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我怕你们受不了。”
“受得了受得了。”陈最强调。
“凌薇，你行吗？”李炎枫侧着头问。
“我……行吧。”
“那我再快一点，你抓住我的衣服就行。”
“好。”
一个转弯，凌薇趴在了李炎枫的背上，手也下意识地搂紧了李炎枫的腰，两个人的身体都不禁各自颤抖了一下。
李炎枫却很大方的把她的手在腰间轻轻放好，凌薇才没有过多的因为刚才的事而尴尬。
到了江堤，陈最和凌薇从车上下来先走一步去上厕所，李炎枫把车停在旁边掏出了烟。
“还有谁啊？”凌薇问。
“于湉刚发消息说快到了，不知道项昊会不会来，还有赵骏说他也来。”陈最补了句，“李默尘和莫晓冉我也问了哈，他们两家今天刚好在一起吃饭，说可能会晚点儿到。”
“没了？”
“你还想让谁来？”
“不是，我挺想一班同学的，现在都聚不齐了。”
“我也不知道还有谁来，我在说说里写了七点半江边见，待会看看呗。”
“好，走吧，他该等急了。”
看着两个女孩走了过来，李炎枫扔了烟头。
“你看到其他人了吗？”陈最看看手表，“马上就七点半了。”
“没啊。”
陈最手机响了，“我们就在这儿啊，路灯下面。”
于湉小跑了过来。
不一会儿，赵骏和项昊一起来了，提着两个袋子。
几个人围坐在堤坝上，把吃的喝的放在中间。
“这儿不会有蛇吧？”于湉有些害怕。
“会，专咬胆小鬼。”陈最吓唬她。
“不会的。”项昊坐在对面回答。
大家说说笑笑聊着各自身上发生的趣情，在一个大笑的高潮后，凌薇冒出了一句：“你们说，一年后的现在，我们在干嘛？”
“准备东西去上大学了吧。”赵骏说。
“别这么说，我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李炎枫喝着啤酒，“你们都想去哪上学啊？”
“我想去南方。”项昊说，“不想离家太近。”
于湉看了一眼他，“挺好的。”
“我在哪都行，你在哪我就去哪。”陈最把手搭在凌薇的肩上。
李炎枫看着凌薇，“那你想去哪？”
“我啊？可能，北京吧。”
“北京好啊，以后去找你玩，咱们一起爬长城。”赵骏接话。
“嗯，我小时候去过。”
“那你呢？”凌薇问李炎枫。
“先把艺考过了再看吧，谁要我我就去哪。我也挺想去北京的。”
“那敢情好啊，咱们一起加油，说不定以后逢年过节和周末还能聚一聚。”陈最和李炎枫啤酒相碰。
而凌薇的脑子里却在想着李默尘。
“那就约定一个呗，高考结束再来江边喝酒怎么样？”赵骏提议。
其他人表示同意。
凌薇低头看了眼手机。
李默尘说他和莫晓冉可能没有办法出来了，让他们玩的尽兴。
凌薇有些失望的回复了没关系，然后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了陈最。
盛夏的夜晚总是美好，高温高压下的所有倦怠在舒畅的江风中一点点散去，变换的灯柱将彩色的光映射在江面上，伴着水波荡漾出层层涟漪，化成另一个奇妙世界。
时间不早了，六个人走了三个留下三个。
陈最躺在地上，伸手去摸天上的月亮，嘴里说着，“好美。”
凌薇绻腿坐着，抬头看散落在墨蓝色幕布里的星星，“真的很美。”
李炎枫在一旁喝着酒，看着他俩笑，没有说话。
“陈最。”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马归碌。
凌薇和李炎枫站了起来，陈最坐起了身子但是没有回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马归碌看着李炎枫。
“今天下午，艺校放了几天假。”李炎枫从兜里取出一盒烟给老马发了一根，然后把他拉到一边简单叙旧，扭头示意凌薇稳定一下陈最的情绪。
“他们俩干什么去了？”陈最听到声音减弱，问凌薇。
“不知道，你没事儿吧？”凌薇坐在她身边，“他怎么来了？”
“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呗，其实，我猜他会来。”
“你们不是互删好友了吗？”
“他之前又把我加回来了。”
“好吧，他是不是还找过你？”
“没有，发过几次消息我没理他。”
凌薇察觉到陈最的情绪有些变化，把她搂在了臂膀里。
李炎枫走了过来，拍了拍两人。
“老马在上面等你，你去一下吧。”
