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烟青坊的老板?我听闻这乐坊是什么公主开的,是她么?”
看客的窃窃私语传过来,宋熙瑶皱皱眉,加快些脚步。
“不必管那些传言了,老板。我们谁不知你姓宋不姓叶呀!”簇拥着宋熙瑶的一个小姑娘小声笑道,“也不知是谁传出的胡话。”
宋熙瑶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姓宋不姓叶为真,而乐坊是公主开的亦为真。
宋熙瑶的母亲正是如今皇帝的异母妹妹叶诗寻,六年前弥留之际将乐坊交给了她。
提到此事,宋熙瑶立即问迎上来的账房:“近日盐铁司可有再克扣什么?”
账房果然点了头,与她细细数了一遍。
宋熙瑶的皇帝舅舅自小便不喜身为先帝嫡女的宋熙瑶母亲,就连到了如今,也要抓住一切机会欺压一番宋熙瑶。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要来选什么男乐人赚新钱。
宋熙瑶同账房道过谢,便上楼去。
楼上繁复环绕,淡淡的香气悄悄袭来,柔软的蝉翼纱在光下闪闪发光。桌子到床榻都是上漆的红木。四处养着兰花、菊花,还有叫不出名但绝对价格不菲的盆景。
那扇虚掩的门后隐约传来琴声。这回与上次寒气四溢不同,如玉如竹,又如溪流般在叶间流淌的月色。
宋熙瑶屏住气,不忍走入打扰。
究竟是怎样的男子,能将琴的魂都抚出来。
啪——
情正至深处,一根弦断收了所有声音。
“实在不好意思。”
屋内传来他的声音,异常悦耳,柔中有刚,教人恨不得要他继续说下去。
宋熙瑶的心狠狠地跳着,她甚至等不及要侍女替她开门,便推门而入:“公子琴艺高绝,小女敬服不已。”
“老板!”管事率先站起身,满脸掩不住的喜悦。
屋里的男子这才瞧过来,起身对宋熙瑶微微一笑:“原来是老板。顾某失礼了。”
眼前的男子身着牙色襕衫,半披于背的青丝如墨,鬓发垂在两侧。修眉俊眼,刚柔恰好平分秋色,鼻梁亦生得恰到好处,挺一寸便过于突兀,平一寸则显得优柔。
“老板,这位公子愿留在烟青坊。”管事介绍道,“姓顾,名景尘。”
顾景尘对宋熙尧微微颔首,目光落至地面时,温和的笑意被狠厉在刹那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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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魔王养大的光明神x好奇心泛滥的黑暗神之女】
莉莉安天生没有任何感情,却有令人畏惧的神力。
女王将她藏在城堡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公主是黑暗神的女儿。
赫修斯带剑出现时,莉莉安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为了探究原因,她假装不知道赫修斯接近她的真实目的。
“做我的骑士,教我什么是感情。”
赫修斯成为众人眼中优雅的玫瑰骑士。
他轻吻莉莉安的手:“我会告诉您什么叫爱,我的公主。”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暗杀莉莉安的机会——尽管他从来都没成功过。
*
光明神在击败黑暗神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莉莉安看着眼前的少年,若有所思。
对自己真实身份一无所知的光明神,早已堕入莉莉安的无边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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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为戚国太子,顾景尘潜入昭国只有一个目的:争取和亲。
