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西幻乙女](254)

作者:草乙非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凯撒·卡文,他尚未及二十,磨难至此。能亲手将胞弟送上死路,将亲姐囚入要塞,休,我的儿子……这样一个人,能存活到最后的西林王室你以为有多单纯?色令智昏?你以为这么简单?”老安斯艾尔冷笑,“那只是他计划上的一环而已。”

不管是倾王室财力研制新式武器、主动答应与西境合作发动战争还是擅自与伊薇尔·莱诺定下婚约,统统属于凯撒·卡文摆脱贵族控制,复兴卡文王室中的一环。

年轻的国王在壮大自身力量的同时,不断试探贵族们的底线,同时施以威慑,观察各派的态度。

参与西林与兰顿的战争,怎么可能毫无好处。

君王以战争来赢得赞誉,人民以战争获予职业,凯撒也不外乎此。

他的蠢儿子怎么会把霸道多疑的雄狮当作羔羊。

纵马飞驰,西境的军队从绕远航行的巨船着陆后,一路急行军直奔兰顿西海岸。数百马匹牵拉密闭封死的箱子,掀起满地烟尘,迷乱人眼。

趴在山体上用望远镜瞭望的军士瑟瑟放下镜筒,身后的长官在等待他的回答。

“有多少人?”

“报告长官,尘土过度遮蔽视线,我们难以判断西境来人多少!”

长官骂了一句脏话,抬脚往军士的屁股上踹了脚,让他滚一边去,自己支起镜筒远眺。

“……”什么也看不清,人藏在沙尘中,勉强看得出轮廓。

他似乎看见了中间那匹士兵包围着的马匹,被保护着前进。长官拉下镜筒,皱眉思索……似乎是个女人,亚麻色头发的女人。

那不正是西境异端伊薇尔!她竟然亲自带军出征来了?!

“是伊薇尔·莱诺!前代教皇遗留在人间的孽种,她是信奉黑暗的魔鬼化身!”

马上奔驰的少女铁甲寒凉,反射出耀眼的日光,所过处风声飒飒,似是若有所感,眼神一时往他的方向狠戾杀了过来。

他心下大骇,被那样可怕的目光从身上掠过,流淌的血顿时冻住了一半。

她利落地从身后箭筒抽了一支箭,快到残影,长箭破空飞贯,直中眉心。

张弓搭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英气十足。

长弓弓绳仍在余韵中高速弹颤,而数百米开外的山丘上,猎物已经被收割了性命。

藏在一旁的小兵愣愣地接住长官倒下的身躯,他凄惶跪地,从肠子一路梗到喉咙口。

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就此流逝,颤抖抽搐,狰狞扭曲,最后转为冰凉无力。

“……救救,救……我……”

连最后一个词都来不及发完整。

尸体被扛在肩头,幸存者泪痕满面,一面勾着身后人的手,一面抓紧突出的岩石,艰难下山报信。

西境女大公来了,可怕的悍妇亲临西海岸!

天可怜见,愿大军早点来支援他们吧,他今年才刚刚成年,还没向心上人求过婚……

剩余的守军在接到命令的几天内与西林海盗几经拉扯争夺,兰顿南境的守军一部分吸引海盗进攻,将他们拖住不得回返,另一部分另拐一条小径,日夜兼程奔往沿海边缘围坞烧船,不可避免地与剩下来看守船只的海盗起了冲突。

由于人数上的优势,兰顿守军一度占领上风,连烧十数只巨船,捷报传回了后方战场,一时士气振奋。

另一方却低迷下来,逐渐退守沿海阵地,限于先前三城已遭掠夺,元气补给不复从前。

大军将至,海盗们已经做好了最后战斗一回即撤退的准备。他们要吸引兰顿主要战力将方向拐向西部,意图使南部的空洞暴露。可兰顿军队似乎接受了什么指示,无论遭到多过分的侮辱与挑衅,绝对不肯大肆追击,绝对坚守城池。

他们无法成功将军队引离,而兰顿援军已压境而下,只好暂时无奈退缩,等待西林陆军来援。

“调转方向。”凯撒引缰调马,睥睨军队全貌,战马前蹄高踢,风吹乱了凯撒的额发。

他振臂召来传令官,临时更改了陆军前进的路线。按照计划他本应往西筑桥,迷惑敌人视线,而后东渡突袭,趁南境守备空虚一举直入打击对方士气,可现实生变,他不得不据实况调整布排,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尤其在离此地最近的城池将将迎入大批援军之时。他需要的是缺口,不是石头。

“前往西海岸。”

西海岸的阵地尚在,从那儿进入兰顿比直面南境的兰顿大军更为可靠。更何况,西海岸还有一批物资在等待他的到来。

她也在那儿。

“报——伊薇尔·莱诺率兵已入西南境!我亲眼见到,好大的烟尘,来的至少有七八千人!”

