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276)

小七更晕了,“啊?”

“外头那些人比你还笨。”谢小六笑起来又甜又软,“肯定猜不到三哥来这做什么,这人哪,怎么聪明成我这样?”

小姑娘一脸的苦恼。

谢小七:“……”

忽然知道三哥为什么不愿意多说话了。

我家里这些个人,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自恋狂啊?!

第367章

风荷园,花厅。

管事们都散了,连老于也转眼就不见踪迹,侍女小厮们退到了门外,同谢侍郎带来的那些个小官吏大眼瞪小眼。

窗外风雪满天,屋里地龙正热,温暖如春。

谢玹面无表情进了门,墨眸扫过大半个厅堂。

左边桌上算盘压着账本一角,才翻到一半,是温酒方才同一众管事们盘账弄得。

右边案几摆着红泥小火炉,旁边摆着尚未摆出胜负的棋盘,空气里浓烈的酒味与淡雅的茶香参杂在一起,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谢玹回头,看向两步开外的谢珩,只字未言,只有那双如墨般的眸子倒映着红衣似火,眼睛也红了几分。

三公子这人,素来不惜与人多言。

可到了长兄面前还是如此,只留三分眼色叫人意会,真真是委屈了。

谢珩微微挑眉,“进都进来了,还站著作甚?坐。”

谢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的三公子啊,还气为兄之前那一剑呢?”

谢珩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着,走上前,一手揽住少年的肩膀直接摁在了软椅上。

他抬手,倒了一杯热酒退到谢玹前面,“黑着脸跟个冰渣子似得,快喝杯热酒暖暖身。”

谢玹也不接,掀了掀眼帘,定定的看着他。

偌大的花厅里静悄悄的,这两个少年离得极近,一个俯身,微微勾唇,一个仰着头,眉头微皱。

温酒入内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微微一愣。

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兄弟两。

她片刻便缓过神来,伸手把门关上了。^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两人身侧,屈指轻叩案几三两声,“两位,现下能同我说说,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吗?”

若说三公子为了权势名利离开谢家,这也没什么。

当初在长平郡,谢家待他并不好。

可说谢玹为了她同长兄反目,她是绝不信的。

帝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太多,个个说的都跟真的似得,温酒听得次数多了,时常觉得自己这张脸实在是对不住“红颜祸水”这个名头。

自从两人“反目”之后,谢珩与三公子难得共处一室,温酒坐在一旁,等两人开口。

谢珩同谢玹相视了一样,彼此眼中都写着“你先说”。

两人僵持着,反倒是谁也没开口。

这两少年在朝堂上都是令人心惊胆战的人物,这回了家关上门,就同小六小七一般幼稚。

温酒略觉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尖,轻咳两声,又道:“要不我先出去?等你商量好了怎么说,我再进来?”

“不必!”

“不必。”

谢玹和谢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一个清清冷冷,一个微微含笑。

温酒拂了拂大袖,索性靠在椅子上看向两人。

谢珩一贯是个脸皮厚的。

但三公子在这方面,显然没有长兄这般自然,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俊脸越发的僵化了。

过了片刻。

谢玹忽然抬手,将桌上重重拂落在地。

一瞬间酒水飞溅,瓷杯摔得细碎。

温酒猛地一惊,却在无比静谧中听得门外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有些捉摸不透:

三公子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然后,下一刻。

谢珩忽然抬手拿起了酒壶,刚要摔,又想起什么似得,“里头还有酒,换个东西砸。”

说完,他便从案几边上拿了个花瓶,砸到门上,提高了声量道:“谢玹!别给脸不要脸,否则,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呵。”谢玹冷笑一声,把手边另一只花瓶也给砸了。

门板震动,花瓶被砸的砰砰啪啪,碎瓷片飞溅。

外头一时间,半点声响也没了。

温酒有些心痛花瓶,这花厅摆的都是值钱物件,这兄弟两一上来什么都不说,先砸东西,好家伙,还成对成对的砸。

她憋着一口气,谁让着两位都不是善茬。

忍了。

静默了许久。

三公子开口一句话是,“我不喝酒。”

“早说啊。”谢珩微微勾着唇,走到一旁沏了杯茶,递到他手里,“这套茶具价值千金,敢砸,我揍你。”

谢玹:“……”

三公子顶着一张极其不情愿的脸,低头喝茶。

温酒高高悬气的心,稍稍放了回去。

还好还好。

知道贵的不能多砸。

“今日来做什么?”谢珩慵慵懒懒的坐在一旁的软椅上,“筹款是户部的事,怎么连这都要你来管了?那些人都是饭桶吗?”

