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欣知道很多关于两人的事情,他们是初中同班同学,吴新驰初中追过初萤,当时初萤因为学业的缘故没有和他在一起,其实心里是喜欢他的。
高中又是一个学校,虽然不是一个班,见面会打招呼,联系方式也没有删。吴新驰长得挺帅,女朋友也没断过,盛思云上学期和他一个班,仅她知道的他就和本班三个女生谈过恋爱。
初萤之前不知道这些事情,寒假的时候吴新驰会发一些伤感的动态,她猜测他是失恋了。后来吴新驰又来跟她表白,初萤确实还喜欢他,但她没谈过恋爱总觉得还要再慎重一点。
那时很多城市下了雪,她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明天烟市也下雪的话,她就接受他。
有时候生活就是充满变故和离奇的巧合,第二天烟市难得是一个大晴天,没有一丝下雪的迹象,倒是第三天下了一场大雪。
初萤的答案毫无疑问是拒绝,吴新驰最后说了一句:【你再不同意就迟了】。
文理分班之后,学艺术的重新组了一个班,教室在一楼的最里边,紧挨着楼梯口。
开学没几天,初萤和陆知欣上楼时瞧见了吴新驰站在栏杆下,嘴角带着笑,一个女生手搭着栏杆,二人含情脉脉,隐约听到清脆的笑声。
从盛思云的嘴里了解到,王锐敏是她知道的第三个女生,放寒假的时候两人分手了,显然他们现在和好了。
陆知欣不喜欢吴新驰这种人。
喜欢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且廉价,今天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你,明天也愿意把心给另一个人。
陆知欣看着初萤,有人却在盯着她看。
余时州姿态闲散地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指夹着一根笔小幅度地转圈,目光炯炯地望着陆知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挪在了他身上,挑了挑眉,勾唇笑了起来,眼神柔和而温暖。
亮闪闪的眼眸仿佛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
陆知欣心跳莫名其妙加快,仿佛被电到了。
她轻轻闪了闪眼睛,驱散走一切不合时宜的念头,立刻跳开了目光。
—
陆知欣舅舅家和初萤家的方向一致,周五下午她们结伴回家。
出校门的路上,道路两边开着不少店,供学生吃喝玩乐。店门口的音响滑出当下热门的歌曲,整个街区充斥着欢快的氛围。
街边还有好多小吃摊,每个摊位前站满了学生,没有一个生意不好的。
陆知欣和初萤一人手捧着一杯奶茶,一袋炸鸡。
两人站在马路的一侧,边吃边聊,享受着轻松自在的时光。
一群摩托车飞驰而过,一眨眼就从她们身边越过,刺耳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路上骑摩托车的也有,但像这种成群结队出现的很少,他们戴着头盔看不清脸,身上的衣服却给人一种熟悉感。
中间那人骑着一辆象牙白的摩托车,肩宽而薄,冷冽又不羁的气质。
陆知欣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名字:余时州。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快要消失的身影,少年御风而行,鲜活又潇洒。
前边的柱子上红绿黄灯交织,路口站着一堆人,有男有女。
吴新驰脸正对着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对面的女生背上一个米白色书包,拉链挂着一个小熊公仔。
初萤唇线抿着,这几步变得缓慢又煎熬,挂在陆知欣胳膊上的手一点点收紧。
刚才的开心消失的一干二净,眼里的光芒暗淡。
她们过马路的时候,女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吴新驰,我和你玩呢,你别生气。”
陆知欣抬了抬眼,小心地观察着初萤的表情。
走远了,她问道:“你后悔吗?”没有早点同意和他在一起。
初萤明白她在说什么:“不会啊,我庆幸那天没下雪呢!你说人的感情为什么这么容易变呢,我有时候会怀疑他真的喜欢过我吗?但我能数出他对我的好,以前我要是不开心,他就唱歌给我听。”
陆知欣温声道:“别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了。”
初萤笑了笑:“知欣,你好清醒。”
陆知欣脸皮子一跳,不解地说:“什么清醒?”
