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话,吃了带着的干饼干肉,便各自睡去。
贾珂睡了半个时辰,忽然醒过来,看着漆黑的冰室,心里空茫茫的,在心里寻思:“童姥被逼躲在这里练功,也不过练了几个月,武功又恢复了从前,可是我……我在这里待上几个月,还是现在这样弱小,这样被人追赶,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凭什么我就总被人欺负?”
想到这里,虽然手脚无力,身体疲软,脑袋因为缺觉而嗡嗡作响,仍然咬着牙站起身来,跳到一块大冰块上,又修习起《神照经》来。
次日叶孤城离开冰库,去御厨里拿来热食,几样荤菜,几样素菜,冰库中不分昼夜,三人也没娱乐活动,吃完饭就练起武来。
叶孤城正要练剑,忽然见殷离从怀里拿出一只黄澄澄的金盒,打开盒盖,两只拇指大小的蜘蛛在盒中蠕动,花纹斑斓,显然是剧毒之物。
殷离将盒子放在地上,正要将双手两根食指伸进盒中,手就被人拿住,她抬头一看,见叶孤城脸色冷然道:“你这是在寻死吗?”
殷离道:“什么寻死?这是我妈教我的千蛛万毒手,就要这蛛儿练的。”
叶孤城道:“你让蜘蛛咬你,难道不疼?”
殷离道:“当然疼了,只是要练成千蛛万毒手,自然就得经历这些摧心刺骨的折磨,天下武功虽多,可有哪一门功夫,能及得上这千蛛万毒手的厉害?你别自忖剑术了的,等我这功夫练成了,你未必能挡得住我手指的一戳。”说完,面上露出得意微笑。
叶孤城道:“那你也得先碰到别人,才能戳到人家,何况只要人家内力高过你,你伸手去戳那人的时候,他只要用内力弹回你的指力,你手指上的毒气便会反向流回你的心脉,到时候必死无疑的人只会是你,这种鸡肋武功,亏你还学得兴致勃勃。”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
殷离听他把自己这功夫贬的一无是处,心中好生气恼,从地上跳起来,气道:“你……你……”她本想骂叶孤城没见识,但是想到他剑术那么好,这句没见识自然是骂不出来了,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听到叶孤城道:“你跟我学剑吧。”
殷离怔怔看着她,满脸神色由气恼转为庄严肃穆,她低低说道:“你……你是说要收我为徒吗?”
叶孤城道:“我还不到十六岁,还没到能收徒的年纪,只不过是教你几手我家传的剑法,日后,你就别练这种后患无穷的功夫了,只要你好好练我教你的剑招,江湖上再没人敢欺侮你的。只是没练到家,可不准拿着我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
殷离笑道:“你好厉害吗?我才不稀罕拿你的名号去唬人呢。我若今日开始学,日后未必比你差了。你可别小看我!”
叶孤城听了这话,不过一笑,去冰库外折了两根树枝当剑,耐心教殷离许久,又自己练起剑来。
这般过了三日,叶孤城去御厨中拿了几碗菜,还带回来了一个新的消息,驻守边关的陈将军率兵护送谢麟等幸存的迎亲队的成员到了兴州城。
到了次日,这消息又翻新了,他们到的当天晚上,忽然有人闯进他们住的别馆里,将连同陈将军在内的人都杀死了,因别馆被放了大火,当晚有没有人幸免于难暂时不知。西泥国皇帝知道此事后勃然大怒,重金悬赏、张贴海榜四处通缉行凶者,并且派心腹去找卫国的幸存者,当众说一定会给卫国一个交代。
再过一日,这消息的新进展是皇帝当晚在皇宫中遇刺,受了重伤,多亏太妃及时赶到,救了皇帝一命。皇帝虽没看见行凶者是谁,但太妃瞧得清楚,那行凶者身材矮小,宛若八、九岁的女童,身形鬼魅,武功高强,一定是自己的师姐。
太妃说到动情处,当众揭开面纱,向众人展示自己脸上被人深深刻下的井字,泣不成声的说多年前师姐就是这样潜入皇宫,用剑将她的脸划得这般模样。如今师姐这么做,只怕还是冲着她来的。
贾珂扔掉鸡腿,叹气道:“看来这件事,咱们不出手也不行了。”
殷离道:“你要出手?怎么出手?”
贾珂道:“这件事无论先前李秋水有没有参与,之后谢麟他们来到兴州城后被杀,住的别馆被人放火,恐怕都和李秋水脱不了干系,最后西泥国的皇帝遇刺一事,我敢断定,一定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殷离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见过李秋水,也没见过天山童姥,怎么就敢断定这件事不是童姥听说西泥国有人想要栽赃嫁祸她后,一怒之下跑来西泥国做的?这世上也有这样的人,被人泼脏水后,想着你既然诬陷我,我就干脆把你诬陷我的事真去做了,这样也不白白的被人诬陷了。万一童姥是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