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急忙走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长宁公主见状贴心地合上门离开。
我娘的眼眶微红:「晚晚,你究竟怎么了?」
我轻抿起唇,将他们拉到桌前,仔仔细细讲完来龙去脉。
话毕,我爹一拍桌子,气愤地拂袖站起身来。他嘱咐我娘将我带回宋府,至于我同林府的关系,他会想办法解决。
我爹说着便推开门,只是禅房前似乎还站了什么人。他冷哼一声,毫不留情讽刺道:「你来做什么?」
我闻言朝门外望去,只见林修齐站在禅房台阶下,视线越过我爹看向我。
他收回目光,道:「我想同你谈谈。」
我爹张口便是要拒绝。可我知道如若不说清楚,林修齐怕是会一直纠缠不休,便抢先一步说道:「你进来吧。」
屋内只剩下我与林修齐二人,我并未关上门,而是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前,静待他开口。
半晌,他吐出一句话来:「对不起。」
我却反倒觉得莫名其妙了。他两次见我,都只是为了说对不起,可这些无用的话现在说出口根本毫无意义。
于是我果断站起身,便要离开。
可他却再次喊住我,捉住我手腕,眼中藏有些许希冀:「林鸿轩之事我已知晓。待此事结束后,你还愿同我……」
我却径直打断他:「你知晓为何我的绣品中从未出现过鸳鸯吗?」
愿同他什么。
是继续同他交好,还是做他藏于深闺的外室?
他已经成亲了。我和他都知道他不可能为了我同长宁公主和离的。
她身后代表的是皇权,林修齐不敢,也不会这样做的。
鸳鸯并不忠贞,出双入对也只是假象。
或许从一开始,这些就是错的。
而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做出如此不齿的事情。
果真,林修齐眼中的希冀渐渐散去。他猝然闭眼,再次睁眼时恢复了原先的冷静,似乎方才的失态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他垂下眼,自嘲道:「是我想岔了。」
我挣开他的手,没走几步便见长宁公主站在禅房院门的拐角,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霎时愣住,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可她却笑着走上前,挽住林修齐的胳膊,眨着眼睛歪头问我:「你同你爹娘谈得如何了?」
我也顺着楼梯下,保全了三人的颜面,同样笑着回答道:「已经解决了。」
「那便好。」长宁公主偏过头看向林修齐,狡黠一笑,「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我们走吧。」
林修齐没有反驳,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跟着长宁公主离开了禅房。
我目送他们远去,也起步打算离开。可是在禅房转角处,我却遇见了谢祉。
他随意倚在墙边,视线遥遥向我望过来。
「不再考虑一下吗?据我所知,长宁和林修齐并非只是表面的夫妻关系。」
他这句话带给我的冲击太大了。先是林修齐同长宁公主的关系,再是他同长宁公主的关系。
直接唤她为长宁,他们之间的关系定是十分亲密吧?
也对,若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长宁公主那般的人。
可我却陡然生出一番恼羞成怒之感:「你偷听我墙角?」
他却站直了身体,面上带上些许无辜,向我摊手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是长宁拉着我躲在这里的。」
我只好故作生气地瞪着他。
那便是听了。
可是……长宁公主听了那些话,不会误会吗?
可方才长宁公主的模样,似乎毫不介怀。
谢祉凑了过来,继续火上浇油:「方才听你提及鸳鸯,我倒是觉得有些相似。我既不是雀儿,也不是鸳鸯。」
「雀儿」二字是他第一次误闯我房中时,我为了掩护他而随意找的借口。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面上俨然一副认真的模样:「过两日,我将启程前往延京一趟。林修齐护不住你,你若有事尽管给我寄信,或是直接找长宁,她会帮你。」
我垂下眼,说出口的话竟带着些许酸意:「你同她……」
话刚说出口,我便察觉到失言,便迅速闭上嘴,将视线移向他处。
可谢祉却是轻笑一声,看向我的眸光中漾起深深浅浅的情绪。
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中秋。中秋那日我定会回来。
「宋声晚,等我。」
谢祉这一走,便是走了三个多月。
那日之后,我爹娘便直接将我带回宋府。原先林府之人还十分愤懑,可后来长宁公主竟替我辩护,虽然还未同林鸿轩和离,可我已经恢复了「自由身」。
再过五日,便是中秋。这三月内,我陆陆续续地收到谢祉寄来的书信,偶尔是延京的风土人情,偶尔是京中官员内宅中发生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