑,带着血液一齐涌上来。
深海夹杂着白色的背景前,两位少年人的年轻面庞被冻的有些红了,杨年说对着镜头露出一口白牙,沈易来流畅硬朗的线条勾勒在胶片上。
飞鸥叼着吃食,落于身后。
风铃轻响,一夜过后又是一副新景象。
“阿来,春天了吧?”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日,晴
就一直这样吧,也挺好。
沈易来在日记本里夹进那张照片,它立于一行行清秀的字迹之间,在杨年说深邃的瞳孔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第11章 先别吃辣的
从南极回来一周,杨年说就不停叨叨他胃疼,拉着沈易来陪他去看病。
沈易来不忍拒绝,看那副杨年说撒娇耍赖的小表情,只好被哄着去了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到了科室门口,杨年说倏地转身挡住沈易来,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道:“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就好了,我一会出来找你。”
“欸,人家都是家属陪同的,你确定?”
“哎呀,你算我哪门子家属啊,乖乖坐着吧。”
沈易来撇撇嘴:“我怎么不算你家属了?好歹,也算个老公吧?”
杨年说笑起来,转身推门进去了。
沈易来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椅子上玩短信。
“这些无聊的花边新闻能不能别占我信箱啊,删多少次都不够。”
目光散落在医院大厅各处,直至聚焦在某一个人身上。
他的花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系,下身一条褪了色的牛仔裤在尾部有一个微微的喇叭形,沈易来最欣赏不上这种裤子;墨镜架在眼前,但沈易来,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那晚,他把杨年说救回来的那晚,那个被他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
“操你妈,谁他妈打老子?”
“我。”
沈易来记得,当时他自己字正腔圆,目光如炬。
他缓缓晃悠到那男的旁边,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只听:
“你们就是这么给客户办事的?我叫你查住院记录,看都没看就给我说差不了?!”男人隔着挂号的玻璃怒吼,顿时炸起身后一片细碎的议论。
“对不起先生,我说了,保护病人隐私,这个真不是随便能查的。”玻璃那边的年轻护士出了哭腔,被调到后面换药了。
男人作势要敲碎玻璃,最后还是悻悻转身离开了。
沈易来喊住他:“兄弟,查谁的住院记录啊?这么着急?”
“你谁啊?和你有关系吗?告诉你干嘛?”看来,他是没认出自己。
沈易来看男人不好惹,便不跟他来硬的,晃晃手里的手机,饶有兴趣:“你干过的事情,我这里可不少。”
他知道这男的坏事没少做,随便装腔作势威胁几句,就跟着男人来了茶水间。
“兄弟,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希望我和你实话说之后,你能把那视频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