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哪想到这件事还会和哪个王爷扯上关系,心情不由混乱异常。有些人想着平日里皇家的热闹连传也传不到他们耳朵里,何况亲眼看见了,今天还真是走运。有些人担忧今天他们看了皇家的热闹,会被哪个达官贵人记仇,日后少不了被人清算,心中犹豫该不该离开。一时四下鸦雀无声,只听见沉重的呼吸之声。
贾珂趁着众王爷听皇帝的吩咐,起身到那十五人面前打量他们的模样,他走回王怜花身边,将他那只受伤的手托了起来,吹了吹气,道:“是不是很疼?”
王怜花觉得他刚刚往自己伤口上吹气的动作非常像哄小孩用的,不由横他一眼,然后凑到他耳边,也不知道是为了说话,还是为了用嘴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亲吻贾珂的耳廓,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太平王?”
他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犹如万千柔丝一般,拉着贾珂转头,在他还没来得及转开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王怜花猝不及防之下,被贾珂亲了一口,却半点没有害羞,反而忍不住凑过头去,吻住了贾珂的嘴唇,还伸出了舌头,游进贾珂的两片唇瓣之间,就要撬开他的牙关。
贾珂向后一避,他为自己高估王怜花的羞耻心忏悔了一秒钟,笑眯眯的看着王怜花,轻轻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怜花笑道:“我刚刚看见你在听见无花说吴明应该姓宫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贾珂睁着大眼睛,看着王怜花,目光之中颇有惊奇和赞叹的神色,他显然没想到王怜花连他一瞬间目光落在了哪里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他噗嗤一笑,轻轻地道:“你真是个一刻都离不开我的小醋精。”
这一句话似调侃,似赞叹,似欢喜,似得意,说来透着一股心满意足,王怜花听着极是烦恼。既感觉这话实在伤自己面子,很想反驳贾珂自己才不爱吃醋,更没有一刻也离不开他;又想扑进他怀里,亲吻他,将自己揉碎在他的怀里,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告诉他,他是自己的,他本就一刻都不许离开自己。
可是偏偏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牵着手,就像他们很小的时候那样。
一想到小时候,心里忽然很软,很软,就好像化为了一汪春水一样。
王怜花微笑道:“你从前还说要带我吃很多京城做饭好吃的酒楼呢。”
贾珂笑道:“明天去吃,好不好?你要陪我一辈子待在京城,我真怕你吃腻了。”
忽听得太平王惊呼了一声,将一个白衣人从地上搂在怀里,伸手扒开他的衣服,寻他胸口胎记,看了一眼,然后将他放在地上,他自己也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不知多少个响头,全身冷汗直流,颤声道:“皇上,臣弟罪该万死。”
皇帝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比他还吃惊。
这天下谁不知道,卫国最尊荣高贵的人,除了当今天子之外,就是太平安乐富贵王。
皇帝对赵王,还有几分因为两人年纪相差太大,皇帝又多年无子,把他当自己的半个儿子养的半兄半父的感情。
太平王只比皇帝小了三岁,当年皇帝登基,太皇太后权倾朝野,满朝文武,没几个人肯听他这天子的话,太平王对他这个哥哥忠心耿耿,在朝政上对他帮助良多。
皇帝顾念旧情,掌权后也一直厚待太平王。
这些年来,他以为他们手足情深,足以传为佳话,哪想到临到老了,太平王竟然狠狠的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皇帝不动声色地微笑道:“朕怎么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他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隐隐发涩。
太平王涕泪横流地道:“皇上,臣弟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但是……这小子就是臣弟的世子。”
说完,用力在那白衣人的脸上搓揉起来,不过一会儿,那白衣人的整张脸就变得斑斑驳驳,不少碎屑自他脸上纷纷落下。
皇帝看不过去了,叫侍卫端去热水,太平王将热水泼在白衣人的脸上,又用力搓揉,好半天终于露出白衣人大半张脸来,虽然肤色发红,但任谁都能认出来,那面具下面的脸,果然是太平王世子的脸孔。
皇帝瞧着太平王,霎时之间,小时候一起玩闹,一起读书,再大一点,两人微服出宫,你帮我送情书,我帮你找人英雄救美,更大一点,两人生活在太皇太后的威压之下,一起鼓劲,一起商量对策……这些往事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他心里又惊怒,又难过,茫然一片,良久,叹了口气,道:“贾珂,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贾珂应了一声,松开王怜花的手,走上前去,道:“王爷,下官可否先问您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