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不服气,不禁瞪目而视,大有凭什么你赶我走,我就要走的架势。
平一指也不多说,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屋中,左足一踢,便将一个大夫踢出屋去。
那大夫“哎呦”“啊哟”的一顿乱叫,不轻不重地摔在地上,站在旁边的仆役正要走过去,将他扶起来,突觉眼前一花,又有一个大夫被平一指踢了出来。余下的几个大夫不等他抬足,已经逃命似的逃出屋去,其中一个大夫,离开时太过匆忙,连药箱都忘了拿。
那几名侍卫见平一指连着几脚,将那些大夫踢了出去,心中颇为幸灾乐祸,哪想等那些大夫奔出屋去,平一指又右足一抬,“砰”的一声,将其中一个侍卫踢去院子,然后抬起左足,要去踢周芷若。
周芷若被点住了穴道,站在屋中,动弹不得,这时见平一指要将自己踢飞,想到自己摔在地上的模样,不禁花容失色。
李淳站在门口,来不及过去,忙叫道:“斜大夫,她踢不得!……嗯,七哥中的毒,可能是她下的。万一她有同伙在外面,你踢她出去,她的同伙不正好将她救走么。”
平一指这才收回了脚,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搭住李湛的左手脉搏。
李淳向周芷若瞄了一眼,见她也在看自己,心头登时漫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好像他第一次喝酒,喝得将醉未醉时的感觉。但他还没来得及陶醉于此,便发现周芷若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似乎是说,外面都是你的人,你还担心我会有同伙把我救走,可真是多谢你高看啦!
李淳发现这点以后,心中的醺然醉意,登时化为泡影,不由得又气恼,又委屈,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最后走到周芷若面前,向她一笑,说道:“周姑娘,我跟你说,这位斜大夫的医术十分高明,他和刚刚那些庸医,可不是一回事!我劝你趁着他还没看出我七哥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药,先老实交代了吧,我可以算你自首,不治你的罪!”
周芷若索性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李淳心中更气,正要再说些话,忽听平一指道:“你还想不想他活?”
李淳侧头看他,就见他也看着自己,双眉皱起,显然是心中有一件麻烦事,不知该怎么解决,不由一怔,道:“我当然想!”
平一指道:“那你还在一旁说个不休,扰得我心烦意乱,怎么医他?”
李淳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不该,面上露出愧色,点了点头,说道:“斜大夫,你专心医我哥哥吧,我不吵你了!”
平一指这才收回目光,又伸手搭住李湛的右手脉搏,然后举起李湛的双手,凑到鼻端嗅了几下,眉头越皱越深,喃喃道:“难道是它?”
本来李湛因为自己除了头昏眼花,浑身无力以外,再没任何难受之处,便没把自己中毒一事放在心上。这时见平一指脸色难看,不由心中一个咯噔,连忙问道:“什么它?”
平一指却不作答,他站起身来,在屋中缓缓地走了一圈。
李湛、李淳和周芷若三人都被他的举动搞的满头雾水,三双眼睛,齐齐落在他的身上,跟着他在屋子里转圈。
平一指转完一圈,又站回床前。李湛正要问他在做什么,就见人影一晃,平一指已然站到周芷若身前,然后抓住她的手腕,举到鼻端嗅了一下。
平一指这一下大出三人意料之外,加之出手极快,周芷若又被点住穴道,想要闪躲,却也不能,更没人拦住平一指,待众人回过神时,平一指已经放下她的手腕。
李淳心思转得极快,一愕之下,登时明白平一指为什么这样做,叫道:“斜大夫,我哥哥中的毒,确实和这位周姑娘有关,是不是?”
平一指点了点头,说道:“七公子体内的这种剧毒——”李湛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道:“剧毒?会死人那种的剧毒吗?”
平一指道:“不错!这种剧毒不仅极为罕见,并且下毒的手法也委实匪夷所思。这位周姑娘身上的淡淡香味,你们可闻到了?”
李湛心情激荡之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李淳看向周芷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问道:“闻到了!但是怎么只有我七哥中了毒,我却没事?”
平一指道:“因为周姑娘身上的香味,是一种名为‘醉仙灵芙’的花的香味,这种花本是无毒的,所以单单闻到醉仙灵芙的香味,并不会中毒。七公子体内的这种剧毒,却是醉仙灵芙的香气和海底一种名为‘奇鲮香木’的木材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后,变成的剧毒。
想是七公子先与周姑娘接触过,手上和衣袖上沾到了她身上的香气,之后又在哪里拿过奇鲮香木制成的东西。这两种香气在七公子的手上合二为一,因此只有七公子一人闻到了这股香气,继而中了剧毒,其他人却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