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道喜的宾客往来不绝,东苑整日热闹喜庆。把孩子抱出去,人皆赞叹道:“这才是郁相的女儿。”
相较之下,孟淑媛住的正房越发显得门庭冷落。尤其人都成称兰为夫人,把她这正室全然视而不见。又都说她生的孩子如何漂亮。尤其说全像了兰茞。别的话还好,独这句戳了她的心。
兰茞恨不得整日抱着孩子,黛兰睡一觉醒来,道:“你把她放下睡,老这么样。”
“我舍不得。”他笑着摩挲着孩子的头。
黛想起她刚生完孩子,他第一眼见到那粉妆玉砌的小家伙,竟然落了眼泪。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月子里他寸步不离的守着母女两个,等到第一日出门办公,孩子没有他抱着闹了一天。等他回家,黛兰和丫鬟婆子一副狼狈样子。
“都是你,她一离了你,谁哄也不好了。”黛兰看了看抱在怀里的女儿,叹气道:“你是不是我生的,就只和他好吗?亏我天天喂你。”
看她这幅模样,他撑不住笑起来,从手里接过女儿,小家伙见了他马上眉开眼笑
小双叹气道:“姑娘,姑爷可不能再这样放不开手。”
“他会放开手,才怪呢?”
月子里芷郁和雪蔷去看,都赞叹小姑娘生的漂亮。
芷郁和兰茞进了书房,芷郁笑道:“这小姑娘真是俊啊,这才是师兄的女儿。”
兰茞道:“我是着了这小家伙的魔了,抱着就放不下,不知不觉,抱了一天。”
芷郁道:“都一样,我刚有大女儿的时候,抱得胳膊都酸了,就是舍不得放。现在小丫头还总要我抱她。”
又道:“女儿生下来我就想,不知道将来那个臭小子,要把闺女娶走。”
兰茞笑道:“不知道是哪个有造化的,配得上小郡主了。”
“师兄可曾想过将来女儿要嫁给谁呀。”
“这都是要看天数了。”
芷郁笑道:“师兄,若是不弃,给我作儿媳妇如何?”
兰茞故作惊愕,笑道:“王爷若是不弃我寒门敝户,愿执扫帚。”
听到书房的笑声,黛兰道:“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呢?”
“你那口子高兴的成什么样子?我听芷郁说,欢喜的把自己作了宰相的事都忘了。”
“还说呢?整日就只一件事,抱孩子,要他放下一会儿都不行。”
小双端了茶点上来,笑道:“谁说的,我们大人除了抱大姐还要日日做别的。”
雪蔷问道:“做什么啊?”
“哄我们姑娘吃饭啊。”
黛兰红了脸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谁胡说了,分明姑娘总是说吃不下,非要我们姑爷亲自喂才肯吃。”
雪蔷拍手笑道:“你真是的,还和自己闺女争起宠来了。家里这样两个大宝贝,难怪他晕头转向,把什么都忘了。”
“你好意思说我,你生玄薇的时候,你和你那口子恨不得黏在一起,含在口里。我们哪有你们那样腻歪。”
“我才不信,恐怕更胜一筹才是。”雪蔷握着孩子的小手,道:“你舍不舍得要这小人儿给我作儿媳妇呢。”
“我舍得,就是怕高攀不起呢。”
“哪里,这可是我们大朗的福气,这样俊的媳妇,多亏了有个绝代的丈人。”
兰茞道:“你听听你婆婆说的是什么话,好像你是你爹一个生的一样。”
雪蔷接过孩子抱了道:“过几日我把大朗带了来,要他见过他岳丈岳母,还有这天仙媳妇。”
两人说笑了一阵子,雪蔷叹气道:“这些日子老是想起红药姐,如此好的一个人,一辈子怎么是这个结果。”
黛兰也道:“我也是,这些日子想起她就心酸。”
书房那边芷郁道:“肖恪贞的事师兄说到没到时候。”
“之前因为延龄硝的事情圣上已经有所迁怒了。这次永平王谋反,他私吞了军饷,这上面做做文章。”
芷郁道:“最好再闹得大些。”
“私吞军饷不是为己,是为东宫,如何?”
