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完成了你的目标了,打败第五名——我们回家。”他轻声说,拉住了她的手掌,那力度不允许她放开,“天梯赛还有几个小时就会结束。”
她数不清是多少次,他替她自作主张,语气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压。
“回家?不,我还要继续比赛。”她瞬间冷静了几分,“褚曜,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她打败天梯前十之后,还可以挑战更高处,当然,她直接会挑战第一。
“天梯赛第一,很危险。”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我已经观察他了很久,并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她微微一滞。
“就算我输了也无所谓。但你必须得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回事?你明明说,你会守住擂,让我一点点向上征服。”
他眼神有种莫名的深幽。
“我承认,这是我的占有欲在作祟。我必须到达足够前的名次。我才能不让我自己后悔。还有,我不想被你看不起。”
他笑了笑,可那眼神,很是认真。
这是他的决心。
被齐仲景那种卑鄙的人超越,是他的不耻。
而在明知道威胁迫近,他更应该,以他的方式介入。
他决不允许,决不允许像上次虫族侵入,再让她一个人奔赴。
“可我必须得第一。”贺冷柏说道,“只能第一,甚至第三第四,都不行。”
如今终于有这么一个冲击世界之巅的机会,她不会心甘情愿地及时打住。
她的实力,还可以更上一层。
更何况,那些人甚至还嘲笑她,夸下海口。
天梯第一都打不过虫族,那她成为第一就可以了。
逻辑完全自洽,不留余地——
她不过是想证明给他们看。
她当之无愧,是那个存在。
不容置疑。
生来如此。
更没有人敢瞧不起列星。
她的逻辑很霸道——可夺回自己应得的一切,不是应该的么?
当他们还质疑你的时候,你不仅打他们的脸,而你甚至可以,踹翻棋局,成为规则本身。
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超越你了。
你在高处,甚至听不到,那地下嘈杂如蚊蝇絮语的一切。
你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褚曜双手摁住她的肩膀,眼底无尽的寒意,“但我不能眼看着你去前往那个深黝的地方。”
“上一次是虫族,可这一次……”他嘶哑地说,“比虫族更厉害。”
“你想抛下这一切,是么?”他眼底甚至是凛然。
“他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或者说,我们这个星系。”她说道,“他们甚至想要伤害你,就凭这一点,我不会轻饶。”
她说的他们,不是激进派,不是那些污蔑她的乌合之众,而是他们——高高在上的他们,在暗处观察这一切的他们。
他眼底有一抹沉郁。
“那是他们的诡计。”
他预感到了什么。
——那是高维族群的挑衅。
仿佛一定要她与第一对决。
然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成为最高处的人,就意味着真正被他们注意到。但——他们也许还会因此想尽办法,抹杀你。”
那是他的直觉。
“我必须得去。”
那一瞬间他眼底有种嗜人的绝望,箍住她的手臂,加大了力度,甚至让她都发痛。
他决然地不允许她再前往下一个赛场。
她眼神很是冷静,“既然这里已经暴露给高维族群,那么,这个星系存亡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念之差。”
“高维族群不会在意蝼蚁的宿命,但是等到他们注视之时,就意味着他们一定有所图谋。”她接着说。
她——要么选择逃避,享受不知何时终结的平淡和美好。
还是选择赴死一战,永绝后患?
如果是原来的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抱着小农心理,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多好。
可现在,她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她仿佛看到虚空中的满级技能面板。
——就这么止步了,她不甘心。
她没有解锁所有的被动技能,而她的血统戒严告诉她,迟早有一天,她会被逼向疯魔。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总有一天,他们会把我在乎的一切都毁灭,包括你。”
她不能逃避。
这是她要应对的终局。
而——只有她才能做到,与他们对决。
他神情肃然了几分,那眼神似乎狠绝了几分。
“不要为我牺牲,我宁愿……消失。或者——我代替你去。”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一厢情愿地阻止她。
“褚曜,你知道我不会心甘情愿地被你保护。”她说道。
他垂下目光。
或许,她眼里的他,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