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手帕四四方方,左侧用彩线绣了几丛丁香花,旁边题了几句词:“月落霜繁深院闭,洞房人正睡。桐树倚雕檐,金井临瑶砌。晓风寒不啻,独立成憔悴。闲愁浑未已,离人心绪自无端,莫思量,休退悔。”
贾珂道:“怜花,你知不知道这首词是什么?”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这首词是冯延已的《醉花阴》的下半阙,上半阙是:‘独立阶前星又月,帘栊偏皎洁。霜树尽空枝,肠断丁香结。夜深寒不寐,疑恨何曾歇。凭阑干欲折,两条玉箸为君垂,此宵情,谁共说。’嗯,这‘霜树尽空枝,肠断丁香结’,写的就是丁香花。”
他一面说话,一面仔细打量这方手帕,还将手帕凑到鼻端,轻嗅几下,但是除了淡淡的脂粉香气以外,再没有其他味道,似乎就是一方再普通不过的手帕。
贾珂略一沉吟,接过手帕,放到地上,将手指抵在手帕左侧的地板上,说道:“大画家,你来看看,这幅画是不是没有画完。”
王怜花早就仔细看过手帕上的图画,这时听贾珂这么说,也不用去看手帕,便已知道贾珂指的是什么,当下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画面上有一根枝条,是另外一棵丁香树的枝条,并且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影子十分奇怪。
料来原画应该是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左边,还有一棵丁香树,这棵丁香树的枝条伸了过来,并且丁香树的一部分影子,和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贾珂,你又不会画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是和本公子待在一起久了,受本公子的熏陶,也开始懂画了吗?”
贾珂嘻嘻一笑,说道:“这你可就高看我了,我哪看得出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异常来。只不过么,我觉得这方手帕有点奇怪。”
王怜花道:“嗯,哪里奇怪?”
贾珂道:“在手帕上绣诗写词,本也是寻常之事。但是一般来说,都是手帕上绣了什么图案,旁边就会题几句应景的诗。这方手帕上面绣的是几丛丁香,手帕上绣的这几句词,没有提及丁香,本就有些罕见。何况这几句词是一首词的下半阙,这首词的上半阙提到了丁香,却没有绣在手帕上,就更有些古怪了。
所以我有些怀疑,这本来是一对手帕,一方手帕在右侧用彩线绣了几丛丁香树,并且在这几丛丁香树之旁,绣了这首词的上半阙,一方手帕在左侧用彩线也绣了几丛丁香树,并且在这几丛丁香树之旁,绣了这首词的下半阙,也就是这方手帕了。”
王怜花忽地一笑,脸上神色古怪之极,说道:“并且冯延已这首词写的是相思之苦。倘若这本来是一对手帕,那么另一方手帕,现下应该正在秦南琴的情人手中,你说是不是?”
贾珂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登时变得和王怜花一般古怪,说道:“秦南琴的情人?”
王怜花看向白飞飞,鄙夷道:“不然她干吗要把这方手帕带在身上?看来虽然她为了复仇,无论多么可怕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但她到底也是一个人,也会有少女情怀。哈哈,我真想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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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贾珂重新拿起那块手帕,打量片刻,说道:“我倒觉得这手帕未必是她的。”
王怜花大笑一声,说道:“你这是知道她有心上人,可见这些日子来,她千方百计地与你亲近,只是为了报复我,对你其实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所以心里不高兴了吗?”
贾珂用力一口,咬在王怜花的耳朵上,说道:“你看看她伤得多重,我若是会因为她有心上人不高兴,又怎会向她出手之时,不留任何情面?”
王怜花笑道:“我可没说你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只不过你在女人面前,向来无往而不利,偏偏在她身上失了手,心里不高兴,也是在所难免。”
贾珂又咬他一口,笑道:“你也说了,我在女人面前,向来无往不胜,既有弱水三千,我又何必在乎她这半瓢?”俗话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贾珂却故意说白飞飞是半瓢,以示自己对白飞飞的不屑。
王怜花眯起眼睛,微笑着道:“好一个‘既有弱水三千,我又何必在乎她这半瓢’……”突然之间,扑到贾珂怀里,伸出手,轻轻地掐住贾珂的脖颈,将贾珂压倒在地,凶霸霸地喝道:“贾珂,你跟我老实交代,你哪来的弱水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