芷郁笑道:“师兄和我想一起去了。”
兰茞道:“这件可借许相国之手,他是最想要肖佞万劫不复之人。”
两人从书房出来,她们正逗着珏兰玩,见父亲来了,小丫头张开双手,笑的一朵花一样。
兰茞连忙接过来搂在怀里。
芷郁道:“我家那个也是一样,粘人的很。”
芷郁两个离开后,丫鬟端了红豆玫瑰圆子来。兰茞接过来,搂着黛兰喂她。
“你们说什么事呢?”
“没什么,你只安心养好身子。”撒娇的吻她。
“好痒啊。”
她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转过身子黏上去。两人绞成一团,好像麻花糖一样。
☆、第 88 章
黎王现在深居简出,一应公务,除了非要亲自裁夺不可的,都交予国相徐潜。每日只守在仙雪宫,轻易不会出门。
一切皆是因为家里那朵白娇花昏睡不醒。起因是从瑶林回来的路上,突然冒出黄金蛇来,她替他挡了,中了蛇毒。
这黄金蛇多为雄蛇,雌蛇极少,但雌蛇的毒性要高出雄蛇数倍。被雄蛇咬伤,只需服用殷姜制的解药二月就可痊愈,被雌蛇咬伤,服药两月后,还要再服另一种药。服后陷入昏睡,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可苏醒。当然,并不排除极少数中了雌蛇毒,又极少数倒霉的人,就一睡不醒了。
雪蔷也是心中无限感叹,自己如何这样倒霉,咬她的是想遇到也难的雌蛇。
犹豫了好些日子,再不吃药就要出事了,夜里一狠心把一碗药喝下去。服了药两人登床就寝。
“傻丫头,你干嘛替我挡呢?我宁可替了你。”
“你这叫什么话啊,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她窝在他怀里,娇滴滴道。
“你放心,我哪也不去,直守着你醒过来。”
“芷郁,万一我真的醒不过来了,你不要伤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刚说到这里,芷郁堵住她的嘴,边哭边吻起来。
“不许你这样说,没了你,我也不活了。”泪如雨下。
雪蔷给他擦着眼泪,安慰道:“你真是的,什么时候这样儿女情长起来。谁说我一定有事了。好像真的生离死别一样。”
“还不是你先向不好的地方想,听的我心乱如麻。”
“芷郁,你不要让我不放心。三个孩子还小,要是你有了新人……”
“你又醋起来了。要我怎样你才信。我若死了,难道你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雪蔷道:“我从来不会想。”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他若死了,她一定随他而去,不会想自己活着会怎么样。
“你放心,今生今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真的有什么万一,我今生都不会再娶,更不要找别人。咱们宁楚的家业,将来兴也好,败也好,都是源儿的。”
“就好像现在你娶了我一样。”
“你是怪我迟迟没有要朝廷正式册封你。”
“我哪有,不过玩笑话,你还当真。我只要能跟着你,就是作你的使唤丫头也愿意。”
“我为了前程,不得不名分上委屈了你。我心里总是对不起你的。”
“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总是任性,顾不全大局,要你和任家为难。”
“你这是真话?”
“我怎么……不是真心话。”
“那我……”
“你敢!”
“就知道你这个醋坛子。”
他宠溺深情的看着她,越看越爱,越爱越怕要失去她,紧紧搂住亲吻。两人又情不自禁抵死缠绵。
几番恩爱后,她在他怀里渐渐睡去,真的叫不醒。他就那样搂着她,一夜不曾睡,第二天起来,两眼肿的通红,老了好几岁。
开始那五六天,他每日几乎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只是眼睁睁看着熟睡的她发呆。
“王爷,您好歹吃点东西,王妃不是好好的。不是说最快也要快半年吗?到时候王妃醒了,您又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