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也却道:“那倒不一定能等到一起杀掉太后的一党人。若是匈奴来势汹汹,属下可能要提前去往幽州。”
说起此事的时候,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从长安到幽州,遥遥之路,他想起上一世自己远在大宛的事,那时是想回却不能回。
南梁王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霸占优势。”
刘豫虽说是半个傀儡,但是杀掉他,肯定会让一部分人手足无措,尤其是宣德。朝纲混乱,趁这时对宣德的人下手,一定会出其不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遇到太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晚上失眠 也没怎么好好写小说 唉!一定会努力的!打起精神来吧!
☆、道出身世
几日后,南梁王府门前,宋成也穿着素来喜欢的黑色上衣,戴着面巾正准备出去。
云风从另一条巷子走过来跟他汇合。
“少爷,上次您要属下找的那些人都已经找到了,其中很多辞官回家。迫于金钱压力,李大人如今索性做了商贩,在百官桥那边卖茶叶。至于其他人,有些做起了隐士,有些去了武馆。”
宋成也一听,眉梢动了动,他嗤笑道:“刘豫那蠢货,好坏不识,上好的人才交到他手里也是浪费。所以说迟早啊,他会死在自己手上!”
云风点头同意,“少爷说的即是。”
宋成也看着远处凝思,话锋一转,“这匈奴来的突然,恐怕我之前的计划还得再改了。”
他这次不止是跟皇室作对,他还要再次面对匈奴。
他心里其实是不甘心的,上一世的失败在自己看来是一种耻辱。
这一次,他要扳回这一局。
云风好奇道:“那少爷有什么想法么?”
宋成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不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甚至我不敢保证我能活着回来。到时候我如果真要离开长安,前往幽州,你就留在徐府,保护好姐姐跟伯父他们。如果他们有一点意外……”
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无奈一笑,“我到时候在幽州,好像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总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他们对我的重要……”
宋成也垂眸,睫毛挡住了眼里的光,他看上去好像有些怅惘。
那种对未来的不确定让他辗转反侧,即使重来一世,也不敢完全确定自己跟她就能相守一生。
云风点头,忠心道:“少爷放心,属下一定照办!”
宋成也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嗯,那我们现在先去见李殊赫。”
李殊赫出生于市井,年轻时武艺出众,精通兵法,很擅长作战,尤其在攻打外敌上很有经验,知道对方的软肋,后又一直辅佐先帝大小政务,算是帝王之师。
如今却因为刘家、范家的人因为要把自己家里的人扶持上去,于是刘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了他们官职,把以前的朝臣给换了下来。
殊不知那些公子哥去了就是去玩乐的,尸位素餐而已。
可惜了李殊赫过了而立之年,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草草辞官回家。
辞官不说,宣德令人把这些朝臣的家产悉数没收,有些甚至沦落到吃不饱饭的地步。
跟昔日的威风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好在李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在江南一带有不少人脉,所以即使李殊赫回去还能靠着昔日的朋友,开一家茶庄来养家糊口。
去的路上,宋成也看到了赵家庄的字样,眼眸微眯,脸上挂着很淡却很冰冷的笑。
不知那虫子在他身上是何滋味,有没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马车颠簸着,一直驶到了城东,快到白官桥那边时,映入眼帘的是义顺茶庄的字样。
茶庄铺面不大,有两层楼,也许是新开业,来买茶的人倒还不少。
宋成也灵活地跳下车,跟云风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个店小二跑过来问道:“公子来买茶么?我们才进口了上好的……”
话还没说完,宋成也打断道:“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李先生。”
店小二一愣,还没回应,只见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此人正是李殊赫,他穿着青色长衫,褪去了之前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风光模样,如今看着倒像个穷书生。
宋成也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字条。
还不等李殊赫反应,他指了指二楼,便大步走上去了。
李殊赫拿着纸条,有些诧异,问了那店小二:“这人是谁?”
店小二摇头不解,“他们来就说找您,小的也不知道何意。”
李殊赫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此地相遇,虚心求见。
看这字写得遒劲有力,颇有笔法,李殊赫把纸团揣进兜里,看了眼楼梯,跟着上去了。
二楼上人不多,还有好几个雅间。
云风在楼梯口等候着他,一见李殊赫来了,立即给他指了指最靠里面的那个位置。
李殊赫双手负于身后,跟着云风掀开帘子,进了雅间。
只见宋成也已摘下面巾,面前放了一杯茶,他望着窗外,神情怡然自得。
“李先生,您坐。”他十分有礼地微微笑了笑。
李殊赫看了这少年一眼,不知其何意,却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神秘。
“这位公子,你认识李某?”李殊赫抬头问道。
宋成也点头一笑,“大名鼎鼎的李太傅,在下还是多少有所耳闻的。”
说完,他看了云风一眼,示意他拉上帘子。
李殊赫没说话,也猜不出这少年来的目的。
宋成也看了他一眼,又把杯子推过来,礼貌介绍道:“我姓宋,如今是朝廷的北中朗将,得知李太傅来白官桥做生意,特地来找您的。”
李殊赫会意,他眉梢微动,问道:“你又是如何知晓我辞官之事的?”
宋成也说的有些含糊,他喝了口茶,扫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您有所不知,这小道消息有时传的比朝廷的公文还快。”
李殊赫一听,认真打量了宋成也一番,“你年龄还小吧?”
宋成也没反驳,承认道:“您说得对,宋某的确还小。”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不过当年李大人入职的时候好像也才不及弱冠之年吧。”
话说的越少,越让人觉得难猜透,李殊赫即便是比他年长,也不知他想什么。
李殊赫凝眉,看宋成也说话的语气,心里暗暗觉得此少年郎不简单,于是问道:“宋公子到底今日有何意,不如直说了吧。”
宋成也轻轻笑了笑,手指微叩桌面,“朝廷不惜你们三位这样的人才,有的人却需要。”
说到此处,他特地观察了他一眼,发现李殊赫的神情并未表露出不耐烦,宋成也才接着又道:“李大人您有没有想过另寻他路,难道真的就甘心守着这茶庄一辈子么?”
李殊赫好歹也任职多年,他一听宋成也的话里有话,便笑道:“宋公子,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让李某重新找一个靠山。不好意思,李某恕不奉陪,如今对这些不感兴趣。”
说着,他看着宋成也又道:“若宋公子没有其他事,那李某就先下去了。这茶庄赚的钱的确有时没有皇上赏赐的银两多,但是至少能求个安稳。”
这讽刺的意味溢于言表。
宋成也没有生气,也不加阻拦,反而乐道:“李大人,当年您可是我爹最崇敬的人之一,如今却安于现状、随波逐流,让人说什么好呢。”
李殊赫身子一僵,立刻回头,只见宋成也懒洋洋地笑着看向他,那个模样让人觉得眼熟。
“你……”
宋成也点头,“李大人,我爹是宋奕,您还记得么?”
李殊赫一时间呆住,像是听闻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看着宋成也,眼里充满着好奇、疑惑还有藏得很深的激动。
“你是……韫钰?”
宋成也“嗯”了一声,又道:“当年您还抱过我呢,后来我爹还跟我还说过您不少事。”
李殊赫的反应跟欧阳风一样,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又重新坐了回来。
他的思绪回到了宋奕在世的时候。
宋奕为人正直,性格刚毅,在他年轻时给予了不少指点和帮助,算的上是自己的恩人。
后来因为职务不同,两人才交谈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