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报什么希望,毕竟王怜花适才于千钧一发中死里逃生,又怎会相信他们其实没想杀他,浑没想到王怜花竟会和颜悦色地问他是贾珂的朋友吗,不由得又惊又喜,说道:“是啊,是啊!我确实是贾兄的好朋友,和他有五六年交情了。王公子,王云梦这恶妇做过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天下间没有一个母亲,会上自己女婿的床!你可别把她当成母亲了!”
王怜花笑容一僵,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什么?她上过贾珂的床?”
只听那人说道:“当然了,你是她的儿子,不是她的女儿,但是天下间也从没有丈母娘爬儿婿的床的道理!”
人群中好几人也缓过劲来,心知哄得王怜花和王云梦决裂,从此他和王云梦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管王云梦了,可比他们和王怜花死战要合算很多。当下附和道:“是啊,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也只有王云梦这恶妇做得出来!”
“王公子,你的难处我们都知道。是她不慈在先,你和她断绝关系,可不算是不孝!”
“王公子,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大孝子,但是你孝顺母亲,也不能一昧的愚孝。像她这样爱自己的儿婿爱的死去活来,不顾廉耻,想要爬上儿婿的床,被儿婿拒绝以后,还想给儿婿生个儿子,又被儿婿拒绝以后,竟然想着自己得不到儿婿,那就叫儿子也不能得到他,于是找人来刺杀儿婿。
找人刺杀就刺杀吧,谁像她不仅要儿婿的性命,还要阻止儿子和儿婿拜堂成亲,就算儿婿死了,也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王公子,你可千万别管她了!”
王怜花生性多疑,何况他早就知道王云梦对贾珂心怀不轨,还在贾珂面前宽衣解带,要贾珂娶她。这几年来,他一直对这件旧事耿耿于怀,此刻越听越惊讶,越听越怀疑,待听到刺杀一时,不禁咬住嘴唇,心想:“这件事除了我和贾珂以外,就只有她知道了。她当然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来,我也从没将这件事告诉别人,那就是贾珂说的了?”
王怜花虽不明白贾珂为什么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但刺杀这件事既是千真万确,那人话语中提到的另外几件事,自然看上去格外可信,心想:“她爬过贾珂的床,却被贾珂拒绝了?她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贾珂怎么从没和我说过?”
想到这里,自小到大见过的王云梦和男人们调情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清清楚楚地一晃而来,又一晃而去,每张脸孔刚在他脑海中出现,男人的脸孔就变为贾珂的脸孔。
它们宛若一个个无形大铁锤,重重锤在王怜花的胸口,他恨恨地想:“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去过我家,还要和贾珂上床,要给贾珂生个儿子!难怪我每次和贾珂说起孩子,贾珂总是义正言辞地跟我说,他半点儿也不喜欢孩子,我实在不用关心这些事情,贾珂一定是被她恶心到了!”
王云梦也气得快要晕倒,暗道:“谁……谁要爬贾珂的床了?谁……谁要给贾珂生儿子了?呸,臭美么!我凭什么要给贾珂生儿子?这些话一定都是贾珂在外面说的,就是为了诋毁我的名声!你们叫他来和我对质!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她和王怜花一样,见他们提到金风楼刺杀一事,便认定他们提到的其他事情,也是贾珂说的,哪会想到这几件事,全是众人听说了她在贾珂面前宽衣解带,要贾珂娶她为妻,遭到贾珂拒绝以后,就买凶刺杀贾珂,还雇人冒充王怜花的外宅和私生子这些离奇之事以后,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可惜她体内迷药发作,此刻想为自己辩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只好任由外面这些人诋毁自己。
庙外这些人站的地方,和庙门相距甚远,适才破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不然现在他们一定会说起诸如王云梦如何不顾王怜花的安危,非要王怜花迎着羽箭走到她身边,王云梦如何担心自己被箭射死,于是让王怜花挡在身上,做她的挡箭牌等事。
这时他们都在绞尽脑汁地盘点王云梦的罪状,这个人的话说完了,另一个人接着道:“王公子,你这些天给王云梦绑架了,有一件事,你一定还不知道。前些天,一个叫染香的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到节度使府去找贾公子,说道这个孩子是你和她生的儿子,希望贾公子大人有大量,像当然荣国府留下贾公子那样,把这个孩子留在家里!”
王怜花一来想报适才的百箭穿心之仇,二来想找到他下落不明的戒指,这些夜袭他的人,他一个也不想放过。不过他贸然对他们出手,虽能杀死十之八|九,但总会有漏网之鱼,这当然不是他想看见的,所以他一直沉住了气,和他们一干人周旋。他先前听了那么多事情,都还算泰然自若,这时陡然听到这人的话,有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他登时涨红了脸,扭头看向王云梦,满脸不敢置信,颤声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