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可不是只盯交战国行了,南烟有人秘密的收集粮草,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我阮沛的大礼,传令下去,既然得了粮草,我等明日就攻取凉州。”
阮沛慢条斯理的收起密旨信件。
阮沛从南烟回到北境时就差人调查若烟所说的秘密筹粮和兑换银两之事。
阮沛截来了粮草,正好助他攻取凉州。、
不过,在南烟秘密筹粮和兑银的人,才是阮沛觉得最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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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都城
“你是说带走年赫聂云昭的人是年辉?”
廖远自那日群芳馆斗殴之后,就心中疑惑,一直追着他的年赫到哪儿去了,派出的细作也查探了许久。
“包厢里的另外那人呢?”
廖远又问。
“那人属下查探许久,尚无所获。”
“废物!”
廖远打声呵斥回报的细作。
“将军,南烟的细作都在打探天逵的下落,人手不够,这才失手。”
回报的细作,战战兢兢声音发抖。
“如此,可有天逵消息?”
“将军,属下探到天逵来南烟后似是被一月前来南烟的北境公子沛公子淇带走了。”
“又是公子沛,西祁的霾水还填不够他的肚子,都盘算到凉州了,如今也要和我们抢续命轮吗?”
廖远怒气十足,一下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如今三皇子输了霾水、云州,想必太子不久就可东山再起,将军可是要回国助力太子?”
“哼……比起续命轮,小小的霾水、云州算什么,待我夺得续命轮,襄助太子并四国而立都不在话下。”
廖远目光如火。
“继续寻找天逵下落,顺便查查天逵在南烟跟哪些人有接触,天逵既然来南烟,难道续命轮也在南烟?”
廖远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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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祁凉州
清理凉州的断壁残垣,尸骸鲜血,阮沛的大军用了整整十日,比攻陷这座城池的时间还要长。
阮沛立在凉州的城门,看着夕阳卷走最后的猩红,像是把凉州满地的鲜血也带走了。
☆、第 21 章
阮沛大军在凉州城外等候了整整半月。
北境大军遭遇了西祁守军毒攻,这是崇尚毒杀的西祁的惯用手法。
阮沛携带了大量备用的药品医侍,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中途凉州城内燃放诡异毒烟,让准备攻城的北境大军措手不及。
被毒烟攻击的北境军士,起先是被毒烟熏得流泪不止,两天之后眼内竟开始流血,阮沛下令大军后退五百里。
随军医侍研究几日尚不得破解之法,阮沛只得求助远在南烟的师父。
求助师父的信件,阮沛写了有十封,基本上阮沛是寄出一封,就开始提笔写第二封了。
他太了解他那矫情的师父了,三请五请可能只是个暖场而已。
果然,阮沛正要差人飞鸽传第十封信的时候,下属来报,师父已经在药帐制药了。
明日就要启程回映天了,阮沛内心罕见的闪过一丝对归程的烦闷。
回到映天会后,被父皇削去兵权,挨骂挨揍,都是小事。
最让他招架不住的是那些琐事,那些繁复的婚仪,府邸的内务,他不想管可又不得不管。
“臭小子,还不滚回映天。”
阮沛师父那双大脚踩着熟悉的外八字,唾沫横飞地向阮沛方向冲了过来。
“师父,你老人家几日没合眼,不好好歇着,这么多闲工夫,上这城楼上是要吹凉风吗?”
阮沛在他师父面前瞬间蔫儿了,被他师父拧着耳朵从城楼上拉了下来。
“师父,徒儿昨日要走,是您老人家说腹泻懒得上路的。”
阮沛揉着被师父那粗糙的双手拧的发红的耳朵。
“为师不等了,这就走了,你走不走随你。”
老人家拂了拂衣袖,满不在乎道。
阮沛瞧着眼前这个胡须微颤,眼皮朝天翻的老头儿,许久不应声,他就这么看着想试试,老头眼皮能这么翻多久。
“臭小子,盯着我看啥?”