从小兵将消息传入当地军营的那一刻,它已插上翅膀飞向皇城及各地,播散四方。

伊薇尔·莱诺女大公已率西境十三城大部分军队接应西林。

是么?

文森特拿起桌上另一份关于西林军队调度报告,两份拼在一块儿看。

他眼皮微跳。

果然,她不会傻到以西境的弹丸之地来对抗整个兰顿,西林此次趁虚而入正是伊薇尔的手笔。

“传令莫迪罗山脉外三城炬者,即日起,围包马迪尔堡。沿线城池进入战时状态,随时待命。”

威廉·卡莱尔已经按他的命令率军抵达南境,不日将至边防。其中顺便分兵急赴洛里昂城供萨洛扬抵御随时可能降临的进攻,萨洛扬暂时获得对他管辖范围内军队的指挥权。

……狐狸尾巴什么时候才肯露出呢?

马迪尔堡的入口恰好隐在山谷之间,河流经过,过多兵力贸然进入不利于排布阵队,人数上导致的拥挤只会让本占优势的一方变成活靶子。

如果能顺利进入山口,到达后方平原地带,地形开阔起来,一切会有利许多。

本应松口气的当口,文森特无缘无故地心慌,有什么东西是他将要捉住,但一不留神就从脑海中溜走的。轻微的焦躁感挥之不去,来自未知的震慑使人时刻保持清醒,不得休憩。

命运为他的未来安排了什么?瞬息万变的战争明日又会呈现出何种走向?

文森特起身,站于光亮处,修长的指节落在玻璃窗面上。

他有些迷茫。

如果他是伊薇尔,会怎么做?她会定下怎样的策略来与兰顿这一庞然巨物较量?

所有关于她的讯息统统从旁人或传闻飘入他的耳中,已经久未相见。

纠缠的热度与气息仿佛似在昨日,他仍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会面时的失控与崩毁。看似完美无瑕的保护壳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裂开一道难以自愈的长缝,露出底下被迫藏起的伤口——它们在看不见的黑暗处发炎、流脓、溃烂、腐败直至散发出坏朽的恶臭。

从来不曾自我痊愈。

他终于肯卸下坚不可摧的外壳,乞求另一个人能够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救他一把。只有那一回,文森特没有考虑到底眼前的人是否合适,是否能够安全可靠到足以令他暴露自己的软肋。

他那时想着的出奇简单,不曾携带任何一点弯弯绕绕。

……除了她还能是谁?

人在许多事情上往往过于矛盾。避无可避地排斥自我,连带着肖似的人一块儿徒然厌弃;可有谁又能完全不爱惜自己,所以转身便不可抑制地相互吸引。

最亲近的人成了敌人,最恨的敌人是亲人。

他们之间的仇怨牵扯太广,有些放下了,有些放不下,你来我往纠缠交错成一团理不直的乱麻。

两人相互不放过太久了,也许这场战争会是一场了结。于他,于她,都一样。

曾经抱在怀中安抚的幼兽长大,超出了他的控制与预料。文森特沿脑海中的印象在玻璃上以指描摹,她被世事雕琢地越发像了他的模样,足够站在对立面挣扎相抗。

“你知道喜欢人是怎样一种心情吗?”随时有人经过的长廊内,阴暗光线与复古色调相得益彰。

十三岁的女孩已经颇具后日的顽劣,将自己抵在墙上,靠在他胸前聆听心跳,天真恶劣,纤指圈描。

“这里,看见他,想到他,听到别人提起他,都会比平时更快一些,越来越快……整个人都变得不可思议。”

当时自己回复了什么?文森特凝望窗外的天空,放空思绪,静静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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