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江沅曾宰杀过一条千年大蟒。
是不是真活了千年之久,不知道,总之当地的村民都是这个叫法,那条蟒蛇也确实粗壮,活吞了不少村人。
他与蟒蛇搏杀了三天三夜,蟒蛇死后,他也力竭的昏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浸泡在蟒蛇的血液里,遍体污血。
说来奇妙,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生过病,并且百毒不侵。
媚香嘛……
也是毒。
江沅心安理得吃光了烧鸡,喝完了酒。
此后每隔几天,他家里就会焕然一新。床褥枕头晒得蓬松柔软,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热饭热菜,院子里也多了几株花花草草。
又过几天,他从镇上回来,看见刘大娘坐在村口哭骂:“哪个天杀的偷了我家的鸡!挨千刀的贼子!连家里下蛋的老母鸡也偷了!”
另一家的赵大叔也在叫骂:“我埋在院子里的女儿红,也被那贼子挖走了!”
江沅:“……”
回家后,照例发现屋里被打扫过了,桌上还是烧鸡和酒。
她似乎对烧鸡情有独钟。
江沅坐下来,默默喝酒吃肉,饭菜里的媚香萦绕周身,他巍然坐定,神色不动。
外面渐渐起了风。
天色昏暗,很快风里夹裹起细雨。
雨势越来越大,变成滂沱,乌云层层堆叠,风声如吼。
江沅紧闭门窗,漆黑黑的屋里只点一盏煤油灯,豆大的火光照亮屋内一角,光影随着风声雨声微微摇曳,晦涩幽暗。
他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狂风怒雨,不禁想起隔壁的女人。
她那间屋子,充其量就是个破草棚子,挡得住风雨吗?
这时,门板哐哐作响。
江沅略微蹙眉。
哐、哐、哐!
声音再次传来。
江桓起身,顶着风雨走出去,抽了门闩,打开院门——
外面的女人衣衫湿透,我见犹怜望着他:“风雨太大,可否容奴家借宿一晚?”
江沅定定看着她,不言不语。
女人不解其意,垂下眼帘,眸光微微闪烁,正踌躇着,便听江沅说:“进来吧。”
……
江沅的家里,只有一张床。
他坐在床榻边,默然看着她宽衣解带……
黯淡昏沉的灯光里,她的肌肤光润如玉,身段妖娆,寸寸泛着诱人珠光,犹如珍宝。
江沅眼眸晦暗,鼻息间的媚香愈发浓郁。
她浑身上下,连头发丝也舒展着媚态,勾魂夺魄。
江沅把她拉进怀里,用力掐住她的下颌:“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
她光洁纤柔的手臂缠住他,嘴里溢出轻吟,娇滴滴得能滴出水儿,“疼……”
不能再忍,江沅呼吸一沉,松开她的下颌,将她压在身下,胡乱吮吻,胡乱揉弄,未经人事所以毫无章法,全凭本能摸索。
身体烧灼。
汗珠滚落。
一时分不清,他的百毒不侵,到底抵不抵得过她遍体异香?
娇媚的女人痴痴望着他,双眼迷离,似懵懂,似新奇,又似欣然期待。
他含吻,她任他吻,他抚摸,她任他摸。唇舌相接,勾勾缠缠,情潮似烈火。
这等快活,让两人都癫狂。
窗外是昏天暗地的狂风暴雨,屋里是暖香浓郁的云雨不歇。
断断续续,做了两三次,一次比一次长久,一次比一次蜜里调油。
黎明初晓时,风雨停歇,天光微亮。
屋里光亮稀疏,江沅支着半边身体,轻轻抚摩怀里熟睡的女人。莹白如玉的肌肤泛着微微淡粉,触感温润柔软,当真是冰肌玉骨,恰如凝脂一般嫩滑。
“你叫什么名字?”江沅问。
他已不在意她是什么人。
不管以前是什么人,总归现在是他的人。以后,也只会是他的人。
她温顺依偎在他怀里,睁开一双妩媚水眸,轻声回答:“我叫桃花。”
江沅看着她那双异常妖媚勾人的眼儿,嗓音低了三分:“当真?”
