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王族,可我们是皇族,所以,你为的是你的王位,而我,为的是我的皇位,这就是区别。”
是啊,人家是皇族,是天之骄子,正经嫡出。
而他们,顶多算是个庶出。
就见他长叹道:“既是如此,那你就权当是帮帮我吧,以后不能忘你的恩情就是……”
夏煜至打断他道:“这些话,出去了自可以细说。”
酒九知道他这是忌惮他们几个在这里,于是接茬道:“是这样说,现在我们这些外人在,你们商量这些,到时候出了点什么纰漏,还赖我们头上。”
夏祺玄:“……”
这小女子是生气了?
“行了,不说这些出去可以细细说来的事,说回到怎么出去上吧……”
这边他们说着,外头可是热闹了。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也是林天柱设宴款待柳家柳木盛的时间。
“……柳老爷,一直以来我就想和你好好聚聚,之前也是一直听那边人说你帮助了他们多少。那时我就想着要跟您好好坐下来聊一聊,毕竟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这种时候更应该协同合作才是。”
柳木盛自从柳庆宝死了之后,一时瞧着苍老了不少。
也只是最近,气色才慢慢养出来,这才有精力出来应对林天柱。
“总督大人,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你呢,最近也找了我数次,诚意我也看到了。所以今天,我才会来这里赴宴。而你刚才说的也不错,我们现在和那边绑在一起,咱们也就逃不掉是被绑在一起的。”
“要一起做事还是得柳老爷你啊,要不我说呢,你们柳家上下,都是这个”说着竖起个大拇指:“柳老爷你是,柳庆宝也是。”
“我跟你把实话说在前头,我们家庆宝是我们柳家的骄傲,他的死我是全算在祁家老二头上,还有他旁边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子。等有一天的,落在我手里,自是要给我侄儿报这血海深仇!”
瞧着柳木盛这咬牙切齿,不住敲着手中拐棍的模样,林天柱心里乐开了花。
气吧气吧,要的就是你这气炸了的样子。
这边却道:“柳老爷啊,你怕是真不知晓内情,这梁师爷啊,本名酒九,原是南边澎涞一家酒家的女儿。机缘巧合地和祁经略相熟了,转而还进了明都,陛下就瞧见了,然后亲自指派她跟着祁经略过来我们这的。”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里是先前知道的,不也是问了我叔父,才知道是这么回事。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跟你说?而且,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她可是陛下亲自指派的,那就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不过说到这里,现在就不一样了,那边已经掺和到咱们这里了,那咱们都不是孤家寡人,也是有后备力量的。”
“说到这里我倒是听着觉得有些奇怪了,你说你叔父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你还敢跟着那边的人?你就不怕事情败露,连累了你叔父?”
“虽然叔父叔父,可毕竟不是亲父,到底还是隔了一层。再说了,他在明都,我在这西北武凉,他能帮我什么,我又能指望他什么?那边就不一样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合作的很愉快,彼此收获都很多。柳老爷你和那边的合作应该比我要更久,这点体会应该比我要更贴切吧!”
“这是自然。”
“所以,咱们都得到这么多,就更应该一起,好好为那边谋划谋划。”
“正是这话!”
说着两人就各自举杯,转而彼此“诚恳”地干了个杯。
一饮而毕,林天柱再开口道:“今日请你过来,除了跟你掏掏心窝子,就是有个好消息要跟你分享分享……”
话刚说到这里,就有人过来道:“大人,有事禀报。”
林天柱一听这话,顿觉扫兴,转头就对外头怒骂道:“有事?还有个屁球的事!不知道本总督现在在陪着柳老爷,这就是天大的事!滚球滚球,再大的事都滚球去!”
