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着我的脸,很霸道的姿势,迫使我面对他,“你发烧多久了?”
我不耐烦说不知道。
他片刻沉默。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静,他看着我,目光冷冽且带着压迫感。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继而把头别开。
周舜臣微微敛了眸,下一秒,他忽然把我抱起来,然后大步向门外走去。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你带我去哪?”
周舜臣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医院。”
我立刻说不去,然后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
周舜臣随即厉声呵斥我,“老实点!”
可我哪里会听,*T 挣扎地更加厉害。但我的力气终究不及他,他将我抱到他的车门前,不由分说将我粗暴地从驾驶室塞到了副驾驶,然后门一关,紧接着就落了锁。
他随即发动车子,我都来不及反应,车子已经平稳地开向了公路。
我放弃了反抗,窝在副驾驶里一声不吭。
外面下了雨,有很长一段泥土路坑洼不平。在颠簸中,困意来袭。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已经歪在副驾驶的椅子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病房里。
我诧异于我居然睡得这么沉,期间发生了什么都一概不知。
我环顾了周围,发现病房里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别人。在床头的墙壁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E市第三人民医院。
E市,我怔怔地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半晌。
病房的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我抬眼向病房门口看去,来人是一位年轻的护士。
她走进病房,将手里的医疗工具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微微弯腰,对我柔声道:“女士,您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问护士,“我怎么了?”
护士柔声道:“我只知道您发烧晕倒了,至于具体情况,我一会儿帮您联系医生,您问医生吧。”
我微微有些诧异,“你说我发烧晕倒了?”
护士点头,“是的,您是被一位先生送到医院的。”
我又问:“那跟我一起的那位先生呢?”
护士说:“他在走廊拐角处打电话,可能一会儿就回来。”
我沉默下来。
护士是来帮我换药瓶的,药瓶换好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此时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再加上医院固有的消毒水味,我的胸口一阵发闷。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不过这一次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周舜臣,另一个是医生。
他们一同走进病房,医生的手里拿了几张单子,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隐约能看出那应该是几张化验单。
医生的脸色不是很好,表情也很严肃,他走到我的面前,向我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实话实说头有点晕,顿了顿,我又问医生:“怎么?是哪里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医生垂眸看了一眼化验单,“从目前的化验结果来看,您的淋巴细胞数非常低,红细胞与血红蛋白也偏低。但因为您是在发烧时做的检查,所以,目前不排除是因为体内炎症造成的淋巴细胞数降低。但您有中度贫血,所以,等您退烧之后,还要再做一次复查。如果复查结果淋巴细胞数没有恢复到正常值,那么,医院这边建议您,可以考虑进行骨髓穿刺。”
我闻言一怔。
周舜臣也是一怔。
我和周舜臣几乎是异口同声问了句:“骨髓穿刺?”
医生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您也不必太过担心。也许只是因为体内有炎症才*T 造成了淋巴细胞数降低。所以,您现在先好好休息,等完全退烧之后,我们再做一次复查。”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舜臣蹙眉向医生问道:“做骨髓穿刺是……”
医生道:“造成淋巴细胞数降低的原因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原因是体内炎症,但也不能排除血液病的可能。”
空气一时间非常静默,窗外的阳光投射在砖石上,倒映出这间四壁惨白的病房。
周舜臣沉默了半晌,才对医生道:“有劳。”
医生颔首,然后转身从病房内退了出去。
我仍旧毫无反应,死气沉沉。
周舜臣走到我身边,抬手在我脸颊上不重不轻地拍了拍,“你才跟了严筠几年?就被养的半死不活。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一直跟着我。”
我冷眉冷眼瞧着他,“我活的好不好跟严筠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的监护人。”
周舜臣破天荒地没再怼我,只平和地道:“不管怎么说,先把烧退下来,然后再去复查一次。”
他顿了顿,声音又缓了些,“放心,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