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
至于虞月卿喜欢他一说,唐安宴丝毫不觉意外,甚至都不放心上。
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比沉闷无趣的老古板招人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可论相貌,一般男子都喜欢虞月卿这般柔媚的女子,论熟悉,虞月卿和齐天佑舍友的关系更是亲密。
为什么齐天佑放着同床了这么久的虞月卿不喜欢,要喜欢他的钟灵!
他看得出齐天佑看钟灵的眼神不对劲,可他只当是齐天佑开始怀疑钟灵女子的身份,根本没往男女之情上想。
唐安宴凤眼一暗,倏地燃起怒不可遏的怒火,猛地起身朝外走:“带我去找钟灵,我是不会娶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户部老头的事我会帮你解决,就当还你先前帮我的人情。”
虞月卿愣愣地看着毫无眷恋的修长身影,凛若冰霜,踏碎月光甩了衣袖无情离去,将她一腔的少女柔情随意抛于身后。
仿佛受挫,虞月卿不敢相信唐安宴对她的表白竟会无动于衷,垂眸逝去泪痕,桃花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嫉恨。
想起眼下钟灵和齐天佑的模样,唐安宴瞧见后,怕是无法再像此刻这般狂妄!
饱满红唇飞快翘起一抹嘲弄的笑,却在眨眼间的功夫,消融在夜色里。
“安宴兄,等等我!”
虞月卿迅速收拾好表情,拾起裙摆跟上月下那道着急找人的急促身影。
☆、第四十二章
钟灵对于眼前的景象,是一头雾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穿着单薄的亵衣在齐天佑怀里醒来,她只记得她在玩行酒令的时候,突然酒劲上头,没了意识。
难不成......她酒后乱了性?
不能吧!
她若是有酒后乱性这癖好,那唐安宴不知被她乱过几回,她和唐安宴在一起疯玩的时候,醉酒次数可不少。
她尝试着从齐天佑怀里挣脱出来,可齐天佑好像在做噩梦,她越动,他双臂箍地越紧,勒的她难以喘气。
没想到看似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齐天佑,手劲还挺大。
眼下,好像只有出声将他喊醒这一条路能走。
可......
该怎么解释,两‘大男人’紧抱着睡在一起,这样令人尴尬的局面?
冥思苦想,都找不出个完美借口,她叹了口气,忧愁的目光落在齐天佑脸上。
齐天佑的睡颜和他醒着的时候截然不同,清醒时候是翩翩如玉公子,睡着的时候却像个饱受凄风苦雨的少年。
眉头紧锁,手脚比她的还要冰凉,好像心里藏着很多事,就连睡觉都不安稳。
若不是手被他压着,她还真有想给他抚平眉头的冲动,盯得久了,连她都忍不住跟着皱眉。
不知过了多久,齐天佑纤长的睫毛轻颤,终于有要睁眼的势头,钟灵脑子飞快旋转,仍旧没想出合适的理由。
所以她在齐天佑睁眼的一瞬,露出了个‘谢天谢地’的解脱笑容。
转移重点道了句:“你可算醒了,差点没把我给勒死。”
齐天佑睡眼朦胧,迷茫地看着双臂间抱着的钟灵。
半晌才回过神,眼含惊惧,白玉的面颊倏地涨红,慌忙松开手起身。
低头见自己衣衫不整,更是手足无措,“我们......我们......”
断袖了???
钟灵大大咧咧地坐起,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和被压麻了的胳膊,淡然回道:“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多想。”
她深思熟虑,觉得假装无事发生,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良策。
然而话说完,迟迟没等到齐天佑的反应,钟灵抬眼朝他看去。
齐天佑棕眸圆睁,定定地落在她的胸前微敞的衣襟上,眼底净是不敢相信的堂皇。
钟灵困惑地低下头,心里一凉。
衣服不知被谁人脱去了外衫,只剩宽松的中衣大敞着衣襟,钟灵慌忙拢好衣领,杏眸浮起仓皇,满脑子只一个完蛋的念头。
被老古板发现了女儿身,死定了,这国子监是待不了了。
齐天佑错愕过后,双手用力抓着钟灵的肩,难以置信地嗫嚅着薄唇,“你......你是女子?”
