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博彦总是读错,李伯春忍不住开口道,“沈世子的文章惊才绝伦,你个探花郎总是念错是怎么回事?”
范增几人对这些不太懂,但是沈容的名头也是听父辈提过,不仅文采无双,那一身骑射本事更是让人叹服。
眼下李伯春这般说器,范增几人才知道林博彦念得是沈容的文章。
“沈世子的文章?那应当写的极好,林博彦你小子怎么读这么多错出来?”
“林博彦你作为探花郎不应该没拜读过沈世子的文章,怎么频频念错?”
“没吃早饭认不得字了?探花郎?”
......
几人不大不小的算得上讽刺的话就这般传进了林博彦耳朵里,他脸色极难看,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他心中怪异之感。
林博彦抬眼看了看几人,范增朱达几人都是看好戏的模样,李伯春几个文官是质疑他的水平,只有靳秦一脸淡漠跪在那儿像是事不关己。
那是谁?那若有若无的敌意不会错的。
林博彦皱了皱眉,再一次张口,而这一次却直接被人打断。
只见一向淡漠的靳秦忽的开了口,“时辰差不多了。”
靳秦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两个时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
他起身走近林博彦,不知为何林博彦突的感觉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这种威压他只在陛下身上感受到过。
林博彦抬眼看向靳秦,那人冷削的脸庞极其硬挺,剑眉星目,眸光瞧着极淡却含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靳秦伸手拿过林博彦手里的书,目光随意的落在书上,书上几处写了注释,笔锋遒劲有力。
他看着书,薄唇轻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官之道犹如水中行舟,多则溢,少则覆...”
洋洋洒洒一大段正是林博彦念得几段,无一错处。
他将手里的书拍到林博彦胸前,不屑的看了一眼林博彦,唇角带着淡淡的笑,“还是别浪费了沈世子的文章。”他俯身压近林博彦,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道,“林大人,你就靠着这张脸得了翰林院官职?”
言语之直白,其意之讽刺直接让林博彦白了脸,死死的捏住了胸前的书。
靳秦轻笑一声,转眼又是一脸淡漠事不关己的模样。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只留林博彦一人站在那处。突然一声鹰唳响起,几人纷纷回头看去,不知哪儿来的雄鹰,竟然直直的俯冲而下,将林博彦手里那本书夺去。
林博彦呆呆地看着那支雄鹰,手里那本书也不见踪影。
他脸色这才慌张起来,那书并非是他的,而是陛下拿来给他的!
若是被这鹰拿走,那该怎么和陛下交代?
走在原处的靳秦看见此景,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的愉悦几乎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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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至朱门前头还在聊刚才雄鹰夺书一事。
“说来奇怪,好好的哪儿来的鹰?”范增想着自己刚才看见的那只雄鹰,有些不解。
“更奇怪的,鹰怎么会夺了人手里的书?”朱达跟着问道。
“难道是老天也觉得林博彦不配读沈世子的书?”
三人皱着眉抱胸站成一排,对此事十分不解。
唯独靳秦丝毫不关心,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一般。
范增瞧了一眼靳秦,想起来早朝的事情,瞪着眼睛问他,“靳老弟!我说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聊过西北的女人?你这不是在无中生有吗你?”
靳秦听着笑着看了一眼范增,回道,“范大人,这西北哪来的女人?”
“你知道你还说?”
“不然呢?让陛下觉得我们结党营私?”
范增收回了瞪他的目光,“这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你这不明显在胡扯?好在陛下没计较太多,只是让我们跪了两个时辰。”
说到此处,靳秦眼中含了笑意,她哪里是没计较,多跪的那一个时辰已经是计较狠了。
还有林博彦...
他思及至此,回头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眸光倏地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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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秦告别了范增几人,自集市上买了些肉,慢慢的晃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此刻依旧冷清着,因靳秦也没打算在里头住,所以暂时也不准备添置什么。
刚一推开将军府的门,一本书便朝着靳秦砸了下来。
靳秦伸手接住那书,嘴角缓缓展开一抹笑意。他伸手将刚刚在集市买的碎肉拿出,摊开放在掌心。
不多时,便有一只雄鹰飞到靳秦身前,立在他手腕上慢吞吞的吃着。
这是一只黑鹰,羽翼强壮,脚爪锋利,眼神极其锐利,若非此刻在靳秦手腕上吃着食,谁也想不到这是只被驯服的鹰。
靳秦伸手摸了摸黑鹰身上的羽毛,“做的好。”
夜幕降临,皇城外头的集市慢慢撤了下去,不见白日的热闹。皇城巡逻的侍卫只感觉好像有黑影划过,待查看以后,却发现是一只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