瞧着他这幅样子,柳木盛还是有些感动的:“大人,之前我和我侄儿就说过,要加紧和大人你这边的往来联系……”
柳木盛现在说着这样的话,完全忘记了当时指着柳庆宝的鼻尖,说他当初那般做法坏规矩的时候。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酒就得跟上,柳木盛本来是不怎么喝酒的人,今天也是一杯接一杯。
“总督大人,你这酒可是真不错……”
“说到这个酒,柳老爷,你怕是还记得那个梁师爷,也就是那个叫酒九的小女子,当时可是在咱们武凉镇开了间酒家。虽然她当时主要是致力于旁边的医馆,我倒是觉得她酒家里的酒是真不错。但是听到旁人说不错,我就谴人去买了些备着,通常的情况下我可是不会拿出来的,今天也就是你来了,才开了一坛子。”
柳木盛听他这么说,虽然也知道是场面话,但心里还是觉得舒坦。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倒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般,一杯一杯又一杯,很快柳木盛就松了拐杖,醉倒在桌上。
林天柱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撑了下来,带着醉酒的朦胧眼神死死盯着柳木盛:老东西,可是下了老子血本,要不是还用得到你,真恨不能让你醉死才好!
其实之前柳庆宝一直想巴结林天柱,也给他送了不少好处,可是后来突然就断了。林天柱正觉得受用的很,结果白白的好处就这么断了,心里自然很气。一打听,才知道是柳木盛断了他的财路,而且还很看不上自己,他自然对此很记恨。
可是没办法,现下柳木盛还是很得那边器重,而自己要想和那边的关系有进一步发展,也就少不了柳木盛帮他斡旋。
于是林天柱咬牙瞪了他一会儿,还是转头朝外边吩咐道:“柳老爷喝醉了,叫他的人过来把他抬回去。”
在柳家的家丁把柳木盛带走之后,林天柱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还得好好想想,祁瑾闲他们该如何处置,总关在地牢也不是事……
哎呀,糟了,这事可忘了。
林天柱这时候才拍着大腿想起来,自己忘了把这要紧的事告诉柳木盛。本来今天喊他过来,就是为这事的,却给忘了。
诶呦,黄汤好喝却是误事啊……
却不想在他刚想到这时,就听见外头声音嘈杂,似是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慌乱景象。
林天柱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手下的人明明知道他在书房处理事务是最需要安静的,本来他就不是能静得下心来的人,这外头吵吵嚷嚷的,他就更静不下心。
当下就想发脾气,却突听到一句“塌方了,地牢塌方了……”
林天柱一听地牢塌方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派人去把柳木盛叫回来。
才想到是不是明天要去一趟他府上在说说这事,怎么这边就出事了。
既然出了事,自然得抓紧找他回来,可不能就让他这么回去了。
林天柱这边一心想着要柳木盛回来,就没想着第一时间去地牢那边看看,却在府门口等着柳木盛折返回来。
好在柳木盛的家丁因为顾及着自家老爷醉酒,所以走的比较慢,所以林天柱这一追就给追回来了。
而柳木盛下马车时,人也清醒了不少,但是却有些不高兴了:“总督大人,咱们不是已经相谈甚欢了吗?你叫我喝酒也喝了,宴席也吃了,还有何事吩咐!”
就算林天柱没完全醒酒,但也看得出他不高兴了,于是放缓语气道:“”可不敢是吩咐,确实是有要紧事要告知。柳老爷,刚才有个顶要紧的事情忘记跟你说,又跟你推杯问盏的甚是高兴,就把这要紧事给忘了。”
瞧见柳木盛带来的家丁仆人可是不少,林天柱就来气了:怎么,带这么多人来,当自己这顿是鸿门宴?
可心里再有气也强压下,继而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咱们进来再细说。”
柳木盛瞧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虽然心里不屑,却还是忍不住有好奇,想知道是什么事,遂边朝着林天柱走过去边嘟囔着:“神神秘秘的,还有什么事要如此谨慎小心……”
林天柱也不管他这嘟囔,等他走到自己这边才在他身旁道:“和咱们的经略大人有关,你说此事是不是事关重大。”
“哦?那是如何?”
“是这样,我今天白日里可是抓了几个重要的人,就在那地牢关着,今日下帖子请你过来,就是想请你去看看。结果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黄汤吧,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可现在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