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竟然威胁了贺冷柏?
莫非,她威胁到了他们竞逐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恶,可恶!他本来就信仰神的存在,现在跟他说,她竟然就有可能……这一切一定是假的!
“噢,至高无上的位置。”贺冷柏读出了他的想法,“可惜我压根不感兴趣,也就是说,他们为了抢夺这个位置,不惜毁灭我?”
启靖没想到被读出了心声,朝她发射光弹,但她又完美地躲过。
她说,“而你呢,作为他们手底下的一枚棋子,就因为我是虫族血统,就对我有如此大的恨意,不得不说你太容易被利用。”
“别想看穿我!”
启靖怒吼。
他直接用机甲的光刀向她利落地一斩,可她速度很快,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感觉对方从背后直接跃上他的机甲,她的弹跳力惊人,而指部的利刃直接刺穿钢铁外壳内部。
他下意识地躲过,惊魂未定。
线路连根拔起,能源晶石被直接摁碎,机甲瞬间能量告急。
他震惊地看着她直接靠自己,给这台机甲开膛破肚。
惊人——的杀伤力!
那甚至超过——虫族血统的“皇”级!
他不得不脱离机身。
她直接将浩大的机甲,就像揉皱一团废纸,远抛高空,重重地坠落在几百米远,震耳欲聋的响声。
而下一秒。
他发现自己已经处于祭坛的位置!
贺冷柏的利爪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
启靖打了个寒战。
噩梦里的痕迹又袭上心头。
她的力度——足以扼杀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接着,她松手了!
他一瞬间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挑衅,还是有意放过。
启靖立马利用神志,“再造”了一台机甲,这台机甲甚至脱离了赛场的戒律限制。
这是高维族群赋予他的强大能力!
不管如何,胜利近在咫尺,她没了机甲,他的血统高于她,他终究还是保住了自己天梯第一的位置!
这个星系最高的位置!
但下一秒,贺冷柏又将他的机甲刺穿了,这次,她的利刃仅仅与他的咽喉只差一厘米,横亘在他和仪表盘之间。
他战栗地往后靠去,顿时,他感觉寒风扑朔而来!
他的机甲再一次被她瓜分成废铁。
他咬牙切齿,为什么她光是用躯体,就能刺穿牢不可摧的钢铁?他紧紧攥住拳头,可又用不上力。
真令人绝望,原来机甲在强大的血统前,压根什么都不是。
她直接将他从驾驶舱剖了出来。
他差点摔了个倒栽葱。
“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能是这个血统的人,都没有好东西!”
他必须得足够镇定,曾经的他与虫族对峙,却像个怂包软蛋,而如今,他迎接的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必须,足够坚强,不然,他恨自己不过是拿了个第一的虚名。
随即,她被他手中幻化的棘刺穿透了身躯,鲜血淋漓,汩汩地流血。
但她甚至没有反抗。
人的痛觉神经是很复杂的,而虫族的痛觉是基于激素,甚至,他们可以随意切断自己的肢体,来保全自己。
她可以一边被刺穿的同时,一边欣赏着远方的末日之景。
这就是血统的可怕之处,你下意识的反应,早已脱离了人的逻辑
启靖愣住了,“你不还手?”
不该,贺冷柏不是这样的人,只要有人得罪她,她注定会狠狠的还击!
“想要杀死我,那必须再靠近左心房一点点,这样我就来不及恢复了。”她嘴角扯出嘲弄的笑。
他怔住了,眼中惊疑不定,仿佛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理智在崩溃边缘。”贺冷柏说道,“变成那样的怪物之前,我宁愿被杀死。”
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看着自己的狂化值,一旦失控,那就直接自杀。
只是她不允许。
启靖忽然一滞,他拿着的棘刺微微一颤。
她那双眼睛平静地看他。
一瞬间叩击了他的灵魂。
那双眼眸很澄澈,倒映着天空的模样。
他一瞬间恍惚了起来。
她本该……本该有机会将他解决的。
可她没有。
他一霎那,甚至抽离了激烈的比赛现场。
从她的眼底。
——他看到一副图景。从晦暗的角落,一只孤勇的动物,闯出沼泽地,外边的野兽企图将它侵吞,甚至将它家园毁于一旦,而动物终究满身鳞甲,沾满鲜血,甚至生出了獠牙。
可那些被它荫蔽的其他生命,却因此沐浴在阳光之下,奔跑在柔软的细软草地,啜饮甜美的清泉。
启靖眼底忽然有什么发热。
——他看到向阳而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