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我与约约性子完全不同。约约会主动追求他,而我不会。
初次见面,虽对仿若有好感。但我是个被动的人,仿若不主动表达,我也不可能主动追他。
后面他越来越不敢唤回约约记忆,原因啼笑皆非:因他喜欢我——林虎跃,一旦我恢复前世记忆,敏感的约约立马识破此心思。他怕约约吃醋。
我感到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小声嘀咕:“不管你喜欢约约还是林虎跃,不都是我一个人嘛?我有啥好吃醋的?最令我生气是,前世你享受惯我对你的追求,竟要我今世也要这样对你。”
想着想着,我有点生气,故意戏谑说:“我不管,前世我追你已经够累了。这一世,我要你反过来追我。如果你懒得追,我也不理你了,哼!”
却见仿若眼皮轻颤。眼花了?
凑近细看,仿若慢慢睁开眼。
我一惊,忙要闪开。仿若拉住我,使我靠近。
瞬间仿佛回到多年前。有多少次呢,数不清了,约约总喜欢盯着睡觉的仿若,仿若每次发现了,总会突然伸手将约约拉到胸前,使劲抱她,吓得约约又惊又喜,百试不爽。
仿若看了我好一会儿,终究松开手。
“你变了很多。”我有感而发。
仿若刚才几乎是下意识动作,但终究收住手。
“总不能指望百岁老人,还是年少时模样,况且我已两百岁。”
“是一百九十九。”我好心提醒他。
仿若不说话,默默闭了眼。
“你还要睡吗?”我小声问。
“睡着,什么都不知,也挺舒服。”
我愣了会儿。这话从仿若口中出来着实诡异。他该不会睡傻了?亦或打击太大生无可恋了?
“对不起,我……”实在说不出口。
虽恢复记忆,主要意识还是林虎跃,而林虎跃,满心都是付商。
我承认,我还放不下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没有多好,我就是……忘不了他。
约约爱着仿若,一心一意,我知道。可那已经过去……
今世旧恋情我都能斩得一干二净,遑论隔世?
对于仿若,我真的很抱歉。
可能惯性使然,没了读心术,仿若仍猜得我想。他柔声说:“投胎便是新生。更新换代乃大自然规律,不必介怀。”
是吗?原来我转世后移情别恋,是大自然规律?这么想来,愧疚减轻不少。
阅历丰富的人,说话就是厉害。
不对,我是来灭仿若的,气氛这么融洽干嘛?
☆、小人儿
我当然不可能灭仿若,更不可能不听鬼王命令。无计可施时,我想先拖延。
拖延理由是仿若太强,我办不到。
鬼王咧嘴一笑:“没问题,你克他。”纵使容貌再阴美,狠毒的心一旦跃然脸上,怎么看都不顺眼。
“我……克他?”
“你们天生属性相克。他法力对你维持不了多久。”
我惊诧异常。金木水火土,仿若灭不了土,以此推论,我是土属性?不不不,我无法接受。
鬼王点头,满意于我的反应。
按照约定,鬼王得先将我身体养好,便带我来到所谓灵床。我乖乖爬上,一沾便睡。
这灵床,由鬼王出生地制成。鬼王原身是一株无名灰草。很多妖成精后,背井离乡,早已忘记生长地。而他们不知道,生长地之所以长出妖怪,因那地灵气充足。
养鬼王的人深谙此道,撬走鬼王时,顺便挖走出生地。这灵床,只认它生的妖怪,对其它妖毫无用处。
可它竟能养我。鬼王头回发现时,并没有多吃惊,他认为在白痴身上发现怪事再寻常不过。
但他不知道,这灵床,也是我的出生地。
三莲有意识那一刻,便看见一大坨灰色怪草,散发难闻气味。没有动物敢靠近,自然也没有一棵草敢长在旁边。三莲不明状况,跑到它脚边扎根发芽。所以说,三莲天生就是傻的。
三莲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灰草是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她不怕灰草,更不嫌弃它。
最后灰草被人铲走,三莲难过好一阵。
直到另一人路过,走近三莲说:“失去妖王镇压,新长出来的妖精都四处乱窜,你怎么还原地不动?”