初萤说:“余时州追你,你都不动心,要我肯定不能。”
陆知欣张了张唇,微风撩动她的头发,卷起小小的弧度,漆黑的眼有湿漉漉的润泽。
她陷入震惊:“你喜欢他啊!”
“倒也没有,”初萤眨巴着眼:“我主要觉得他人好,看着挺冷,实际是个热心肠。我们周围需要充手机都找他,别的住校生可能不想管这闲事,他不会拒绝。和他在一起你不亏。”
陆知欣顿了顿,身边的人都在说他好话,她似乎很不知好歹。
和初萤分开后,她还在沉思这个问题。
—
舅舅不在家,家里只有舅妈和三个孩子。
陆知欣过来的时候,舅妈在做饭,厨房是开放式的设计,玄关处连接着流理台,方便照看孩子。
舅妈不冷不热地说:“过来了,两个娃娃念叨你好久。”
“嗯。”陆知欣也习惯舅妈冷淡的态度,垂下眸子换鞋。
她放下书包挂在胳膊上,里面装了几本书和一套换洗的衣服,剩下的都是给两个妹妹的零食。
☆、高一
舅舅的大女儿叫杨珍,另一个叫杨珠,杨珍眼睛有神一点,看起来更灵动,杨珠模样长得乖巧。
她们幼儿园也是今天放假,到处乱窜着玩,客厅倒出了一地玩具。
最小孩子杨珀安置在婴儿车内,他两只手抓着一个果冻,牙齿笨拙地咬着包装袋。
陆知欣先过去,逗了逗他。
杨珍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过来陪我们玩。”
地上铺了厚实的地毯,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知欣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两个女孩一会往她手中塞个东西,过会后悔了又给她换一个。
舅妈烧了几个菜,吃完饭后陆知欣也没闲着,主动站起来收拾餐桌,然后辅导两个孩子做作业。
家里三个卧室,一间不经常住人,侧卧有一张大床,她和二个女孩睡在一起。
杨珠睡相不好,梦里扩张领土似的,不是胳膊伸出来往空中一拍就是蹬腿,陆知猛不防就会被她打到。
翌日早上,陆知欣醒来时比闹钟订的时间还要早二十分钟。
在路上买了早餐,她坐公交来了考试点。
第一节考的是数学,题目出得很变态,没有选择题,许多超范围的内容。答卷时间一到,考场一片哀嚎。
中间二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考英语。陆知欣收拾好笔袋从座位起身,翠绿的枝桠摇动,一眼望去基本是陌生的面孔。
这场竞赛是面向市的所有学生的比拼,各个学校拔尖的学生都有来参赛。
大部分学生精心拾掇过一番,五颜六色的衣服像是缤纷的花蝴蝶散在校园。偶有几个人穿着校服,腿藏在肥大的裤子里。
听到有人喊她名字,陆知欣停下了脚步。
姚余走过来,自来熟地开口:“这么巧,你在哪个考场考试呢?”
陆知欣简单地说:“12考场。”
姚余笑了笑:“那咱俩考场离得还挺近,我在18考场,感觉数学考的怎么样?”
“不太行,好几道我都做不出来。”
陆知欣成绩最烂的一门便是数学,解决掉这一门心里的大石头逼近瓦解的边缘,最后一击是公布成绩的时候。
姚余提起考试有点冒火:“这次不知道谁出的题,你看吧一会网上肯定有骂的,倒数第二道那个题,题干就二句话考了函数的单调性、极值和等差数列,几十步过程答题卡留那么点缝隙。”
他写字像是写草书,不受局限,中性笔的头不间断地滑动,需要很大的空间发挥,这场竞赛题量大,答题卡只发一张,写起来颇受束缚。
陆知欣深有体会,她写的时候怕超出答题的范围,已经尽量把字体再放小一点,最后的步骤一减再减。
聊了几句关于试卷的问题,姚余岔开话题,他试探地问:“盛思云生日你们宿舍有活动吗?”
陆知欣愣了一下:“那天商量过,晚自习下了回宿舍庆祝。”
姚余的笑容有几分憨,又问:“你过生日比较期待什么样的礼物啊?”
陆知欣秒懂,看这样他是来找她参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