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102)

“届时,没有了作为竞品与替代的对立面加以抑制,我们将再无后路。”他抬腿迈入大门,淡淡地说,“至于您担心的钻空子,上将阁下,忘了议会最基本的运行规制了吗?”

莫德瑞安:“你是说……投票。”

“对,我拥有足够多的盟友。三分之二,足够在任何一类选题中获得恰如其分的胜利。”

监察司冷冽肃静的气息涌入肺腑,来往军官皆面带喜色,沉着中夹杂着不易辨别的兴奋。这是对改革、正义与黎明的渴望,即便朔冬才刚刚开始。

“可是五条家的影响力不及大半——不对,假使你们两派之间的票数差较为悬殊,以上议院基数位的格局,也拉不到这关键一票才是。”

脚步一顿,五条看向大厅内正与灰原攀谈的黑发青年,散漫的眼神渐渐落定。

他与上将挥手告别,狡黠道:“忘了两周前宣布的新声明?‘五条家终于松口,上议院迎来一位资历雄厚的新成员’,我说过,自己从来不做无用功。”

莫德瑞安看着少将走进大厅,脑子突然转过来了。

两周前才加入上议院的家族——难怪自己与大多数人一样,根本没反应过来。

原因无他,在上议院大多家族都因胁迫或把柄等诸多原因同流合污时,一个早前便处处与五条不合的新家族就无须“敲打”,可以较为安全地扎根上议院,既不显眼也不碍眼,没人能立刻想起。

但他们又切实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在肉眼可见的百年内,替五条肩负起平衡并稳定上议院内部势力。

“好一个勋爵,好一个盟友!”上将转身离开,在跨出大门的刹那仰天大笑,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麻雀.

监察司大厅,五条快步走到夏油面前,把围巾往他头上一扔。后者小心地扯开羊绒,黑眼睛错也不错,直勾勾盯着他,像要揭开这层油嘴滑舌的皮囊,亲手握住那颗或至情至性的心脏。

但夏油终究保持沉默,在人来人往的大厅拐角注视五条,直到积雪融化,颠覆中庭的真相被溪水掩埋,再无痕迹。他看见这个曾被自己唾弃的世界在坚定不移地发生改变,曾不被听见的声音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无数新政等待实施,下议院正摩拳擦掌,准备在终审法庭上力压旧日陈规。

他清晰听见心底抽枝发芽的声音,是那颗属于过去的枯树再次苏醒,枝叶葱葱郁郁,抬头挺胸地向阳生长。

于是,隔着永无止境的十年与无数不可言说的纠葛,他向五条张开双臂。

面对拨云见日的笑意,五条扑向夏油,力道大得像要将他勒入骨血。

“我说过,会有人替你走下去的。”他在夏油耳边轻轻呵气,声音柔和,环绕对方的双手却愈发用力,“所有想过改变的人、所有被你鼓舞的人,他们终将以自己的方式奋起反抗,直到冬去春归。”

“你想说自己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条门道而已。”

“这是你说的,”五条不满地哼,摸索着在夏油唇上印下一吻,“我才没那么两袖清风,这桩事要是不能把五条悟的大名刻在纪念碑和历史书上,当心我改天杀回来重振‘上议院’雄风。”

人流密集,大厅内外不间断响起急促走动与交谈声:各界精英齐聚一堂,将这艘即将沉没的巨轮勉力拖拽起来,回归航线。

夏油忽觉自己涉身云端,四周俱亮,脚下踩着悠悠流云。他突然听不见冤魂们的悲鸣了——似乎连地狱也渐渐离他远去,被那颗降下泥潭的星星驱赶得很远,远到再也听不清业火足音与终日盘桓不去之恨。

而这一次,他伸手握住那枚星星,掌心安然无恙。

第七十九章 Chapter 79

终审开幕前,军部与议会均积攒了许多等着处理的大麻烦。五条大半年没回过自家庄园,天天宅在海滨街的公寓里等人找,日子过得也有声有色——毕竟折腾别人是少将最擅长的事。

譬如开庭前一天,他刚送虎杖去雷卡的研究所测试血清,回来就碰见了杵在小区门口等着的伏黑惠。少年倚墙而立,侧影与某位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相似度超标,五条大老远就认了出来。