老头猛得一脚就往阮沛膝盖上踹。
“师父,这就走,这就走。”
阮沛差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忽觉疑惑。
这老头一会儿拖着不走,一会儿又火急火燎地往回赶,他可不觉得真是像老头胡诌的那样,说想尽早去北境看他娶媳妇儿。
可阮沛没功夫多想,就在手下人的众目睽睽中,被他师父拧着耳朵,跌跌撞撞上了马车。
阮沛对他师父三不五时就变态的习性了如指掌,如今竟要跟他同乘马车,慢悠悠地往映天去。
阮沛估摸着,原因出不了两个,要不是为了审问他,要不就是拖延他回映天的时间。
没想到阮沛全猜中了。
归程十日,他把阮沛一月南烟行,审得干干净净,细致的连吃喝拉撒都问了。
阮沛觉得这种啰啰嗦嗦的询问方法,实在是太不师父了。
阮沛觑着时而陷入思考时而满嘴胡言乱语的老头,想着干脆直接写问他想知道什么好了。
但是师父这种拐弯抹角的问实在太可疑了,直觉上,这件事应该跟师父自己有关系,所以才这样拐弯抹角。
可若是直截了当的道出心中疑惑,又怕套不出师父的话。
阮沛就跟师父在马车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企图互相掏空。
“哪家姑娘这么不走运,下半辈子搭你这臭小子身上啊?”
师父突然转了话题,往阮沛烦恼处捅。
“这你老人家不必担心,不走运姑娘成打的往您爱徒身上砸呢。”
阮沛吸了吸鼻子。
“问你正话呢,歪歪扭扭的作啥?”
老头子忽然板正了脸。
阮沛见此时精神渐近分裂的师父角色转换到了正经长辈,马上立直了身体道:
“王家嫡女。”
这位正牌嫡妻,师父早就知晓,明知故问。
“侧妃呢?”
老头子把阮沛已经得到的女人和将要得到的女人,轮番问了一遍。
“师父,你老人家不会怀疑我偷了你的小情人,私藏了吧,问那么仔细?要不你上我府里问何忠,让他把名册给您瞧瞧儿,看您找得那么费劲。”
话还没没说完,阮沛的头上就挨了好几下。
老头子下手忒重了,阮沛的脑袋发出几声沉沉的哀鸣。
阮沛师父皎然曾入佛门清修,自诩半个出家人,虽然这半个和尚美酒肥肉从不离口。
“我再问你,你那皇帝爹没给你送别的女人?”
“父皇是指了个女人给我。”
阮沛朝车外望了望,风魁安分的跟在不远处。
“谁?”
皎然脱口而出,言语中竟然有些焦急的意思。
果然在找女人,还跟父皇有关。
阮沛望着他师父,一副“从实招来”的样子。
“臭小子,瞪谁呢?我关心下未来的媳妇儿碍着你啦?”
是了,就是这个表情,像是有事发生了,阮沛想。
“媳妇儿是王蔓凝,方才说过了。”
于是阮沛就在琢磨师父寻找的神秘女人中,不知不觉回到了映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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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沛跟他师父慢慢悠悠比大军还晚到了五日。
阮沛回宫就被阮溯的随护带到了皇宫西角的阮溯单设的一处祠堂。
阴冷的祠堂挂满了北境列代皇帝的画像,这个祠堂多年来只有两人可以进来,阮溯和他儿子阮沛。
只因阮沛从小就可以不动声色的做一些让他父皇呕出心头血的事情。
阮溯为了躲避太后对阮沛不顾一切的宠溺,偷偷摸摸建了个祠堂,专用来收拾儿子。
阮沛此时正跪在祠堂冰冷的地板上,膝盖发麻的阮沛琢磨着才看过的南烟来的秘信。
西祁将军廖远也在找天逵,擅毒杀的西祁从来不屑于研究毒药以外的杀器,可如今为了一个铸剑师竟追到南烟来了。
阮沛正想着,阮溯持了一根极细滴着水的金鞭,跪在了列祖列宗画像前,双手捧着金鞭拜了拜,起身。
阮沛白眼一翻,利索地把上衣脱了。
阮溯的藤条一下一下抽在阮沛身上。父子俩相对无言,只有阮沛忍耐的喘气声。
阮沛咬着牙,抑制着越来越难耐的粗气,整整一百下。
阮沛舒了一口气,老头这口气总算是出了。
阮沛被送到昭阳宫的时候,身上的白衣被染成了刺眼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