陈最看看凌薇，又看看李炎枫，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你们刚说什么啊？”凌薇问。
“闲聊几句，他说找陈最说事情，我也没好多问，让他好好说话。”李炎枫在凌薇旁坐下，“介意我抽烟吗？”
凌薇看着江面，“想抽就抽吧，我没事儿。”
在凌薇的好奇下，李炎枫开始聊起他在艺校培训班的生活。
原来学习艺术比他们单纯的上文化课还要辛苦。
“我们每个星期都要去买颜料和画纸，一个小小的颜料格子就几十块，而且每一种色系还分好多种颜色，买便宜的画出来色彩不够规正，一套下来把生活费都得搭进去一些。”
“那你怎么生活？你爸妈知道吗？”
“没告诉他们，说了也不懂。”李炎枫吐着烟圈，“我只要不惹事儿他们就满意了。”
凌薇大概知道一些李炎枫家里的事情，所以对他偶尔放下玩世不恭的笑脸后露出的忧郁深沉感到理解。
“你在那边很孤独吧？”她问。
李炎枫笑，“为什么这么说？我就这样子啊，跟谁都能混到一起。”
“别装了，肯定很累。”凌薇拆穿他，“你想晓冉吗？这么久没见。”
“想啊，很想。”枫子看着粼粼波光，“我是不是很傻？”
“哪有？！”凌薇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欢一个人又不丢脸。”
“凌薇，你……”李炎枫看着她的侧脸，“我听陈最说你和李默尘在一起了？”
“陈最真是的。”
“所以是真的吗？”
凌薇难为情地说，“算是吧。你别告诉别人哦！”
“哈哈哈，这是好事啊，我能告诉谁。”李炎枫开玩笑说，“李默尘那小子还跟我装，他要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第一时间回来收拾他。”
“那我可提前谢谢了。”凌薇扭头看看身后，“他们俩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
凌薇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一下吧。”
“你们还在说事情吗？”
“没有，他走了。”电话那头陈最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们上来，你在那等我们吧。”凌薇和李炎枫两个人起身，“什么？你也走了？你去哪？”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说一声。”凌薇挂了电话。
李炎枫看她担心的样子问，“他们俩都走了？是一起的吗？”
“应该不是，陈最说她想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给我说。”
“行，那我送你回去吧。”
“等一下。”凌薇叫住李炎枫，“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再走吧。”
说完凌薇弯腰捡起零食包装袋和空瓶子，然后把它们装进袋子里。
李炎枫蹲下帮她一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薯片碎屑。
“走吧。”凌薇提着袋子示意。
“给我吧。”李炎枫从她手上拿过垃圾袋，“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什么？”
“没什么，有点黑，你慢点走。”
没说出口的话。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第八十章
短暂的休息结束后，也意味着新的开始。
高二一年的卷子被凌薇分门别类的整理在一起放在了书架上，用完的笔芯统一放进了抽屉的盒子里，李炎枫也返校继续学习专业课了，新的学年就这样来了。
高三教学楼前的往届高考大榜已经撤下，红底白字、横纵交错的新榜被换上。姓名、分数、学校、专业依次排列，985还是211亦或二者都无，在是否打勾中一目了然。
凌薇背着书包站在红榜前，周围还有其他看榜的人。
他们用手隔空指向某一行的某一个名字或学校，讨论评价着这个人或表达对这所大学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