钟灵垂眸不语,拼命想着该如何解释胸前绑着的布条。
受伤这个借口有些老套,万一他不依不饶要看......根本行不通!
齐天佑见钟灵不语,当她默认,继续道:“其实没有钟影,只有钟灵对不对?难怪钟影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不肯见我,我早该想到,虚影而已,岂会存在。”
“所以......替我解围,送我花灯,和我一起猜灯谜的都是你,钟灵,对不对?”
看他一脸受伤的质问,钟灵实在张不开嘴说谎话。
事已至此......
罢辽。
钟灵抬起头,抱歉地看着齐天佑,真诚地道了声对不起。
“是我骗了你。”
齐天佑心绪复杂,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自己不是断袖,还是该生气,她女扮男装骗他。
两人相视无言,陷入沉默之中。
就在此时。
“彭——”带着怒气抬脚破门的声音响起。
齐天佑手还抓着钟灵的肩,没来得及松开,就看见唐安宴阴沉着脸闯入。
一双凤眸赤红,似随时能喷出火,脸色铁青,长腿大迈,气势汹汹朝床边走来。
钟灵转头看到瞋目切齿的唐安宴,一颗心猛地往下一沉,惊慌失措地拂去肩头齐天佑的手,却由于动作太仓促,不慎将肩头的亵衣扯落。
齐天佑错愕,红着脸,别开头。
白皙如瓷的香肩大露,刺地唐安宴的眼生疼。
唐安宴气得不仅脑壳疼,就连胸口都隐隐作痛,他狠狠地瞪了眼衣衫不整的齐天佑,将被子往钟灵身上一裹,连人带锦被抱了起来。
此情此景,像极了被丈夫捉奸在床。
齐天佑面上透红,就连耳后都红了一片,他何曾这样狼狈失礼过?见唐安宴转身要走,连忙出声拦道:“安宴兄你别生气,我会对钟灵负责的,我明日就请人上门去提......”
亲字尚未出口,他突然被唐安宴恶鬼一般的眼神摄住,脑子嗡地一声......
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唐安宴咬牙冷笑,眼里的幽怨似地狱的烈火,似要将他焚尽吞噬。
“提亲?做你的春秋大梦!明天你若敢来,小爷打断你的腿!”
齐天佑面色僵硬,承下唐安宴的怒气,垂眸噤了声。
并非被唐安宴的怒火所吓,而是突然想起,他的亲事......容不得他自己做主。
虞月卿这才上前,对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赶忙认错解释。
“是我思虑不周,忘了吩咐下人单独安排客房......衣服沾了酒气,被下人拿去洗了,我即刻让人给你们准备新的!”
唐安宴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突然开始后悔答应要帮她解决户部老色鬼的事。
感受到胸口四窜、难以克制的怒火,他生硬地绷着脸咬牙回了声:“不必!”
抱着钟灵,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你!你也是女子?!”
齐天佑在看到一身女装的虞月卿时,更是半晌没回过神,一脸呆滞,似是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他没明白,为何一夕之间酒醒起来,两兄弟都变成了女子?
莫不成他尚未梦醒?
清冷的月洒在空旷的大街,白日最热闹的街市,空无一人。
唯有一衣衫不整的少年,抱着一团黛青锦被,大步而行。
钟灵将脸埋在被子里,任凭唐安宴抱着向唐府走去。
她本想开口提醒他,可以让虞月卿备个马车什么的,可正在气头上的唐安宴,凶恶的眼神太渗人,她嘴张了几次,都没说出话。
一路上,钟灵盯着唐安宴生气紧绷的精致下颚,满脑子胡思乱想。
只恨自己没有一张能说会道巧嘴。
她若有这样一张嘴,也不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和唐安宴解释方才他看到的那有些......暧昧的一幕。
不然就直接说,她和齐天佑什么都没发生?就是穿着亵衣,搂在一起睡了一觉?
这话光让她说,她都觉得别扭,更别说叫怒气冲头的唐安宴听了。
但若不说,唐安宴肯定会误会,她心里极其不愿唐安宴误会她。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道:“我和天佑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安宴面色委实谈不上好看,甚至气得连姣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他看都不看钟灵,听到齐天佑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脑中不断回响虞月卿那句钟灵喜欢齐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