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同村几个恶棍将少年骗到荒郊,觊觎他美色,想调戏他,说他是女人假装,要剥他衣服。
狗在旁边吠叫,奋力维护主人。那几个恶人却将狗活活摔死。
恶人继续行凶,少年无力反抗,眼看衣服被剥光,冲过来一头牛,直直朝恶人而去,恶人落荒而逃。牛突然倒下,没了声息。
附近村民追牛而至,说牛已死,突然活过来,他们怕伤人,这才追来。了解情况后村民说,肯定是狗护主,用尽最后一缕气息附在牛身上。
少年抱着狗尸,放声痛哭。本就体弱,葬完狗,少年伤心过度,不久便去世。
其实狗一直陪着他,直到少年去世,只是它刚成妖,太弱,化不了形状。一百四十多年后,狗探听得有人可以算出转世人位置,但要付出代价,它义无反顾。终于知道主人转世位置,但要等几年,它等。直到执行仿若任务,遇到我手中地图,熟悉字迹令它兴奋异常。
“小花”是它以前名字,主人起的,而它现在,叫了主人名字:常子谋。巧的是,主人转世为女子,就叫小花,同前世一样貌美;而他本是雄性,天造地设,冥冥之中缘分已注定。
听完,我深为常子谋感动。问仿若:“它智商就是因为失去修为减弱的吧。”
仿若说:“它本来就是一只单纯的狗。”
我:“……”
仿若继续说:“虽是这样,但常子谋偷吃桃,破坏十七院规矩,惩罚还是要的。”
听这,我心虚,我也偷吃了,也会受罚吧。
仿若却说:“常子谋说是他逼你吃,好使你监守自盗,与他狼狈为奸。你是被迫的,跟这事没关系。而且害得你也中毒,他罪更大。”
我一听很感动,之前还放狗吓唬常子谋,跟他对比,我真是小人之与君子,惭愧。
“他还说,你是白痴,不懂桃子美味。”仿若突然而至一句话,浇灭我对常子谋的好感。
仿若猜得我想,问:“要不你帮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他好?要有创意些。”
我忙道:“我不会,你自己想去吧。”
他果真单手托腮,细细思考起来。我遂回院。
这两天凉飕飕,有气爽的感觉,秋天真的来了。可能因为我出生在秋天,所以特别喜欢秋天。这种好日子应该庆祝一下,于是我买了把剪刀,院子折腾几个时辰。
傍晚,仿若过来时,神情有点古怪,终究忍不住问我:“茉莉它得罪你了?”
我感到奇怪,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为什么它秃了?”
我蹲下,看着不挂一叶的茉莉枝条,说:“秋天到了嘛,就该有秋天的样子。”
仿若问:“这也是你院子里常青藤秃了的理由?”
本来只是帮茉莉剪,剪着上了瘾,将院子目之可及的植物叶子剪得干净,连草都不放过。整改之后,院子宽敞许多,令人心旷神怡。仿若竟能一眼发现。我赞叹他观察力真好。
“你以为谁都像你眼残发觉不了周围变化。”
肯定有啊,我忙说常子谋就觉察不了。
我都觉得他愧为狗。警觉、方向感、行动敏捷,这些狗该有的特质,他一个都没有。
仿若不理我,兀自寻思着什么。
我索性坐台阶发呆。仿若找我作甚?难道是想了一下午,想不出创意惩罚,又来找我出谋划策?可如果这样,他为什么不开口呢?
说曹操开口曹操就开口了:“你说秋天到了树木要掉叶子,狗是不是该掉毛呢?”
我抬头,看到仿若垂着狭长眼皮,一副得意。他想剃光小智狗毛?让他在众狗面前抬不起头,时刻忍受别人嘲弄目光,够狠,够创意。我配合他说,是啊是啊,应该掉毛的。
仿若笑得不怀好意:“那这任务就交给小虎了。”
“我?”
他点头。
我去,虽说常子谋又单纯又蠢,是好欺负的主,但背地里搞小动作就算,现在竟要我给它剃毛,充当刽子手,光明正大得罪他。我忙说:“你自己来行不?”
“不行。”
“那让别人来行不?”
