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能不能看在我给你馒头吃的份上不要叫我二小姐。以前你不都是叫我张小月吗?还是这样叫。”
柯随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见到旧友。
想起从前那无忧无虑的读书时光,他们还是那么的年少,虽然无知但是幸福。可是现在,曾经的朋友都是各奔东西,他们家出事之后,从前的那些朋友也大半都不联系了。
“没有想到,我在这样的境地之下还能够见到旧友。只是等你回了都城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柯随苦笑的站起身,准备告辞。
月儿立刻把他叫住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也不就五六年没有见,怎么这么生分了。好歹我们也是十年同窗之情。现在你怎么支支吾吾起来?难道你把我们也当成了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了。”
柯随凝视着月儿,发现她眼中还是一片澄明和天真。
果然都城就是一个大染缸,在那边的人都容易被沾染上很多颜色,张小月去了黑山边界之后就很少回去了,他们也很少提起她。
柯随以前和张小月虽然也很熟悉,只是还不算交心知己。他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张家的人怎么会在大沧州的边境,他也不想给别人再惹来什么麻烦。
“张小月,我们家的事情不是你能够帮忙和解决的,你应该是要回云栖国去的吧。我在云栖国可算是逃犯。不能再跟着你的船了。”
“所以你现在是要回云栖国?”古婳很敏感的抓住了重点。
这个柯随,搞不好其实是想要弄个身份混回去。
柯随目光闪烁。他低头不语。
“所以你是找到方法去救你的亲人了?”
“我确实有了一点证据,但是我还需要找机会。无论怎么样,我已经在外漂泊了大半年,我必须回去。”柯随沉声回答。
古婳有点头疼,她很有很糟糕的预感。月儿一定会蹚浑水。
果然,月儿眨巴着眼睛说道:“那既然你也要回去,索性就坐我们的船一起。我还可以跟你弄个身份掩护一下。总比你冒险进去好吧。”
古婳觉得头有点痛,这傻孩子。
虚静倒是稳如泰山,悠闲的听故事喝茶。
于是,在柯随和月儿推拉了一番之后,柯随就成了新的船客。
唯一的好处就是古婳和虚静可以清闲一点,月儿现在的关注目标都是柯随。她拉着他去见了香儿师姐,最后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那师姐居然答应带上他一起入云栖国的国境。
要知道云栖国对于人口的管理极其严苛的,未满十六岁的云栖国的子民是不能出云栖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令牌,出入边境都要做很严格的检查。如果违法带人进去,很有可能会牵连。
“这个张小月不是个普通人。”虚静倒是很淡定。
“当然了,云栖国将军的女儿。一个国家能有多少个将军。”古婳吃着点心说道。
“她在黑耀门里面肯定是比较特殊的存在,那个香儿表面上似乎是她的师姐,一直管着她的行动,但是实则应该是在保护她。”
古婳一皱眉,先是惊讶,后来又思考了一下,她发现事情好像确实是如此。
“居然是这样?”
“不过将军家的女儿有人照顾是很正常的,只是她惹下了柯随这件事,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诬告成立
“云栖国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天下间的国家政治都是大同小异。他父亲即使是真没有做这件事,但是被那么多部下和同僚指认,恐怕他父亲不是为人有问题,再要么就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
惹上大人物?什么人能够轻易扳倒一个刑部侍郎?
古婳心里很没有底子,即使是张小月的父亲是将军,但是比起刑部侍郎也算不上是特别大的官了,这事情恐怕牵涉的人物太不简单。甚至有可能会是一个想象不到的人物,那不是张将军能够帮得了的。甚至有可能把他们自己搭进去。
可是她现在和月儿也认识不久,他们自己都是客人,怎么能够给月儿做决定呢?
更何况那个柯随还是月儿从小的同窗,多年相识的熟人,古婳是没有任何立场站出来拦住月儿的。
“本来我还以为我们这次的云栖国之行能够顺利一点的。”古婳觉得有点心塞。
虚静倒是无所谓。他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也不要过于忧心。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不至于毫无能力。”
船在奔腾的大河之中上下起伏,古婳看着那水流,也想通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柯随在船上的这几天,古婳算是和他聊过。
这个柯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说话留三分。
不过这也算很正常,毕竟他们都是陌生人,自然是要谨慎相处。相必他肯定还觉得张小月和他们在一起会不安全吧。毕竟他们比起柯随,更加是个外人。
只是一天晚上,月儿又抱着枕头在古婳的房间里面等候。
“这又是怎么了?你不是有青梅竹马的同窗吗?不是夜夜秉烛聊天?今晚怎么又上我这里了?”古婳换上了睡衣,顺手递给她一件。
月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伤心还有点委屈。
“柯随说言谨昇也是那些人之一。”
“谁?”古婳疑惑。
“就是那个我喜欢的人。”
“哦,原来他叫做言谨昇。这个名字写起来有点复杂嘛。”
月儿没有关注古婳的打趣。
“可是我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是那种人啊。”
月儿的表情很是纠结,她心里估计更加的郁闷。
在她的心里那个言谨昇估计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了,那肯定是光风霁月,如神如仙一般的人物了。
“那位言谨昇是个什么官?”
“尚书。”
“他有参与指认柯随父亲?亲自?”
“没错,而且,他还是主要指认的几个人之一。作为尚书,他是柯随父亲的上峰,他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很得国主的重用。”月儿脸上是不可置信和失落。
古婳问道:“那第一个告发柯随父亲的人是谁?”
“一个柯随父亲的下属,据说是某天一早上就跑到都城官府告御状。甚至还受了刑罚,因为要想要告侍郎级别的官员,一般官府都不会及时受理。可是如果告状的人接受了以下犯上的刑罚,那么就不一样了。不仅会立刻办理,还会立刻呈交给陛下。”
古婳觉得这件事非常的可疑。
“所以接下来,陛下就派人去查了?最后为什么能够定案?”
“柯随说,除了很多人指认之外,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柯随父亲有一个庄子,在里面搜出了很多巫术之物,这就是证据了。只是柯随的父亲也没有否认那庄子的事情。后来这件事就算是定案了。”
古婳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大有蹊跷。
“你是说柯随的父亲的庄子里面发现那些东西之后,他父亲就认罪了?”
“差不多吧。”
“那既然如此,柯随为何还坚持说他父亲从未做过这件事?”
月儿又叹息一声。她又告诉古婳。
在云栖国,有一段时间巫术盛行,甚至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其他的国家虽然也有巫术之类的东西,但是一般没有那么多的信徒,也没有很浓厚的氛围。
但是因为云栖国的地理位置和状况过于特殊了,所以信一些教的人很多,巫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是被皇族用来做各种占卜和祭祀,乞雨,拜神的工具。
可是有段时间因为巫术过于泛滥盛行,弄得云栖国管理混乱,当时巫师都有很高的地位,不仅能够享受云栖国的俸禄,还能够得到百姓的奉供。
而事实上,很多人都喜欢把孩子送去巫师那里学艺。以后只要出师,那就不愁没有饭吃。结果,巫师是越来越多,而正常劳作生活的人却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