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府听他说得靠谱,脸露喜色,笑道:“但愿如先生金口,倘若芷若真能得一个好归宿,我也对得起我那早早过世的兄弟了。”
宁楚远暗暗好笑,心想:“你自己想要攀龙附凤,和你那早已化为枯骨的兄弟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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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珂动身启程时,天色很早,他们在路上吃了一顿酒饭,到杭州之时,已是午后。他回到府上,当即招来部属,命他们将王保保的死讯和慕容复的画像贴满闽、浙二省,又在慕容复的画像上添了一句:若是有人活捉慕容复,赏银两千两,若是有人杀了慕容复,赏银一千五百两,若是有人通风报信,因而捉到慕容复,赏银一千两。
其实他还想用榜文寻找段誉和鸠摩智,可惜这两人,一个是大理国王子,一个是吐蕃国国师,除非皇上点头,不然他可不好直接悬赏二人。
苏庆白知道贾珂又在苏州遭到行刺,心中很是紧张,问道:“大人,您说这慕容复会不会也是‘七月十五’的人?”
贾珂悠悠道:“‘七月十五’杀人,是派杀手过来杀我,他却是借刀杀人,我看八成不是。说起‘七月十五’,我离开这几天,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苏庆白面上露出尴尬神色,说道:“卑职无能,暂时还没有抓到贼首。”
贾珂微笑道:“没有抓到贼首,那小贼抓到了吗?比如那个利用薛蟠下毒害我的阿紫,你找到她没有?”
苏庆白惭愧道:“那阿紫实在狡猾,卑职派人在城里搜查过好几次,始终没能找到她。”
贾珂原也没期望他们能够找到阿紫。他和王怜花在路上见了不少“万花门”的人,将自己的计划吩咐下去,还从他们口中得知少林派已经派出三十六名高僧下山逮捕铁水。
贾珂将宝押在铁水和那个中间人身上,见少林派已经开始行动,心情正好,当下点了点头,笑道:“不急,不急,反正我待在杭州,只要他们还来刺杀我,她总会在杭州露面的。”
苏庆白一时听不出他这是在嘲讽自己办事不利,还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心下忐忑不安,应道:“是!”
贾珂笑道:“你忙去吧。”
苏庆白应了一声,告辞离开,走出书房的时候,隐约听见贾珂说:“公文好多,咱们是回卧室看呢,还是你坐在我怀里看?”随即便听到一人“扑哧”笑出声来,悠悠地道:“就在书房好了,我倒想看看我这样坐在你怀里,你究竟能不能两眼不见怀里人,一心只办天下事,还是你只会吹牛。”却是王怜花的声音。
待苏庆白离开节度使府,杭州城已经贴满了写着王保保死讯的榜文和通缉慕容复的榜文,他经过醉梦阁不久,鹿杖客便从醉梦阁中走了出来。
自从鹿杖客和师弟鹤笔翁练成了阴毒无比,厉害非常的“玄冥神掌”以后,他们兄弟二人形影不离,联手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威名。后来汝阳王在江湖上招募武林高手,他二人为了功名利禄,便投靠了汝阳王,跟着他一起造反。哪想到局面一片大好之时,汝阳王居然受贾珂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哄骗,找皇帝投案自首了,他们兄弟也被汝阳王牵连,沦为朝廷的通缉要犯。
这一变故当真出乎他二人的意料,他们心中也没有主意,不知道应该离开,还是应该留下。王保保心怀雄图大志,当时正是用人之时,为了留下他们,便答应他们,每月重金供奉,他们犹豫再三,终于留了下来。
这两年来,他二人大半时间都跟着王保保,偶尔跟着赵敏。这次赵敏赶赴杭州和花如玉谈生意,王保保知道花如玉诡计多端,担心赵敏遭人算计,便让玄冥二老跟在赵敏身边,和范遥一起护她周全。
鹿杖客好色贪淫,一生所摧残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这几日赵敏在杭州等待消息,勒令他们几人不得生出事端,鹿杖客闲得无聊,这几晚都宿在杭州的青楼里,玩个通宵,隔天中午才起床离开。
他刚在醉梦阁中吃过午饭,离开醉梦阁后,仍然不愿回去,只想四处走走,倒不是他在赵敏那里受了气,而是赵敏生得娇娇滴滴,花容月貌,鹿杖客半年不曾见她,这次和她朝夕相伴,竟不禁意乱情迷。
虽然碍于王保保的厉害手段,鹿杖客不敢对她做什么,但是每晚独处之时,鹿杖客总是忍不住深深叹息,倘若当时王保保和汝阳王一起死了,那该多好,留下赵敏一人,自逃不过他手掌心。这般感叹多了,每次瞧见赵敏,鹿杖客心中便生出一股邪火,站在赵敏身边,看她一颦一笑,都得极力抑制,他心中大感没趣,便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