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郁看着山珍海味,只是叹气,什么也吃不下。他只要守着她,一刻也不要离开。
玄薇领着大弟弟到跟前,道:“爹,娘这么还睡啊。”
只这一句,他搂住两个孩子大哭起来,又要奶娘抱过小儿子来,抱在怀里,心想还不满周岁呢。
丫鬟们道:“这是怎么说的,又不是……王爷这样孩子都吓着了。”
半个多月芷郁才肯到前朝看看,不过也久留不了,一会儿见不到就失魂落魄。每次看几眼就回寝宫,办公务都在她房里。
雪蔷昏睡间还要定期服药,须鲜血作药引。本来都是用羊血的,芷郁为表诚心,割自己的血给她熬药。并且改食素,直到她醒过来。
朝廷下旨各路诸侯,封疆大吏入京庆贺平叛成功。芷郁知道这件是绝不能推的,就是抛舍不下她。一天拖一天不肯上路,每日要交代下人无数次,自己走后要好生照顾王妃。
和安道:“王爷,再不走,就真的迟了。”
芷郁心不甘情不愿出门,刚要上车,向安和道:“不去了。”
“王爷,不可不去啊!”
芷郁转身进到书房,取下佩剑向腿上一砍,鲜血直流。
“宁楚的老虎皮毛最好,我外出狩猎,想猎一只给圣上制衣,不想被野兽咬伤,去不得京师了。”
安和大惊失色道:“王爷保重贵体呀。”
芷郁包扎了伤口,进房满足的搂住雪蔷,道:“这下我就不用走了。”
☆、第 89 章
这次叛乱要慕辰丢尽了面子,官军溃不成军,还要靠黎王平叛。三蓁不仅是中原平叛主力,还逼的碧阳退兵。作皇帝还是作父亲,都威仪尽失。庆典更加劳民伤财,奢靡至极。
使臣呈上虎皮,告知黎王不得来的缘故。
元珑道:“这是居功自傲吧。”
元珑带着怒气,本想借此机会提升威严,扭转天下只知有黎王,不知有太子的局面。只是真实的战争远比兵书上恐怖。他不是无能,只是不同芷郁征战多年,阅历丰富,带兵只是做个样子。他做不出决断,即便偶有决断,也多让主将否决。此事一出,天下更加只知黎王,不知太子了。
慕辰冷笑道:“居功自傲,好过心怀叵测。”
元珑还不太懂他父皇的意思。
元瑞笑道:“二哥不是居功自傲,怕是舍不得家里那朵刺玫。征战在外多日,久别胜新婚,哪里舍得下。”
建皇后道:“若是舍不得,一起带了来不就得了,普天同庆的大事,还……”
“你住口!”慕辰喝道:“怎么有你们母子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没有黎王我看你们这皇后太子还作不作得成。毫无感激之心,还出此恶言。我看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平日在宫里还好,今日当着文武百官命妇们的面,这样指着鼻子骂,建皇后撑不住哭起来。
端妃忙上去扶住道:“几位王爷带兵讨贼,皇后日夜忧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如今大捷了,是好事,怎么还哭起来了。黎王无非是受些轻伤,不日就好的事,皇后不要挂心啊。”
慕辰摸着虎皮,向使者道:“黎王孝心可嘉,你回去告诉他,什么时候伤好了,带着王妃和孩子进京看看。”
转眼到了夏天,晌午太阳最热,人都昏沉沉的睡着,只知了还有精力叫着。
寝宫里摆着青瓷盆,里面盛满冰块,冒着袅袅凉气。床上拉着白纱绣蔷薇花帐子,帐子摇曳不止,里面两具白嫩玉体交颈缠绕。雪蔷身上已蒙了一层薄汗,虽还在昏睡中,发不出声来,也口吐兰气,鼻翼扇动,气喘不绝。
几番颠鸾倒凤后,早已面若桃花,一脸娇羞满足撩人模样。芷郁看了更爱死了,亲吻爱抚不绝。
“小丫头,你什么时候醒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又黏了一会儿,他抱着去沐浴。出浴以后一身清爽,拿梅汤喂她喝。
殷姜大着肚子,也少不得要多过来几次看看,药是她下的,真有个万一,她想到这里就叹气。
“雪蔷姐,你若不醒,我便要万劫不复了。”
黛兰也时常来看,一次问丫鬟今日擦身了没有,要给雪蔷擦身。
露葵笑道:“夫人就是想受累也是不行的。王爷谁也不放心,每日擦身梳头,非要亲力亲为不可。”
“你们王爷,可真是用情至深啊。”说着向雪蔷道:“你那口子啊,梦里也该甜笑了吧。”
留意到雪蔷脖颈上的青印,和露葵相视而笑。
露葵笑道:“我们王爷,黏人的很呢?”