“没人比你合适。”
“我怎么合适了?”
“你打杂。”
好吧,无法反驳。
我挤出悲天悯人样:“天凉了,人都要加衣服,不然容易感冒。剃光小智毛,它要是着凉,你这么仁义,肯定让它休息,那样它可以免费休息几天,不是被它占便宜了吗?”
小智着凉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小花对我有意见。那笨狗真幸运,竟被小花看上。总觉得虞攸才与小花搭配。
可能他俩真是缘分天注定吧,前生在一起,这辈子也是。
“那你说该怎么惩罚他好呢?”问完,仿若直盯着我,眼神在说:要是你想不出其它法子,就去给它剃毛吧。
我试探问:“拔、拔草怎么样?我看各院落杂草多,远看不雅观。”
“好,你监督他。”
☆、杂草院
说是监督,两天下来,累够呛的是我。叫常子谋拔草,他于心不忍说:“草该多疼啊……哎,你别拔它……啊,好残忍……”
最终他在我瞪视下拔了一棵草,却对那草赔礼道歉,就差做墓立碑;后面竟叫两条狗帮他,可狗哪会拔草,只能用嘴咬,吃力不说,速度还很慢。
要不是看在小花面上,分分钟想打死他。到底是他受罚还是我受罚!我为什么要想出这个法子!
没办法,活又不得不做,只得亲力亲为,拔遍十七院每寸角落,除了一院子,虞攸提醒我们不要去,那院主就爱杂草丛生。
这可真奇怪。路过那院时,我驻足观察,果真长满杂草,一墙高,快跳出来了。嘿,别人是红杏出墙,他是杂草出墙。
我朝旁边的常子谋说:“你跟这院主都不舍得杀草,可以去与他相伴,说不定很合拍。”
常子谋却催促道:“快走快走。”说完不等我,自己跑没影。
我感觉古怪,又不知具体哪里怪。再看那院草,轻风中微微摆动,像在招手说:来呀来呀,进来呀。
这么脑补,莫名骇人,吓得我快步跑开。跑一段路,那恐怖感立马不见,真是自己吓自己。
拔完草,虞攸安排我打扫仿若书房。
这实在是很无聊一件活。无聊就无聊吧。论无聊,仿若没事不是在院子晒太阳,就在书房看书,他应该更无聊。我正在书架间走来走去,仿若问我:“不会拿本书坐下来看吗?”
“我来干活,不是来看书。”
他不应了,低头认真看书,仿佛刚才的问话没发生过。
我凑近问:“仙师何不练练字,我来磨墨。”
仿若头也不抬说:“我的字已写得足够好,不需再练习。”
瞧他自信的。我再问:“要不画画吧,我来帮忙磨墨。”
仿若不回答。
“我知道了,你不会画画。”说到这,我很觉平衡,字写的好看又怎样,还不是跟我一样不会画画。
仿若平淡说:“我会画。”
我不相信问:“是吗,都没看到书房挂一幅画。”
仿若放下书,看向我说:“你好像忘了什么。”
我忙说:“没有,我记性可好。”
仿若稍微侧过身,不打算搭理我。我凑到他正面问能不能帮我画一幅。
意料之中,仿若拒绝得很干脆。
再三祈求后,仿若可能被感化,好心问我想画什么。
“付商。你见过他吧?画他应胸有成竹。没见过我描述给你听,不太像也没关系,轮廓差不多就行。”
仿若立即敛容,冷声说:“我只为喜欢之人画画。”
我失望:“那你还问要画什么。”
“好奇而已。”
我不死心,说我能帮他找情人,就当为了情人帮帮我嘛,可以吗。
仿若还是拒绝,说不行,特别是付商,他不喜欢。
“为什么?”
“没有理由。”
好吧。我试着问可以画别的吗。仿若问别的什么。我卖关子,叫他先答应。
仿若松口应好。
我说:“帮我画兔子吧,谢谢啦,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我故意拖长“大”字尾音,以显示仿若的伟大。
仿若听了我的马屁,内心可能很欢喜,柔了声音问:“你喜欢兔子?”
我点头。师父说他属兔,那么对着兔子以解相思,也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