谢玹早习惯了长兄这副谁也瞧不上的嚣张劲儿,饮了两口茶,低声道:“北州雪灾报急,之前拨过去的米粮和钱款远远不够,户部……呵。”

说他们是饭桶都抬举他们了。

温酒在三公子这一声冷笑中意会了大半,“北州的灾情年前恐怕是稳不住了,米粮我这倒是还有,只是赈灾钱款有点难办。再多的银子也经不住北州官吏层层剥削,没有镇得住北州的官吏去盯着,恐怕这雪灾之后还会有更大变数。”

两个少年闻言,齐齐抬眸看她。

惊诧有之,对来人情势同有此感有之。

温酒是占了天运的人,至今记得上辈子北州大灾,遍地尸骨,灾民怨朝廷不公,贪官污吏横行,暴乱四起,朝廷派人镇压,足足三年难以平定。

谢珩道:“有了米粮,至少还能稳住一些时日。”

谢玹点头,“银子不管有多少都不够,你暂且不用理会户部。当前还是赵智最为棘手。”

谢珩挑眉,“云州之事,是他?”

“嗯。”谢玹皱眉道:“我手中已经确凿罪证,只是那些硝石,至今下落不明。”

朝中其他官吏都可以捉拿下狱,严刑拷打也好,威逼利诱也罢,都能套出话来。

可瑞王终究不同。

谢珩静默了片刻,徐徐道:“三公子不必着急,赵智这蠢货,你只需静待时机便可。”

“等?还等?”谢玹的脸色徒然冷了下来,“等他派一批又一批的刺客,把你杀了,我再把他剥皮抽骨吗?”

“三公子。”谢珩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莫不是忘了为兄是做什么的?”

谢玹皱眉,“什么?”

谢珩笑道:“杀人这事,还有比我更拿手吗?”

第368章 生辰礼

谢玹嘴角微抽,没说话。

温酒默默的别开头,看向了窗外茫茫飞雪。

“再者说,我如今在风荷园,有阿酒护着,那些人不敢要我的命。”谢珩笑了笑,眼角微微上挑,“该小心的人是你。”

如今大多数人都以为谢玹站到了太子那边,赵智的脑子原本就不怎么好,必然是信了的。

两个皇子相争,底下的人没一个能安生,谢玹以后的日子只怕也跌宕起伏的很。

谢玹抬眸,眸色定定的看了长兄好一会儿,忽然沉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谢珩翘着二郎腿,唇角带着笑,问道:“那你想让谁管?”

这自个儿送上门的人,现下又说不用你管。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三公子不吭声。

谢珩想了想,然后道:“三公子,你近来脾气越发的古怪,莫不是到了年纪那什么了?若真是这样,可憋不得,为兄这就帮你物色物色美人儿……”

“谢珩!”

谢玹拍案而起,顿时气得俊脸发青。

一旁的温酒眼看这两人要掐起来,连忙出声道:“别砸别砸,你们就是好生生坐着说话,外头的那些人也以为你们在暗中较劲过招呢,不用再砸东西来助兴了。”

声未落。

谢珩微微勾唇,“遵命。”

谢玹扭头看向她,一双墨眸寒光冷冽。

温酒被他看的背后发凉,心道:这三公子真是越发的寒气逼人了。

这谢家两兄弟搞的什么鬼名堂,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就这两人暗流涌动的对杠都吃不消。

她搓了搓手,一边说:“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同老于说,你们坐,我先出去把事办妥。”一边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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