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仁山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模样,也没说话,就给于磐景腾了地,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削苹果。于磐景又傻笑了两声,趴在沙发上看人削水果。
于磐景这个人喝了酒之后没啥大毛病,就是话痨,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于是现在他管不住嘴了。
“哎,你知道我今天遇见谁了吗?”
卫仁山没理这个醉鬼,薄薄的苹果皮延展开来,在他的手下开出了花。
“嗝,我遇见我中学同学了。”于磐景醉醺醺地说。
“哦,这么巧?”卫仁山神色不变。
“嗯……他是本地人,哎,我没说过我在这里读过书吧。”
水果刀在白炽灯下泛出冷然的光,卫仁山垂下睫毛回答:“没有。”
“其实也没在这里读多久啦,就读了一年的样子吧,后来就转学了。”
“哦,为什么?”苹果皮已经削好了,卫仁山拿来了桌上的水果盘,开始将苹果切成小块。
“我忘了什么原因了,好像是水土不服,生了场病,之后我爸工作调动,我就搬了家。哎,我爸他那个工作,跟游击战似的,打一枪换一地,我妈又离不开他,于是我就经常转学了。”
“是吗?那你还记得这里多少事?”苹果切好了,卫仁山又拿了个梨开始削。
“不知道哎,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谁还记得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说完,于磐景拿了牙签去叉苹果,却被卫仁山轻轻巧巧地躲过。
“哎,那个苹果你不是给我削的吗?让我吃一块。”于磐景抗议。
“吃梨去吧。”卫仁山端着果盘进卧室。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吃梨啊。”于磐景委委屈屈地拿起了桌上的梨,啃了起来,“又发啥神经啊,我说错话了吗?”他嘀咕道。
于磐景又做梦了,还是梦到了那个湖。不同以往的是,景色不再阴暗朦胧,时间转换到了白天。阳光灿烂得过分,湖面上的碎光映进他的眼里,他眯起了眼,打算换个地方。有小孩子的笑闹声响起,于磐景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又是一场春梦吧。他抬起脚,打算离开。
转身的下一秒,小路里闯进两个孩子,一个年纪十三四岁,一个七八岁。年纪大的那个瞧不清脸,年纪小的待看清楚样貌后让他出了一身汗,那张脸就是缩水版的俊秀人鱼的模样。于磐景决定赶快离开,但是身子再那俩孩子出现后就不再听从使唤。
“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那人鱼问。
“你看,那儿有个屋子,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秘密基地了。”另一孩子指着湖的另一边回答,他的声音让于磐景觉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如果以后,你再被那个混蛋打的话,就找我,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嗯,知道了。”那人鱼回答,笑容好像这日光一般灿烂。
于磐景却觉得心脏好像被攥紧了一般,疼得厉害,脑袋里好像塞了无数的东西,憋闷得让他想砸开脑壳透透气。
人鱼看着他,身子一下子抽条成了少年模样,可脸上,身上全是血迹和伤痕,他用湿冷的身子将于磐景抱起来,画面一转就到了那个屋子。撕扯,亲吻,咬痕,于磐景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少年在他身上动作,身下鲜血如注。少年将手插入他的指间,目光凶戾,动作凶狠,但是他脸上却带着灿烂笑意。少年伏下身,尖尖的犬齿衔住他的颈肉厮磨,然后带着温热鲜血和冰冷气息的嘴唇附在于磐景的耳旁,他低笑着问:“哥哥,你怎么敢把弟弟我给忘了?”
于磐景惊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接下来的剧情应该蛮好猜的了,关键是如何才能把少年的黑化度调高呢?
第6章 母上强逼要回家
于磐景现在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来这里工作真是个错误的选择,如果没来这里他就不会住到这个地方,不住这个地方他就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春梦,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春梦他还是个只萌妹子的钢铁直男。哪像现在,春梦主角都换成了自己,还是被压的那个,想起在梦中的种种情节,于磐景只想以头抢地。
现在他可算知道秦汉不能详说的意思了,这屋子确实不能住,很有可能这里面呆着一个大色鬼,可是这事他也不能问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秦汉:哎,你晚上睡觉是不是做梦被爆菊了?至于梦里给的种种暗示他可不敢深究,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炮灰掉。那便宜被占了就被占了,他又不能像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地要人家负责,而且他也不敢再遇上那鬼,太凶残了。
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住了,于磐景决定换个地方,但公司的员工宿舍不能调换,他只能选择在外租房。可要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住所并不是件容易事,不是太远,就是太贵,不是太小,就是太破,挑来挑去,愣是没找到合适的。眼看这住宾馆的钱都够买两罐蛋□□了,于磐景凉凉地想如果再找不到地方他就只能打道回府了,最起码家里还是有他的一张床的。最后,这个问题被卫仁山解决了。原来这小子还有一个房子,正好赶上这租客离开,他在于磐景住宾馆的这几天就在那里生活。于磐景去看了看,那个房子离他上过的中学蛮近的,当时他放学就经常路过这房子,最后于磐景拍板决定,就住这了。
为了感谢卫仁山,于磐景问他想要什么东西。卫仁山垂眸想了想,说是要于磐景到国庆的时候陪他玩几天,正好于磐景也没什么安排,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于磐景在屋内锻炼,少年坐在沙发上看海绵宝宝,于母来了视频,他拿起毛巾擦汗,从少年手上接过手机。
“怎么了,妈妈?”于磐景问。
于母没有回答,过了会儿后,她才开了口:“儿子,你什么时候搬了家了?”
“啊,公司给的地方住不惯,我就换了个地方住。”于磐景打哈哈敷衍道。
“你是不是跟其他人住啊?我看见桌子上有石榴。”于母继续问,她观察力一向敏锐。
于磐景这个人喜欢吃石榴,但又嫌剥石榴吐籽太麻烦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吃的。这院子里就有一颗石榴树,上面结了不少果子,前几天他就和卫仁山把它们摘了下来。卫仁山知道他的毛病后,就将石榴榨汁给他喝,他还调侃说卫仁山真是一个贤妻良母,得到了少年的一个白眼。于磐景转过身,桌子上有半碗石榴籽,红艳艳地挤在碗中,电视上依旧在放着动画片,卫仁山却不知去哪了。于磐景在屋子里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踪影,只好告诉妈妈下次再介绍给她认识。
“儿子,”于母突然低了声音,“你没一个人去湖边吧?”
于磐景觉得有些奇怪,妈妈怎么突然说这话,“去了,去钓鱼去了。”
于母似乎着了急,“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去吗?”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于磐景皱着眉。
“你个臭小子,就你刚到那儿的第一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给你发了条短信。”
短信?什么短信?于磐景糊涂了。
“那你没遇上什么怪事吧?”于母问。
于磐景想到来到这里发生的种种事情后,看着神情莫名紧张的妈妈,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我会出什么事?”
于母一看他这样子就觉得事情不妙,直逼问得于磐景把事情讲了出来,当然春梦没告诉她,简单地讲了讲钓鱼的事故和梦见了俩小孩。
于母听过事情后,非得要于磐景辞了工作回来,还要他不要再接触卫仁山了。于磐景觉得事情有内情,问了她她也没说,还打起了亲情牌。于母30多岁生下了他,他爸又是不着调的人,他的脾气随他爸,叛逆期的时候做过不少让她伤心的事,长大成人之后于磐景才把性子收敛了。而且妈妈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看样子或许还是伤心事,所以于磐景决定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