自母亲旧疾复发去世,父亲的宠妃倚靠家族势力蠢蠢欲动,连带着曾胆小怕事的庶弟,愈加明目张胆地觊觎起太子之位。三年前又遇上一场涝灾,父亲看在眼里,却垂垂老矣,实在有心无力。
顾景尘思前想后,看上了中原最为富庶的邻国昭国。若赢得联姻,再尝试与母亲旧国贡国取得联系,便可一举歼灭庶弟的势力。
他去岁便已遣人私下试探过昭国皇帝的意思,用的由头,是缓和十年前战后二国的尴尬关系,还送了很多好处,不料皇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
此时他才明白,昭国不同于他国,男女婚姻,皆要互通心意才可完成六礼。这大约也是为何昭国公主中的联姻之人,大都嫁给了明君。
昭国百年,君明臣贤,连联姻的公主近乎都是出了名的蕙质兰心。这也是为何,眼下皇帝最为宠爱的那位公主有如此大的名声——嚣张跋扈、相貌刻薄,根本不似人们口中的昭国公主。
然而联姻公主本就是博弈棋子,在刀尖上时,顾景尘何须挑剔这些问题?看惯自己父母同床异梦的日子,顾景尘透过“公主”二字,觑见的并不单单是一个女子。
他经人多方打听,这家乐坊便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所建。入蓬京当日便恰逢招乐人,他便名正言顺地走了进来。
顾景尘一上楼,管事便递来毛尖。他轻声谢过,垂下去的眸子虽笑着,笑意却未及眼底。
管事看着这赏心悦目的面容,自己便笑起来:“我们老板人极好,定不会亏待了你。”
顾景尘放下茶盏:“姐姐,烟青坊装潢非凡,老板气质谈吐不俗,倒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气派了,叫我着实钦慕。”
管事颜色略微一变,朝他走近些:“公子,你既然已是烟青坊的人了,有些事先与你讲过,定是好的。”
顾景尘往前倾身,请她讲下去。
“你或许听闻过关于乐坊的传言,说这是我朝公主开的。”管事压低声音,“然而无论多少人传,我家老板似乎很不喜讨论此事。哪怕对我们,都未曾真正公开自己的身份过。公子,你只要记住,老板的身份不可打听便是。”
“姐姐是否是知道些什么?”顾景尘瞧向管事,好似要细察她的心底。
管事目光游离一番,笑道:“这件事,知道的,也最好别多提。只是我们这老板啊,相处久了,你会发觉她也没第一眼见上去那么清冷,公子不必担心的。”
顾景尘敛眸而笑:“既是如此,姐姐不妨听顾某再抚一曲。”
管事求之不得,便叫人搬了琴来。
他随意地抚着琴,脑子里已将今日入蓬京的一切都理了一回。
昭国繁华,连女子都能出来做自己的生意。在此处,女子不仅可随意抛头露面,姻亲之事自己也能说上话,甚至可分上一份遗产,还能自立门户。
这般想着,寻昭国公主和亲,自是上上之策。
啪——
一思及愈渐猖狂的庶弟,顾景尘的眸中便带了狠厉。一不留神,琴弦便被勾断。
宋熙瑶便是在此时走入屋内。
待管事介绍毕,她点点头,开启新话题:“那琴弦可是断了?”
顾景尘颔首:“实在对不住。”
“无妨。”宋熙瑶走过去,摘下幕篱坐下,接过侍女青鹂递上的新弦,极快地将弦安置好。
自小跟着母亲在乐坊里转,从如何经营到修各种乐器,宋熙瑶都在潜移默化中学会了。
她得意地抚抚琴弦,禁不住玉指一拨,拨出一段乐曲来。
“老板所弹是何曲?竟有阳春白雪之感。”顾景尘在一旁问。
宋熙瑶猛然回神,指尖悬在空中。
她弹的是大昭雅乐,只有宫中乐人会偶尔演奏一番。
“我胡乱弹的。”宋熙瑶尴尬地瞧向他,眼睛笑得弯弯的,“姐姐,你先带顾公子去四周转转。”
平日里来了新乐人,宋熙瑶都会说,去转转,若是不喜,离去便是。可她今日就是不打算说后半句。
管事应了,便带着顾景尘出去。
顾景尘将自己从宋熙瑶所奏雅乐中抽离,随管事往外走。
管事与他介绍着,到了半路,却被一个丫鬟拦下,说下头有个客人寻事。
“公子,实在对不住,要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