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贾珂三人终于赶到兴州城。
他三人在城外休息了半日,到了二更时分,叶孤城将贾珂和殷离负在身上,越过护城河,翻上城墙,轻轻的溜下地来,只见骑兵高举火把,来回巡逻,他们贴身高墙,朝着城中心走去。走了三里地,就见一座高楼拔地而起,高楼后层层叠叠尽是宏伟的大屋,屋顶上的琉璃瓦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叶孤城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先上去看看皇宫中的护卫是怎么巡逻的。”说罢,轻轻一点地面,人已经飞身上墙,不见踪影。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叶孤城才回来,也不多言语,已经将二人提入宫中,贾珂只见四个人影自北而南掠过来,待他们走了,叶孤城躲在墙下,并不离开,忽然高墙之后又转出四人,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这四人突然出现,叫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叶孤城事先进来看了许久,只怕早被这四人撞见。
待这四人走后,叶孤城又带着他们走进一条小巷,穿过一条窄道,在一片堆着厚雪的花丛中伏身片刻,等八名御前侍卫走过,才穿入一大片假山,每走过几丈,便停留一会儿,等御前侍卫巡过再走。
这般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几处矮小的房舍前面,看模样是八间大石屋,屋前是一大片空地,没有任何遮掩,但是也没有侍卫巡逻至此。他们走到石屋之前,就见这石屋墙壁以四五尺方石建成,门则是八棵年岁极长的松树钉合而成。
贾珂见这屋子果然和自己记忆中的书中描写大差不离,心中不喜反忧,闭了闭眼,生怕叶孤城察觉自己的不对劲。
他们拉开最左边的石室的大门,门一打开,一股寒冷之气扑面而来,不知和外面寒风相比,哪一处更冷。走了进去,就看见里面堆着一袋袋装着棉花的麻袋,与屋顶相接,将屋内寒气密封起来。
关上门后,室内漆黑一片,贾珂点亮火折子,就见前后左右,尽是一大块、一大块切割的方方正正,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大冰块。火光映照下,冰块上面忽青忽蓝,流光溢彩,甚是好看。殷离从前哪看过这种奇景,跑前跑后,看来看去,如同一只小蝴蝶穿梭于花丛之间。
贾珂悄悄拿出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藏在手心之中,微笑道:“叶兄,你怎么这么精准的找到这冰库的?”
叶孤城没有留意他话语中的试探,道:“我刚刚杀了一个太监,从他口中问得的。”
贾珂道:“那太监的尸体……”
叶孤城道:“我扔到温泉里了。他身上没伤,旁人不会看出他曾经被人制住,温泉池边的石头很滑,他们只会以为他一时脚滑,掉进池中淹死的。”
贾珂这才放下心来,将圆筒收回怀里,笑道:“那就好。”
叶孤城道:“这西泥皇宫中只怕有一个武功极高的高手,我看这些御前侍卫,武功虽不高,但他们的配合却极为高明,绝不是一般人能布置出来的。”
贾珂道:“确实有一位,我看下面似乎还有几层,咱们先到最下面一层去,然后我跟你讲讲这西泥国的事吧。”
他们下到地底第三层,找了一处没放冰的地方,拆开装着棉花的麻袋,将棉花倒出来铺在地上,坐了上去。
贾珂几日以来,虽然看起来很镇定,其实他心里早就怕的要死。那天在酒店里遇到金花婆婆,他才真正明白那个传言代表的是什么,王云梦这个名字又代表的是什么。
谁能保证来追他的那些人里只剩下一些乌合之众,再没有第二个像金花婆婆那样的高手了。何况这世上还有一个大本营就是西域,现在很可能已经逃到西域的快活王,谁也没法保证快活王就只会拿他当靶子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而不会对他下手。
这一路上,他吃不好,睡不安,但是吃不下东西,还可以强迫自己多吃一点,睡觉却是绝不能强迫自己睡着了,直到此刻,他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才略略放松下来。
贾珂道:“西泥国最厉害的高手,就是如今皇帝的生母,西泥国的皇太妃。”他将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的关系略略讲了一遍,只是略去逍遥派不提,而用“一个门派”这样的模糊称呼代替。
叶孤城听了这些,方知那和自己约好决斗的剑神究竟牵扯进了一桩怎样的事情里,沉吟片刻,道:“西泥皇帝既然是她的亲儿子,她若真做了这件事,就算做的时候瞒着皇帝,但如果皇帝去问她是不是做了这件事,她只怕不会欺骗他。如果咱们能在旁边听他们怎么说的,到时候就能知道真相了。”
贾珂道:“或许,可惜李秋水今年应该已经八十多了吧,她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除非咱们能立马把童姥请过来,不然咱们现在绝不是她的对手。因此这件事,要查,也只能等谢麟那边顺着剑神卓不凡的线索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端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