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彦心里跟着一颤,赶紧下去跪着,身子不自觉发抖。
秦君看他这样子,突然失了兴味,眼里也生了烦躁。
“李宝!”
守在外头的李宝连忙进来,秦君看都不看一眼林博彦,独自起身去了后头的浴池。
“把他带下去。”
李宝愣了愣,看了一眼林博彦,这位探花郎怕是好日子到了头了。
雾气蒸腾的白玉池,热气扑面,驱了一身寒意。修长的腿贴了贴水面,很快没了进去,只余下白嫩的脖子在外头。
秦君心中烦躁,脑子里反复的都是靳秦的脸,和他在席中问她的话。
她恨恨的拍了拍水,脸上尽是恼怒之色,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什么样?你靳秦那样!
“你偏一回来就这般对我,臭男人。”
秦君有些失落,怔怔的看着浴池,想起她和靳秦年纪轻的时候,也曾在浴池里厮混过。
彼时他还不叫这个名,他叫靳宣,现在这名字还是他去了战场后改的。
秦。
秦君笑了下,真是大胆。寻常人都以为他用的是“琴”字,谁知他胆大包天用的就是“秦”。
“靳秦。”
她轻声念道,手顺着自己身体的曲线缓缓至下,水面慢慢漾起水纹,由小至大,慢慢的扩散。
秦君轻咬着自己的红唇,身子弓起,压抑着喉间“靳秦”两个字。也不知是不是在池中泡的久了,整个身子都有些发红。
她想他,想他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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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秦最后转转悠悠的还是回了自己的将军府,宅子里并非他想的那样萧条,反而整洁精致。
他有些楞,不知是什么情况。他没有父母,在京中也没什么朋友,是谁帮他打理的?
她......吗?
靳秦这念头刚出就被自己否定,陛下是什么人,怎会把他放在心上?
他没心思打量自己的府上,随便寻了间屋子倒了下去。
软软的床榻与在西北睡的硬板不同,靳秦清楚的感受到,他不在西北了,他在京都了。
他也不是从前那个小侍卫,他现在是威名远扬的将军了。
想至此,靳秦眸子黯淡了些,他虽不是侍卫了,但她也不是公主了。
是陛下。
他闭着眼,脑子里尽是她今日那一袭红裙的模样。
小狐狸精,明知他受不了她穿红色,偏在这日子里穿来。
天知道,他在大殿上看到的时候,心里有多想像从前一样,把她拽进没人的房间里,弄到她求饶。
靳秦这次回来为的不是别的,单就一个人。
秦君。
五年来,这个名字被他咬碎了混在血肉里,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侍卫了。
他想到今天自己在大殿上问她的话,眼里沉了沉。
靳秦坐起身,漠着脸摸了摸底下柔软的被褥,凡想要的东西都得费心思挣来,权势如此,有些东西亦然。
作者有话说:
小君的暴脾气在孕期的时候已经被明德展现出来了,骂人是祖传,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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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外头的天依旧暗沉沉的,一月的寒风刀鞘似寒铁,在外头走着,衣袍被风刮的呼呼作响。行走间寒气便从衣角各处钻进去,直叫你浑身冻僵了才好。
此刻不过五更天,但皇城朱门处已经陆陆续续有些大臣穿着朝服三两聚在一起,等着上朝。
靳秦这是初初回京都,也是第一次上朝了。
范增几个也在,虽昨晚走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但此刻却精神奕奕的,不见丝毫颓唐。
靳秦一身朱红色官服,腰间镶嵌着红宝石,中间刺绣描金的麒麟图案,头上的金冠含珠,极其威风。时下人皆觉得男子清秀为俊美,然而靳秦的长相却十分硬挺,刀削玉刻一般,线条硬朗,与那些清秀的男子绝不相同。
可但凡见过靳秦的没一个说他长的不俊俏的。
靳秦走过去,一路上一些小官忙不迭行礼问好,待靳秦过去后忍不住小声讨论。
“瞧瞧,这身气派的,怕与左相都差不到哪儿去。”
“这可真是啊,武将在穷地方待几年回来就这气派成这样了。我们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呢!”
“这描金麒麟绣的,我看苏大人的仙鹤都得落后一截吧?”
......
耳边的闲言碎语多了,靳秦难免皱了皱眉。
范增几人招手喊他过去,“靳大人,这边来。”
这声“靳大人”引得前头朱红色官服的文官回头看过来,见是靳秦,原本说话的都收了声。
朱门前一时寂静起来,唯独靳秦动着步子,如同昨日宴会时一般,引人注目。
靳秦路过一人时,见那人身上绣的仙鹤图样,顿了顿步子。
他微微行礼,语气淡漠,“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