“当真。”
她仰起头,轻咬他的下巴,语气充满诱哄:“村口有一棵很大的桃花树,那是就我。冬去春来,岁月枯长,我亦感寂苦,想与你结一段姻缘,共此生欢好。”
江沅看她半晌,俯首含住她的唇瓣,手里肆意揉弄那团雪白丰盈,含糊的句子从唇齿间溢出,带着狠绝:“你若是骗我,我就杀了你。”
她面颊绯红,只觉那一重重快感又席卷而来,浑身就像着了火。对于初尝情事的妖精,这实在是种难耐而诱人的折磨。
她顺势抱紧江沅,轻喘娇吟:“我不骗你,我喜欢你……嗯……”
癫狂的黑夜,荒唐的白日。
动情的男人,贪心的女人。
不知餍足的痴缠不休,等到雨歇云收已是次日天明。
江沅打开窗子,雨后清新的空气涌入室内,榻上的女人嘤咛一声,蜷进被子继续睡。
他看她一眼,嘴角莞尔,俯身在她耳畔说:“我去镇上一趟,晌午回来。”
江沅从墙角陶罐里摸出些银两,梳洗一番,穿戴整齐后去了镇上。
他买了些女子用的物件,头梳铜镜,木盆浴桶,全都添置齐全。
回家后他的桃花还在贪睡,他便去了厨房,烧了一盘野猪肉,炖了一只山鸡,又炒了一碟菌子。
豆米粥煮得香糯甘甜,她被食物的香味儿馋醒了,软绵绵的靠着他坐在桌边,喝了半碗粥,猪肉只尝了一块,那只山鸡倒是被她吃得干干净净,只剩骨头。
江沅从没和女人相处过,只是耳濡目染,见村中乡邻不是这家婆娘撒泼,就是那家媳妇哭闹,便觉得女人是麻烦。
桃花一点儿也不麻烦。
他出门时,她乖乖等他;他在家时,她安静陪他。
不会絮絮叨叨,不会忸怩作态,也不会任性妄为的使性子。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微微笑着安静看他。
唯独床笫之间格外缠人。
但他喜欢她缠。
那事儿熟能生巧,两人的花样也越来越多,而她不知羞怯,每每特别配合。
江沅很喜欢她,是情是欲他不懂,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别有滋味,心里存了独占的念头,他开始作长久打算。
这些年他的积蓄惊人,只是没有用武之地,恰逢如今心血来潮,花钱扩建房屋、修筑院墙。
气派的青砖乌瓦,高高的雪白围墙,院里种上葡萄树,架好支架,只等着藤苗慢慢攀爬,来年绿荫乘凉。
他从刘大娘家里买了一只老母鸡和十来个种蛋,拿回家想要孵小鸡。多付了些银钱,算是以往的补偿。
桃花见了鸡蛋果然高兴,看着这些蛋,仿佛看着吃不完的鸡。
从此她在家里也有了活儿干,每日精心喂养老母鸡,指望着它能多孵出几只鸡。
老母鸡不负众望,孵出许多只小鸡仔,毛茸茸的,黄嫩嫩的。桃花把小鸡捧在手心里,恨不得一口吞一只,喜欢得不得了。
她最终还是舍不得。
小鸡吞了就没了,可如果养着,以后就能有更多更多更多的小鸡。
她不傻。
……
夜晚,江沅压在她身上驰骋,她浅浅低吟。
腿儿缠着他精瘦的腰,小手攀着他结实的胸膛,男人的汗水滴在她身上,气息浓郁,她愈发软得没有骨头,随着他的攻势颠簸起伏,娇喘吁吁。
他在白天时总是沉默寡言,入夜后却恍如变了个人,凶狠蛮横,粗暴狂野,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生吞活剥。
她喜欢他粗暴。
这时候的他,总叫她心悸而荡漾。
粗暴意味着失控,失控意味着沦陷,而沦陷,意味着他离不开她。何况这事如此快活,如此销魂,若能如此过上一辈子,该是多好?
她情不自禁,轻抚自己空荡荡的心口——如果有心的话,一定已经为他化成了水吧?
…… ……
一日,江沅从镇上回来,手里拎着卖剩的猪肉,背上背着竹篓,竹篓里放着蜜糕点心、酥皮烧饼,还有一件素绒绣花袄。
每次从镇上回来,他总要为桃花带几样好东西。
将要走到院门口时,江沅听见院里传来女人细软的说话声,他放轻了步履。
说话声很轻,近乎呢喃,但他五感敏锐,依旧将那些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再说了。”这是桃花的声音,慵懒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