“怎么了?”他上前问,心里却已有了答案。

“我有些事……想跟您谈谈。”伏黑跺了跺鞋跟,“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

面对这位带了九年多的好学生,五条向来都会认真些。正如他无比清楚伏黑是来问什么的一样,这件事若处理得不好——罢了,处理不好也是那对父子之间的事,跟自己无关。

于是,无良教官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有,我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然而五条在进门的一瞬间后悔了。他看着过分整洁的玄关、鞋柜,与衣冠架上凭空多出来的风衣,被冷风吹僵了的脑子才开始突突地转,速度快到几乎能发出过载的焦糊味。

“那个,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五条生硬道,试图对伏黑挤眉弄眼,以期这位常年相处的学生领会他的意思。但早于伏黑做出任何反应,厨房门突然开了,高汤的香味伴随脚步声传到门口,直接让五条垮了脸。

伏黑看着那位隐约有些眼熟的黑发青年走过来,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披散的头发还在滴水。他抬起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越过自己,径自对五条笑,“回来了?”

“回来了。”五条立刻不尴尬了,雀跃地往他身上一扑,把自己圈进熟悉的檀香中,“还捎来个蹭饭吃的青春期小鬼头!”夏油纵容地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探出头对傻在门外的伏黑打了个招呼,道:“初次见面,伏黑中士,请进。”

这便替伏黑解了围。他好歹目睹自家教官疯疯癫癫近十年,再怎么出格——也总会习惯的。

于是少年礼貌地点头敬礼,带上大门进来了。

夕阳缓缓沉下地平线,运河蓄着暖光,朝返港船只来回泼洒橙黄色的雾虹。客厅采光极好,既将晚霞收为外景,亦承载了室内满满当当的色彩,犹如遍布褶皱的镭射纸。伏黑就坐在最靠近落地窗的沙发上,双手交握,隐隐有些局促。他时不时抬眼瞥五条,对方却完全不领情,只顾着跷二郎腿吃水果,顺便享受一把夏油绝佳的泡茶手艺。

当最后一缕光线也被收入地底时,少年斟酌着开口,“教官,关于我想问的事……”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等待五条接话。偏偏后者就想听他亲口说那个名字,睁着一双水蓝水蓝的眼睛扮无辜,丝毫没点欺负小孩的愧疚,“你想问什么?”

于是伏黑咬咬牙,将其宣之于口,“您与伏黑甚尔相识?”

他确对这个名字有所抗拒,但到底不是扭捏的性格,很快便流畅地接了下去,“上次在铁索庄园的剿灭行动,您是否同他有合作?”

说到这个份上,五条也懒得再隐瞒,摊手道:“有,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伏黑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他便继续说:“准确来说……从我找上他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十年。”

学生面露惊愕,五指用力得发白。夏油适时出现,将一杯热茶递到少年面前,使他不得不松手去接。杯壁传来的热度使心里也安稳许多,伏黑道过谢,低头喝了口茶。

五条接着道:“我干脆直接说了,免得你一惊一乍烦人。甚尔——在我找上他之前是个自由雇佣兵,不隶属于任何一方,只单纯为钱行动。简单来说就是‘谁给得多谁做主’,不需要底线、原则乃至自尊。

“他很强,也很高明,若非某次意外惊动了我,想必我也不会那么早认识这位活跃于黑暗的獠牙利刃吧。”他耸耸肩,对明显面露担忧的夏油摆手,“——你先别担心我,我四十分钟前进门时还在担心会影响你呢——总之十年前我找上他,与他谈了一桩生意。”

短暂的停顿,伏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做好了听到任何无下限形容的心理准备。至于夏油,他已在五条身边坐下,右手把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环,唇边带笑。

他们像是都在等五条的宣判。而后者也乐见其成,道:“就是这桩生意让甚尔成了我的‘护卫’——如果你曾听见七海说过他的猜测。那些论点倒的确八九不离十,至少在合约到期前,伏黑甚尔将只忠于我、只为我行动,成为五条悟豢养的一头狼。当然,我更愿称他为一把刀,是我的兵器库里最快最利,也最难掌握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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