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你,因为你把小宝害死了。”
“你哥也因为你死了。”
边恕字字铿锵有力,手上使劲不让边恒挣脱,说完他让边恒给他重复一遍。
边恕问他:“你哥死了吗?”
边恒早就被吓傻了,泪珠一颗颗砸在地上,无意识地张嘴:“死……没死……”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边恕皱眉呵责:“重说!”
边恕拗极了,要让八岁的边恒亲口说出他已经死了。
“边恕……”贺玄掌心覆在边恕的手背上,要将他的手从边恒肩上取下。
边恕指尖用力,不肯松手。
贺玄手穿过边恕的腿弯,一个用力把人横抱起来。
“快滚。”他对边恒说。
边恕颓然地合上眼,待边恒走了,整个人有些无力。
“从小到大,我对他最好。总觉得他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我日日夜夜要防着亲爹后娘,没想到还是少防了一个人……”他蹭了蹭贺玄的下巴,整个人呈一种依恋的姿态。
“亲我。”贺玄命令他。
边恕睁开眼,刚刚的颓丧转变为戏谑,亲吻中他含含糊糊地问:“你到底是喜欢葡萄味还是橘子味?”
贺玄答:“草莓味。”
贺珍珍跟着长辈去村里送礼,刚一进门看见他二哥抱着人亲,一声“卧槽”脱口而出,觉得自己太冒失又慌忙捂住了嘴。
“珍珍你刚刚在说什么?大过年的怎么这么没礼貌……”贺珍珍的爸爸贺来福追上来教育自己女儿,看见贺玄和边恕时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在心里说了和贺珍珍一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边恕:要亲亲贺玄不理。
边三岁(假装跌倒):医生说要一个亲亲才能好的快。
贺玄把人抱起来亲一口。
第10章 别冲动
边恒一路横冲直闯,顺着村里的小路跑回院子里。
“别喝酒了,去把房顶补了……”柳花气急败坏地夺过边四的酒杯,扔到地上摔碎。
“滚滚滚,老子儿子都被你卖了,还想管老子喝酒?”边四醉醺醺地挥开柳花,转头又拿了一个酒杯。
边恒踮着脚趴在玻璃上看了一会,用袖口把鼻涕擦掉,抱着膝盖坐在家门外,想不通为什么短短几天他家就变成了这样。
他想不了太复杂的事情,一天没吃饭肚子咕噜噜地在叫,以前爸妈吵架都是他哥管着他,现在他没有哥哥,好像连家也没有了。
屋里吵得厉害,边恒推门进了他哥的房间,地上的碎玻璃没人扫,炉子被拆走安在了正房里,冷风在屋里打旋。
边恒拿出边恕的数学书,找到他哥写字最多的那页摊开看。
他看不懂,只能想起他哥教他两位数的乘除法,然后他在村里的小学考了第一名,柳花给他做了一顿红烧排骨当奖励。
现在连村里的小孩都不跟他玩了。
天黑了,柳花想起她还有个儿子。
“小恒?小恒——”柳花在院子里叫人。
边恒坐在角落里蜷缩起身体,不想让柳花看见他。
边四早就在炕上醉倒成一摊泥。
找遍了各个角落没找到人,柳花想起那间仓房。
“边恒?吃饭了还不快点滚出来?让你娘找你找这么久?”柳花扫视一圈,看见了边恒露出的半截衣袖。
她撸两把袖子,过去扭住边恒的耳朵把人提起来,咬牙切齿道:“躲躲躲,你亲娘能把你吃了不成?你要是有你哥那点聪明劲儿,老娘也不至于下作到这种地步。”
边恒手脚在空中扑腾,大声哭喊。
“我不要你,我要我哥,你把我哥找回来,是你把我哥杀了!”
一巴掌抽在边恒的脸上,柳花怒吼:“谁教你这么说的?”
边恒捂着脸大哭:“就是你把我哥杀了,我讨厌你!你把我哥还回来,我要我哥!”
他要越过柳花跑出去,没走两步被柳花提溜着衣领提起来。
“有能耐了跟你亲娘开始叫板,我告诉你小兔崽子,你跟你哥不是从同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不是你爹唯一的儿子,没有你娘为你打算你什么时候能住上新房?你哥上学的钱还不是要从你的牙缝里省?”
说话间边恒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上柳花的手腕,几乎要咬下一块肉来。
“嘶——”柳花倒吸一口凉气,扭着边恒的耳朵把他扯回房间里,“滚去吃饭!”
