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王怜花毕竟是王云梦的儿子,当年王云梦出现在朕的面前,登时满堂生辉,明艳不可方物,朕何尝不对她一见钟情呢。王怜花虽然是个男人,若只看外貌,也不比他母亲逊色,难怪贾珂为他神魂颠倒,自以为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真爱。
过上一两年,等他见惯美人,不用别人拆撒,他自己就厌倦了。到时候朕正好把女儿嫁给他。”
这时贾珂已经要来伤药,他手法极快,皇帝转念之间,他已经将王怜花的手包好,皇帝咳嗽一声,众人齐齐看向他。
皇帝道:“没想到水母阴姬师徒这么容易就自尽了。”抬手一指躺在地上的十五人,问道:“你刚刚说你准备了三样东西,你已经说了两样,那这第三样——这十五人是做什么的?”
贾珂正想走过去,王怜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拉他袖口,他停住脚步,王怜花已经挖出一块伤药,抹在他手上那道伤口之上。
这中间不过一两秒的时间,落在众人眼里,贾珂仅仅是步伐一顿,便继续前行,走到皇帝面前,说道:“回皇上,微臣在飞仙岛遇见假叶孤城以后,他准备了一艘船送我回来,还跟我说他要去东瀛找一个铸剑大师。
微臣和他在钱塘江分开后,直奔杭州城,才知道前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微臣先前在仙人渡镇,醒来后却出现在了南海,微臣实在不懂为什么抓住我的人不将我杀了,或者像栽赃王怜花一样栽赃我什么罪名,而是要不远千里将我带去南海,扔进海里。
因此微臣当时就怀疑,那人将我扔到南海,是不是想要让我遇见叶孤城。”
这话乍一听十分古怪,可是如果和叶孤城这两个月一直待在京城这件事放在一起看,就十分的明白了。
皇帝颇为赞赏的看他一眼,问道:“你当时就察觉到你遇见的叶孤城是假的了?”
贾珂道:“微臣当时没想过叶孤城是假的,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因此微臣找了一些朋友,在海上拦住了叶孤城的船。刚登上船,就发现船上的人都换了一张脸,并且都装作不认识微臣。
可是微臣毕竟在船上待了好几天,他们虽然能更换面容,却换不了两眼之间的距离,因此尽管他们极力掩饰,微臣还是认出来,他们确实就是先前送微臣回中原的那些人,这才知道原来微臣遇见的叶孤城也是假的。”
皇帝心中一凛,问道:“那现在是他们的真面目了吗?”
贾珂摇一摇头,道:“虽然现在仍然不是他们的真面目了,可是当时我打量他们许久,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人是谁来。
想想也是,叶孤城和江湖人最大的区别,不是他的剑法有多么高明,而是他自幼在白云城长大,白云城虽然只是海外小岛,但城中已有近千民众。在他小的时候,他父亲是白云城城主,后来他父亲过世,他就成为白云城城主。
他早已习惯众星捧月的生活,他的做派,谈吐,习惯,喜好,实非一般江湖人能够模仿出来。至于模仿他的人剑法好不好,反倒没什么关系,毕竟人人皆知叶孤城每出一剑,必杀一人,没有人会随意叫他拔剑的。”
皇帝一听,不由一呆,暗道:“他这话难道是说,模仿叶孤城的人竟然是哪个勋贵出身的人?他能认出那人是谁来,当然是因为见过那人,可是……那是谁呢?”想到这里,如芒在背,大感恐惧,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十五人。他们身上的穴道皆被封住,此刻只能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任众人打量。
皇帝的目光在他们这十五个人的脸上转来转去,他看了半晌,却始终看不出这十五人中谁比较眼熟,又看了一会儿,心下已是很不耐烦,于是抬头看向贾珂。
一缕缕金色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映照在贾珂的脸上,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似在望着自己的脚尖。
他刚刚还神采飞扬,口若悬河,哪想到这会儿却似已处于老僧入定般的宁静状态,对周围一切,都再也不感兴趣,他似乎就要睡着了。
霎时之间,皇帝脑海中思绪如潮,一时想:“他怎么不说了?是在卖什么关子吗?”随即又想:“不对,他没必要在这事上卖关子,他不再说,是因为他不想亲口说出这件事来。他要朕带一众王爷过来,他刚刚问过无花,假谢麟的暴露是不是那个吴明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看向在座的王爷们,道:“你们过来认认,这些人里有没有你们的儿子吧。”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愕然,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皇帝看了一眼贾珂,贾珂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但是他并没有出言反驳,显然皇帝猜测的是对的,这十五个人里,确实藏着一个皇亲国戚。皇帝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双手交叠,看向众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