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十三岁那年,傅宛鸳最长一次昏睡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七天。
季长平毅然决然的选择辞官,带着傅宛鸳离开了季府,马车下季言眸中含着眼泪,朝两人挥手道别。
马车内傅宛鸳哭得梨花带雨,颤颤巍巍道“等母亲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糕点。”
季长平看着娇妻哭得这般伤心,即无奈又心疼“孩子都长大了,你怎么还长不大?”
傅宛鸳仰起头眼泪婆娑的看着他。
季长平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顶“就这样挺好的。”
傅宛鸳心满意足的环住他的腰,继续抽泣。
哗啦啦的水声让床上熟睡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傅宛鸳裹着浴巾从厕所出来,对着一面宽大的落地镜擦干了身体,又随手将浴巾扔到了床尾凳上。捡起了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鸳儿……”
身后传来男人低哑又带着干涩的声音,傅宛鸳正反手扣着文胸的扣子,听到声音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道“你醒了。”
接着又转过身,拿起来地上连衣裙穿上。
季景淮捏着眉心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几乎赤裸的女人瞬间愣住了。
又环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布置,沉默了许久才抬手抹了把脸,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
这个梦太真实了,他似乎在梦里过完了一生。
季景淮抬手压在心上,梦里的那种绝望悲切的感觉,还清清楚楚的烙在他心上。
傅宛鸳,他好像真的爱了那个小姑娘一辈子。所以才会在她死后的一年就随着她一起去了。
傅宛鸳套上连衣裙,退到床边说“帮我把拉链拉上。”
季景淮吐出一口气,默不作声的替她拉上了连衣裙的拉链。
傅宛鸳拨了拨搭在肩头长发,转头对他说
“我之后几天要出差,你不用找我,等回来我会联系你的。”
季景淮却在看到她眼尾的红痣时蓦然怔住。
和那尾他在梦里吻过千百般的小痣如出一辙。
两人的眉目重叠在一起,三分像而已,可仅仅是这三分相似也足以让他乱了心神。
忽然电话声响起,傅宛鸳从包里翻出手机接通。
“喂,妈。”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季景淮只见她光着脚跑到了窗边,还不小心踢到了床角。
“嗷!”
傅宛鸳低吟了一声,弯腰捏住脚趾,瘪了瘪嘴眼眶一瞬就红了。
季景淮喉间一紧,如果说两个人的样貌只有三分像,可现在她瘪着嘴红着眼的样子却和那个娇气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你怎么了?”章惠红在电话那头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就是崴了下脚。”傅宛鸳直起身推开窗子“我在去公司的路上呢。”
“莽莽撞撞,对了这个周末你回家来一趟。”
“我这周要出差。”傅宛鸳转着眼睛推脱,她都不用猜就知道章女士想让她回去干嘛。
“你出差几天?”
“三……五天。”
“今天才周一,五天回来正好。”
傅宛鸳抬手抚了抚额,算少了。
“妈!”
“没用。”章惠红不客气的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亲自上你公司抓你。”
傅宛鸳只顾着打电话,压根没有注意到一直打量着她的男人。
“行了行了,我上班来不及,挂了!”说完一把挂断了电话,还孩子气的朝着屏幕撅了撅嘴。
哪知一回头就看见季景淮正看着自己,傅宛鸳立刻收拾了表情,端好她的高冷气质,踩上高跟鞋,淡道“那我先走了。”
傅宛鸳并没有注意到男人探究的目光,拎上包拉开了门。
“傅宛鸳。”季景淮忽然开口。
傅宛鸳转头看着他“还有事?”
季景淮摇了摇头“没事。”
傅宛鸳走去房间,按了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她应该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名字才对。
傅宛鸳皱了皱鼻子,不再多想,或许是无意中说了吧。
季景淮闭眼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横压在眼前。
如果是做梦,清醒的时间越久,梦里的记忆就该越来越模糊。可为什么他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刻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季长平还是季景淮。
他起初怀疑自己只是代入了她的长相,所以梦中的小姑娘也在眼尾长了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可一模一样的名字,还有那些不经意间做出的俏皮举动也不差分毫。这又该怎么解释。
傅宛鸳才下飞机就被章女士催着又马不停蹄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