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秦君拉起来,“你不是念了他好些年?如今回来了怎么没见动作?”
说及至此,秦君默了默,半晌才开口道,“再等等。”
杜华楚一听就觉不对,皱眉说道,“你怕他势大?想拿了他手里的兵权再说?”
室中一时无声,地龙将屋内烧的暖暖的,只余得正厅中香炉上的龙涎香慢慢上绕。
......
杜华楚待了一会便准备回去了,临走时正巧桑琴带着宫女们换了一批新的瓷器。杜华楚见她外头摆的那些瓷器,回头看了一眼她,眼里嫌弃意味颇足。
秦君笑骂道,“回你府里去!”
杜华楚看着那瓷器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有什么好看的。”
秦君喜艳,对瓷器更甚,一般选的都是些花鸟彩釉,自己的服侍大多也是艳色。杜华楚与秦君不同,杜华楚长相十分娇媚,瞧着虽美,但攻击性十足,是以她平常不爱穿过艳的颜色,以免被人说道不正经。
“送淑哲翁主。”李宝见她要走,忙行礼道。
“不急。”她想起来她娘常念叨的白浮花,那东西她记得昭阳殿里头有。
“李宝,我记得昭阳殿里头好像是有白浮花吧?”她转身问道。
李宝身子一僵,昭阳殿?怎么突然问起昭阳殿?
杜华楚等了半天没等到李宝回话,挑了挑眉,“李宝?”
“啊?是!昭阳殿里头确实是有白浮花。翁主可是需要?”
杜华楚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李宝不是做事能走神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带我去看看吧。”
李宝行了礼,一杨拂尘走到前头去,然心里此刻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昭阳殿里此刻还睡着靳秦呢!要是他们去的时候恰巧撞见了,这可说不清了啊!
李宝心里头藏着事儿,几次没听见杜华楚在后头叫他,杜华楚看了看前头昭阳殿的方向,微微挑了挑眉,没再开口。
作者有话说:
李宝:急急急急急!!!危!!!
起床撒尿的靳秦:?
第十章
昭阳殿的位置离宣政殿近的很,只是两道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宫道要走。两道都是铸的高高的红墙,宫道隔了几处放着水缸,来往的宫女太监都规规矩矩的贴着边路走。
走了不久,宫道上花香味变浓,便知昭阳殿快到了。
白浮花在冬日里也开,且天气愈冷花香愈浓,算是千明特有的花了。
李宝心里急得不行,想去给靳秦报个信却又怕杜华楚看出些什么来,只得强自镇定给她带路。
待到了昭阳殿,李宝退到殿门旁边,微微鞠躬行了礼,“翁主,昭阳殿到了。”
杜华楚眼含兴味看着李宝,抬头看了看昭阳殿的匾额,算了算也是几年没来这昭阳殿了。
“进去吧。”她开口说道。
李宝犹豫着推门,想着有什么理由能拦一拦她,他这越想便越急,没一会额头上便下了一层虚汗。
杜华楚站在后台见李宝迟迟不开门,心里更觉有异,然面上却丝毫不显,只笑吟吟的叫李宝快些开门。
昭阳殿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白浮花的味道便争先拥后扑面而来。
杜华楚并不喜欢这类香味,她微微侧了侧头,掩了掩鼻子,眉头不适的皱了皱。
“这白浮花的味道这样重?”
身旁的婢女扶着杜华楚踏进殿内,她四处瞧了瞧,发现这昭阳殿里倒是一点儿也没变。
“咱们闻惯了的也不觉得重了,许是翁主许久没来。”
李宝这话倒是不假。
自秦君登基以后,杜华楚便不再像之前那般三天两头进宫里来了。
秦君做了女君以后,政事繁忙,更别提刚登基那会。
那会嘉帝刚刚退位,秦君甫一登基便是忙的焦头烂额。
那时正值三月,恰好是春闱之时,是秦君作为帝王的第一次春闱,也是选拔自己心腹的好时机。
杜华楚那时虽有心来宫里见她,但秦君那时当真太忙了,几次杜华楚进宫都被拦下来,说她在和大臣商量正事。
说起来,那时候苏宴也不过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官罢了,谁也没想到当初在翰林院不被人看好的苏宴,这几年都爬到苏相的位置了。
杜华楚不禁感叹几番,这花开花落的,昔日的故人们一个个的都变了模样了。
她瞧了瞧两道开的白浮花,弯腰下去摘了一朵在手里把玩,见这白浮花白里透红的,甚是粉嫩,倒和秦君的小脸有些相似。
“这花长的确实不错。”她将手里的花扔给身旁的婢女,指着剩下的一些,“采些回去给我母亲吧。”
婢女们福了福身子应是,便都上手去摘了。
白浮花不好培养,尊贵得很。平常人敢这般糟蹋,早被李宝骂一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