边恒梗着脖子不吭声。
柳花又要上手抽他,被边四捏住手腕,提前赏了清清亮亮一耳光。
“老子的儿子轮不着你来教训!”边四醉着下手没个轻重,一巴掌扇过去,扇的柳花嗡嗡地耳鸣,鼻底滑落两行血迹。
柳花懵了两秒,拿起什么就往边四身上砸什么,边砸边骂:“边恕是你亲手卖的,现在装什么舍不得?还全成了我的不对,不卖他你拿什么还钱?你儿子能值十八万你就偷着乐吧,那么聪明的种说不定不是你的,那个哑巴被欺负了你也不知道!”
边四气血上涌,红着眼睛掐住柳花的脖子,额角青筋凸起,双手用力:“闭嘴!”
“咳——咳咳——”窒息感促使柳花拿起四方的钟表,狠狠砸在边四脑袋上。
边四身形摇晃,几秒后喘着粗气重重跌在地上。
*
“二嫂,你让我哥给我的压岁钱翻个倍好不好?”贺珍珍瞧见贺玄出门,狗腿地来找边恕。
边恕瞧见贺珍珍有些不自在,自从被贺珍珍撞见他和贺玄接吻,他总能感受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往往一回头就看见贺珍珍的憨笑,眼里还莫名闪着光,像极了他之前养过的一只大黄狗。
“他的钱你去问他。”边恕放下演算物理大题的笔,揉了揉眼角。
“过完年我要和朋友去看演唱会,刚好酒店钱不够,要么你教教我怎么骗我二哥,我脑子笨,每次都玩不过他。”贺珍珍坐在边恕对面,“我发誓不跟他说是你教我的,骗到钱咱俩对半分。”
边恕说:“我不需要。”
贺珍珍傻憨憨地说:“也对,我二哥肯定舍不得你受委屈,他的钱就是你的。”
边恕半晌无语,觉得贺家的基因只点在了身高和皮相上。
“你有没有和我哥那个?”贺珍珍压低了声音问。
边恕明白她在说什么,偏开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做作业,你出去吧。”
“哎呀,新世纪好青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给我透露一点,剩下的我自己想象。”贺珍珍不依不饶。
边恕被她缠的没办法,含混地说:“就是那天你看见那样。”
贺珍珍瞬间睁大了眼睛,想笑又在强忍,嘴角抽搐:“那我二哥好厉害呀,抱着你……嗨呀,真会玩,我们贺家的男人真男人。”
边恕扶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二嫂,悄悄和你说,我二哥手机里藏着秘密。”贺珍珍挡着嘴巴,谨慎地的用气声说话。
边恕挑眉:“什么秘密?”
“我和你说了就没意思啦,反正我之前每次都用这个要挟他给钱,”贺珍珍说着说着垮起脸,“不过你和我二哥结婚了,这招就没效了。”
边恕想了想,说:“你的事我跟你二哥提一提,结果怎么样不保证。”
贺珍珍欢天喜地地出门庆祝,她二嫂是全世界最好的二嫂。
边恕把剩下半道题算完,合上笔盖给贺玄发信息。
【你现在在哪?】【去县城医院】边恕怔住。
【你受伤了吗?】【是边四,情况不太妙,柳花被抓走询问,边恒被他姥姥带走了,医院那边没有人。】【我也过去】贺珍珍自告奋勇,开车送边恕去医院。
“二嫂,高考后你去考驾照吧,我哥手里很多车的,”贺珍珍吐了吐舌头吐槽,“我这辆车真丑,年后得去我二哥那漆成粉红色。”
边恕侧过脸望着窗外笑,现在这个荧光绿不出意料也是贺珍珍的审美。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玩车的?”
“初中有辆重机车,不过那个时候家里没钱给他折腾,买的二手国产。高中有钱了换过一辆,那车可帅了,我让我二哥带我兜风,他直接油门加到底,带着我在盘山公路上跑了一圈,风里留下的是一个弱女子的呼喊和泪水,我人直接傻了……”
“不过很快家里生意忙起来没人手,大摩托也闲置了,”贺珍珍想起她二嫂是个学神,心想好像有些坏事了,努力找补,“我哥不是不爱学习,小时候他还经常给我补课,高中嘛历史政治很无聊的,老师混日子,家里缺人手……我二哥应该,挺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