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从来没这么亮过，“现在还包括??”他的嘴唇终于压住 Aragorn 的，他没有把
最后一个词说出来，用吸吮代替。
“Legolas，”Aragorn 的声音不再似平素那种低沉模糊似乎在喉间呢喃，他的声音干
涩而清晰，“你说什么？”
十四
Aragorn 有些惊讶自己在 Legolas 说起那个精灵矮人的传说时，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竟然
是，如果如他所说，他在这里生活了 400 年之久，他有身份证吗？我该怎么把他带到我的
世界里？不，他大概并不想到我的世界里。Aragorn 看着那双蓝眼睛诚实地想，他从来没见
过任何人用那么快乐的眼睛看着他，而他在讲述的，是他唱过无数次的歌谣，只不过歌谣
的主人公变成了第一人称代词和第二人称代词。
Aragorn 看着那对尖耳朵，和年轻的脸。
“你亲手刻过我的墓志铭吗？”Aragorn 穿好衣服，看着 Legolas 坐在船沿。
“我们的矮人朋友，墓碑是他亲手为你做的。”Legolas 看着他，失而复得的眼神那么
温柔，“我只是挑选了那些话。”
“那么那位可敬的朋友现在在哪里？”这多么像是老友对谈。
“我们一起从灰港启程西渡，”Legolas 看着峡湾的落日，他陷入到了一个金色的光晕
里，“不，我想我不会再见到他了。”他的手遮住眼睛。有一段时间，Aragorn 想他是用这
样看夕阳的姿势在遮挡他的脸，他知道自己应该并且希望靠过去抱住他的肩膀，而他只是
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你回来因为那棵树？”
Legolas 放下手，垂着的弯弯的睫毛扬了起来：“是为了你，我的朋友。海鸥带来关于
白树开花的消息，我知道你的灵魂没有离开。”他的眼睛仿佛在看他，又仿佛不是，
Aragorn 想起他第一次吻 Legolas 的时候对方曾经那么惶恐地说过我从未从你身上期待过这
个，他用尽力气不让自己问你从我身上期待什么。他尽量温柔地看着他，他知道他的等待
应该得到温柔的对待，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心从冰冷的峡湾的水里面捞出来，
晒晒干。
Legolas 从船上走过来抱住他的肩膀，Aragorn 只来得及问他一句，你确定不会认错
人？这种话出现在这种情形下真是大煞风景，可是众多他该弄清楚的事情当中，这是自欺
欺人的底线。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曾将生命交托于你，也在你背后用我的利箭守护于你。”
Legolas 的手按住他的脸颊，用那柔软的手指擦过胡茬，“我可能会弄错的事情当中，你是
最后一个。”他吻着他，不顾一切，“也许现在不止是朋友。”他的唇舌划过 Aragorn 冰
冷的嘴唇，然后他敏感地抬起了蓝眼睛：“现在你不愿意了吗？”
那双眼睛让人只想吻他的嘴唇。
Aragorn 在那一刻决定他不再问那些问题。
类似于“你爱的那个男人我从来也不认识，而我有一天还是会死。你是要每天留在这
个 Neverland 看着白树，等待下一次邂逅吗”这种给自己开道口子的问题。
那是他们在被 Boromir 称为 Neverland 的峡湾中的最后一个晚上。
他点了一根烟，在黄昏的峡湾看着变黑的静水。Legolas 靠在他的船里，他的蓝眼睛惬
意地看着天，他说精灵都喜欢星星：“我没想到我可以再和你一起看星星。可惜这里没有
极夜。”
“我们先去奥斯陆，然后坐游轮去德国转道回美国。”Aragorn 用力吸了一口烟，精灵
不喜欢飞机，他们的旅程将会变慢。
“你曾答应过我，若非战火和重建，我们会游遍中土。”Legolas 欣喜地笑。
Aragorn 摸了摸他的金发，微微一笑：“之后我们去看全世界的森林。”
Legolas 快乐地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在非亲昵时刻，他的动作仍像是兄弟搭肩，他的脸
颊都在星光下发亮。他说他都三千多岁了，可他这一刻笑得像个孩童。Aragorn 跟着他笑，
他知道这一切都值得。
Legolas 很快有了通关的证件，他耸耸肩，不知道是幸运或者不幸，近 400 年来向来安
定的北欧战火不断，一个落在森林里的年轻人总是容易拿到身份的。这片森林本就在远离
市区人烟荒芜的地方，政权几次易手，留意它的人并不多。他终于在岌岌可危的时候等来
了白树的主人，他抱着他的弓箭快乐而满足地看着 Aragorn，并且在 Aragorn 到达宾馆
check in 的时候欢快地表示：“我其实可以住在树上。”
前台的金发妞露出甜美的笑容，Aragorn 在拿到房卡的一刻抓住身边的精灵直奔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