一日夜里,灯烛已熄,只留帐子里一盏。听一声娇吟,雪蔷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他无限惊喜的摇着她。
她恍恍惚惚,不知所措,顿了顿才想起前因后果来。两人虽日日在一起,现在大梦初醒,好像隔了生离死别,从鬼门关又回来一样。两人紧紧搂住,欢喜无限。
“芷郁,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没要你等的太久吧。你知道我最放心不下你,怕你心焦。”
“就是一天我也等不了,如何不心焦?好在才四个多月,你看,现在是夏天了。”
雪蔷透过白纱帐子,见到屋檐下夜风里摇曳的纱灯,灯影下映着花姿树影,一片夏日清凉。
两人喜极而泣,大夏天紧紧搂着不肯分开,诉说这几个月的离愁别绪,相思之苦。
过了许久,雪蔷才意识到他们没有穿衣服,想起刚才的情形,问道:“你刚才在对我做什么呢?”
他道:“睡傻了吗?你说做什么呢?”说着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搂到怀里亲吻起来。
雪蔷羞的脸通红,自己竟是这样醒来的。
“你……我睡着这些日子,你都是……”
她见到自己洁白身子上新旧交叠的爱痕来。
他一本正经道:“这蛇毒阴气太重,我多给你滋补阳气,恢复的快。”
“你少不正经了。”
“怎么不正经,你算算日子,不是说最快也要半年吗?你才不到五个月就醒了。还不是我时不时给你补身子的功劳又是什么?”
虽是不正经,雪蔷想着他说的没准是真的。
见他清瘦了不少,定然是替她忧心的,心疼的两只手摸着他的脸道:“你瘦了,都说不要忧心我的。”
“你叫我怎么能不忧心呢?我一刻也不要离开你。”
她留意到他手腕上的伤来,问了缘故,紧紧搂住泪如雨下。
“你怎么这么傻呢?这样伤自己的身子。”
“我没有的,我想着上天知道我心诚,要你平安无事。”他轻轻吻着她的眼睛,“不哭了,一点小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搂住脖子,贴上嘴唇忘情的亲他。他紧紧抱住,两人又忘情缠绵不绝。
第二天芷郁醒过来,怀里没有了人,大惊失色喊道:“王妃呢!”
丫鬟在外面忙回道:“娘娘在厨下做饭,奴婢这就去请。”
很快雪蔷穿着家常衣服,轻挽青丝进来,笑道:“我昨天腿软下不了地,才不是躺久了,多是你闹的。今天健步如飞了。”
他紧紧搂住,道:“我以为你找不见了,吓死我了。”
“我好好的,你又疑神疑鬼了。我想好久没做饭给你吃了,等你醒了就做好了,没想到刚一走你就醒了。”
“你离了怀里,我怎么还睡的着。”
丫鬟已经和她说了,他为了不去京师能陪她,自残身体的事。
她在他怀里道:“以后再别那样了,我要心疼死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倒要留下一身伤了。”
“皮毛之伤,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不能留下你一个。”
一家人终于又能一起吃饭,玄薇道:“娘,你睡着了,爹总是哭。”
雪蔷把玄薇、源儿搂在怀里,忍不住眼圈又红了。又把小沐儿抱在怀里,不过几个月不见,他长的那样快。
得知她醒来,黛兰、殷姜都来探望。芷郁送了重礼答谢殷姜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