三莲听这话,眨动大眼睛,原来能动的。
那人心神领会,哈哈一笑说:“你还以为自己是株花?这么憨的吗?”
那人自称盼生,觉得三莲傻得好玩,带在身边。因她原身开着三朵形似莲花的花,便唤三莲。
后盼生带三莲到一黑洞。
里面关着一少年,皮肤颜色灰得诡异,模样却俊俏。
只需一眼,三莲便认出他来。
盼生跟三莲介绍:“来,认识一下,这是灰故。”
三莲泪眼汪汪。
盼生认定这俩有缘,将三莲留在灰故身边。并鼓励灰故:“不错,孩子,有进步。一定要拼了命修炼,适当时机杀了那老黑怪,别让他奸计得逞。成功之后,你将为王,主宰世间一切。这女娃娃啊,与你有缘,就留给你解闷吧。”
从此开始一段孽缘。
每次灰故遭老黑怪打骂后,总把气撒在三莲身上。数次将三莲推下悬崖,偏偏三莲傻乎乎,花两天两夜也要爬回来。自找罪受,还笑得很开心。
灰故当鬼王后,日子好过许多,但整日事务繁忙,不理会三莲。三莲总主动嘘寒问暖,却次次碰壁。
真是不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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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挑战,桂国失败。
桂国的皇族权臣,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
朝堂大变,对百姓影响却不大。将士大臣,只要肯投降,都可继续过他们的好日子。
付商想留十里彧。十里彧忠贞不二,自戕。郑施受打击,变得疯癫。十里府乱成一团,连十里应红的姐姐妹妹们也跑了。
这时人们发现:这些女子都非十里丞相所生,只是养来陪十里玩。十里彧的亲生子,只有十里应红一个。
十里彧民望深厚,他一死,桂国百姓不满南国。如果十里应红再出事,民间一定会起祸乱,南国君主只能软禁十里应红。
想到林水芙嘱托,忙赶去南国看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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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宫殿。
老李子忧心忡忡对付商说:“陛下,郡主跪一天了!”
付商自顾看桌上奏本,置若罔闻。
听这话,我赶去看外面跪着的人。
隐身时效未过。我凑近观察,是方沃,倾心十里应红的那位姑娘?原来她是郡主,付商之妹?
虽已秋中,正午的太阳仍旧毒辣。小小人儿跪在那儿,惹人心疼。
付商出来,对方沃表示,如果十里肯入赘于她,便不杀。
方沃跑去问十里,十里不同意。
方沃独自一人躲在房里,伤心欲绝,我现了身,说明来意。
在方沃郡主身份帮助下,我们成功偷走十里。
分别时刻,方沃深情望着十里,依依不舍。十里不懂得怜香惜玉,客套得要命,表达完谢意后,还很大气问方沃,需要多少酬劳,他藏了黄金,要多少都有。
方沃眼带泪花,嘴巴微鼓,肯定是气得。她抹了眼,要十里应红随身玉佩作报答。
十里大大方方给她,潇潇洒洒转身。
却见方沃眼中的热情慢慢冷却,微怔会儿,下了决心,转身离开。
我问十里:“你不可能不知道郡主心思吧?”
十里回:“宁愿她厌恶我,也不要心存痴念。”
我若有所思。
十里顺便问:“可知我为何拒绝方沃?”
我回他:“入赘不自在。”更何况他已藏了黄金,吃穿不愁,更没必要寄人篱下。
十里望着我说:“不尽然。你难道真不知道我心意?”
我忙说:“帮你是受林夫人所托,而且是我……”我踌躇会儿,鼓起勇气说,“是我间接害了十里丞相。”
十里不相信。
我将自己能窥人记忆,并将林荷夫人临死所托告诉他。
十里还是不相信。
我再告诉他与桃香公主之间详细事。
十里震惊,兀自沉思,不再搭理我。
我走开。
石银过来搭话:“其实你不说更好,烂在心里。”
我学十里说:“宁愿他厌恶我。”
说完我望着石银,眼带钦佩。
十里丞相倒台后,府中从人跑的跑,逃的逃,只有石银留下来。甚至十里被南国抓来软禁,石银也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