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洵那边，包括何舒启那边，都不得不防，一旦败露，那就是全盘皆输了。”
“孰重孰轻，你自己回去好好掂量掂量。”说完，樊郡王缓缓闭上双眼。
年纪大了，最近越发觉得精力不济，身体大不如前，总觉得很疲乏。
“风口浪尖之时，枪打出头鸟。此时的我们只需要养精蓄锐，等待更好的机会。”
楚越低着头沉思，揣摩着樊郡王每一句话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休息，不用上班，继续码字，快乐进行时！
第39章 探黑市
“义父，您的意思是，让那个五爷做替死鬼？”
楚越想到这个关卡，眼睛瞬间发亮，妙啊，妙啊！
樊郡王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那义父先歇着，越儿先去解决那吕祖浩，明日再来像义父请示。”
楚越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樊郡王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也不忍再让他劳心劳力。
只能把那些无关紧要之事，暂且放一放，明日再做商议。
……
有了陆十一的加入，何舒启做事顺利多了。
每天都能收到来自全城各处的不同情报消息，全面细致。
让何舒启一度觉得，自己在金州这十几年，白呆了，知晓的事情居然没有陆十一多。
“十一小兄弟，你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查到这个多有用线索？”
何舒启是个勤学好问的人，有不懂不明白的地方，都会虚心求教，这次也不例外。
“回大人，您直接叫我十一便可。其实也不是短时间了，我家主子早已察觉不对劲，偷偷派人来调查了。”
“黑市中那个名声响亮的五爷，就是自家兄弟。”
陆十一有些得意，他与陆十是亲兄弟，平日里陆十都是被外派办事的，所以两兄弟很少能见面。
“你是说，王爷早就察觉到了？”这辰郡王远在京城，是大理寺的当家人，怎么还能关注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金州？
这也不归他管呀！无论是盐务，还是税收，只要还没成违法案件，就跟大理寺扯不上关系。
事情还未曝出，这辰郡王怎么就察觉到的？
他这个管金州的官员都还未察觉，人家远在京城，就部署了这边的局，还混出了名头。
何舒启表示想不通。
“是啊！”陆十一非常无语的看着何舒启，觉得他在问废话。
“我家主子娶了吏部沈大人家的千金为王妃，这个您知晓吧？”
何舒启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陆十一突然提起陆洵娶媳妇的事，难不成为了炫耀？
“这有何联系？”
“自然是有联系啊！”陆十一何舒启一眼，眼神仿佛再问，你到底行不行？
“主子的老丈人是吏部尚书沈大人，而沈大人又跟户部姜大人是至交好友。”
“平日里见面聊天，也会时长提起国事，姜大人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没有明确证据指向。”
“这不，我家主子放心上了，心下疑惑，便私下派人过来，打探情况。”
“哦……原来如此。”
何舒启恍然大悟，他自己离京多年，早已分不清京城那错综复杂的各种联系。
“何大人，主子说了，他名声太大，又有青州钟大人一案在前，其他人定然有防备。”
“故而这次他明着来，转移旁人注意力，暗下调查的工作，便交由何大人您来完成。”
“我与陆十都会配合您。”
陆十一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大人明示。”
“好！”何舒启一拍桌子，整个人都有些亢奋，“既然辰郡王信任老夫，老夫定然尽心竭力，鞠躬尽瘁，也要将此事办好。”
“唉，毕竟也是老夫管理不周全，才让这些人有可乘之机。”
何舒启始终觉得，金州私盐泛滥，还自成一市，甚至渗透到官路，是他管理不周，他要承担主要责任。
听到何舒启又要开始感慨，陆十一顿时警铃大作，上一回也是如此，他听何舒启感慨听了一整夜。
“何大人，此言差矣，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您可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揽自己身上。”
“耽误之急，是搜查证据，将这些人都绳之于法。这样吧，属下帮您易容，带您到黑盐市走走，您管盐务多年，比我等更懂，也更能看出问题所在。”
“十一小兄弟言之有理。”何舒启的话题又一次被陆十一拉回正轨，陆十一也松了一口气。
金州黑盐市坐落在金州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这里原本住得都是挣扎在食不果腹生活线上的贫苦百姓，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
何舒启自然也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为了帮助老百姓更好的生活，他还上奏为那个镇的百姓申请了免税三年。
老百姓自家晒盐自家用，何舒启也不管他们。
一开始，何舒启还会每隔一段时间，来一回小镇。
老百姓们很淳朴，时常围着何舒启聊天。
后来，公务渐渐繁忙起来，何舒启再也没有时间来过。
但是他不曾想到，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与当年小镇截然不同了。
何舒启现在小镇街道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一行三人，都易了容。何舒启走在前面，除了略微发福的身材，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像他自己。
如今眼睛小了一点，皮肤白里透红，沾着八撇小胡子，身着带有花纹丝绸华服，看起来就是个精明的商人。
而陆十一则给自己弄了个络腮胡，皮肤也涂黑了许多，照他自己的说法，这样更有男人味，更像个汉子。
身边的随从，陆十一捯饬起来，就没那么用心了，胡乱画一通，往丑里画就对了。
随从非常不满意，但是迫于陆十一武力值的压力，根本不敢吭声。
“爷，黑市晚上才开，我等先寻家酒店用饭，再歇一觉，晚上还要去看货。”
“嗯，”何舒启看了看陆十一，转头吩咐随从，“你去寻家酒楼。”
一副财大气粗，脾气不太好的模样。随从也配合得极好，战战兢兢地领命，跑开了。
黑市酒楼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因为面对的是从天南地北赶来的商人，要面面俱到，照顾到大部分的口味。
三人在一个包间里，也不分什么主仆关系，都凑一桌吃饭，吃得不亦乐乎，特别是何舒启和那个随从。
何舒启是清官，平日里少有这种大鱼大肉的时候，故而他两都很珍惜这个有人请客的机会。
连中途陆十一出门，他们也懒得问去处。
戌时，夜幕降临。这个偏远的小镇逐渐热闹起来，白天大门紧闭的街道店铺，也全部开门做生意了。
灯火通明，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店铺掌柜的与伙计们笑颜如花，迎接往来熟客，还不忘打量出现在街上的各种陌生人。
何舒启三人将整条街市都看了一遍，没发现有盐，卖的都是些吃食和生活用品。
但是情报无误，说得就是这里，他们并没有走错。
何舒启皱紧眉头沉思，想不通，但是人多眼杂，也不好开口问陆十一，怕被其他人听到，打草惊蛇。
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这些店铺，都把客人往后院领。
“掌柜的。”何舒启挑了一家店，为显示自己是大客户，直接喊了掌柜。
“来了，这位客官，要看料子还是衣裳？”掌柜的见何舒启眼生，存了试探的意思。
来这里的人，买什么衣裳？何舒启有些生气，觉得掌柜的明知故问，“买什么衣裳，老爷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十一打断了，“哎哎哎，爷，这的料子不错，可以看看。”
随后，陆十一隔着柜台，看向掌柜，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三下，掌柜的意会。
“原来是贵客，咱们家布料都是有名坊子里出来的，质量有保障。”
听着掌柜打哈哈，陆十一心中明了，道：“不瞒掌柜您说，我们主仆几个是来进货的，我家爷是新上的跳板，不知掌柜的能否引荐一二？”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瞧着眼生。”掌柜的打量了一番何舒启。
“是了是了，”陆十一接着询问，“我等手中有单子，海砂子需求大，不知道贵店存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