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为帝,有些东西她习惯了,累了忍忍便是。
靳秦看了一眼秦君,又将目光放回这几个官员,“大人们若真是为国事争论也就罢了,只是为陛下所做处置而愤愤不满,又或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得面红耳赤。”
他话音一顿,看着苏宴继续道,“这好像不是为民解忧为陛下分忧吧?”
朱达冯星呆滞的看着靳秦站在一众文臣之中耍嘴皮子,皆满眼震惊。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种时刻也轮到我们武将发光发热了吗?”朱达拍着冯星的肩道。
冯星看着靳秦的眼中满是敬佩,“这小子脑子真好使啊,把这帮文官们讽刺成啥样了。你说是不是范......”
范增又打瞌睡去了。
冯星,“......”
靳秦,这也有个蛀虫,麻烦一并骂了吧。
几个文官被靳秦三两句说的接不上话来,支支吾吾的站在那儿脸憋得通红。
秦君在上头看着投向靳秦的目光里含着淡淡的欢喜,苏宴见了后神色沉到了底。
“朝中之事本就错综复杂,靳大人初初回京,兴许不知道何为息息相关?”
苏宴的声音骤然响起,朝中又是一静。
两位同着朱红色官袍的大人终于在朝堂之上互相争论起来,这场景,是多少官员们自靳秦一回来就开始预测的。
苏宴此话便是讽刺靳秦一个刚回京的官员什么都不懂,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词了。
靳秦自然听的明白,淡淡嗤笑一声,一向淡漠的眼神此刻却含了一些挑衅,“苏相事事为民名声在外,却好像传不到西北去?”
这话一出朝中官员脸色皆有些惶恐,看向靳秦的眼神也有些忌惮。
靳秦手中的兵权他们都是知晓的,因与九临之战的原因,朝中不得不讲大半的兵权都放给了西北。
五年以来,西北兵力不断扩大,其势更是直指皇权。
早前便说西北的战争千明能赢,但不知为何最后签下了和平协定。
若非靳秦还愿回京受封,朝中官员皆以为他要反。
靳秦敢把这件事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到朝堂之上说,是笃定了陛下暂且不敢动他?
众人目光一时都聚集在秦君身上。
秦君听靳秦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头也是一跳,但心头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竟是担心。
担心他说出此话日后在朝中该如何自处。
靳秦是侍卫出身,宫中资料写的是无父无母,没有家世。
他能做到如今的位子,全凭他自己一步一步刀尖舔血挣出来的。
这便也是当初秦君愿同意他势大的原因,因他是她身边出去的人,且身后无家世。
但如今......
她倏地想到什么,眉宇之间一厉,避重就轻,“祁统领暂时免职一月罢了,一月之后便可复职。”
靳秦听到这话面色一僵,暂免一月?那他出什么头?
他以为祁恪那兔崽子被罢职了心情舒坦,才出来出头,谁知道就只是暂免一月?
靳秦心中有些郁闷,但面上丝毫瞧不出来。
秦君又补充道,“因其职务紧要,靳将军可愿暂代禁卫军统领一职?”
靳秦眸光闪了闪,语气淡漠回问道,“是暂代还是兼任?”
这可就有的说了,若是暂代,日后秦君寻了由头将他手里的权顺理成章的拿下,那他没地儿可说。
秦君咬了咬牙,看着靳秦一字一句道,“兼任。”
靳秦低头笑了笑,那这头还是出对了的,能去她身边待一个月,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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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众官员三三两两的往外走,还没从今天早朝上缓过劲儿来。
苏相赈灾珠江,祁统领罢免一月职务,靳将军暂代禁卫军统领一月,这几个消息就够各个官员回去好好的消化消化了。
等苏宴一去珠江,左相职务悬空,朝中势力还不知要怎么变化呢。
靳秦没在意这些事情,他心里想着昭阳殿的事情,便趁着下朝的档口拉了李宝去问。
李宝也是偷摸着来的,今日早朝实在是太凶险,下了早朝以后他不放心,便还是寻了借口溜过来找靳秦了。
他一见靳秦,便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巴掌,“我说你个不要命的,什么话也敢说呢!”
靳秦不痛不痒的,拍了拍被李宝打过的地方,语气淡漠,“昭阳殿怎么封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李宝就来气。
“你还说这事儿呢,就因着这事儿我这脑袋差点儿就没了!”
靳秦闻言皱了皱眉,“陛下知道什么了?”
李宝叹一口气,“陛下向来敏锐,那日定是觉出不对,但恐怕并未猜出是你在里头。”
“因此便直接封了昭阳殿?”他问着,脸色却带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