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34)

作者:一兜赤豆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直勾勾地盯着那道欣长的身影笔挺,旋身落地,斜睨的眼神倨傲卓绝,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坊主心头大骇。

这少年郎身手了得还穿着象征身份的锦靴,又是确实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难不成真有大来头?坊主立马吩咐打手头子去楼上禀报此事,紧接着想要喊停眼下的紧张局面,正当此时他鼻中忽然蹿进一丝甜甜的异香。

只一瞬,四肢像是棉絮做的一般绵软无力,坊主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缓缓瘫在地,只听“咚”一声——脑袋狠狠地嗑在了翻在地上的赌桌角上。

他眼冒金星,极力从眩晕中挣脱,才看清那位个矮的圆脸少年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前。

拽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对着面对一众蝗虫一般,朝着唐安宴一涌而上的打手们,高声喝止道:“还不停手!”

擒贼先擒王,唐安宴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可不适宜这剧烈运动。

钟灵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尽管用软骨散不是那么得光明磊落,看唐大少爷蹙着眉也是十分不满的样子,但他是病人,就得听她的!

想到这钟灵本来没那么直的腰杆挺了挺,理直气壮地迎上唐安宴责问的眼神。

打手一瞧坊主被抓,一个个僵在原地,不敢贸然行动。

一时间两方僵持住了,但总得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唐安宴鬼点子多,没一会脑中就生出无数个想法,随手指了两位打手吩咐道:“你,去给爷把金应山喊来,你,去给小爷搬两张椅子来。”

两打手下意识应是,转身走了两步,其中一位才后知后觉反应回来,他为什么要听他的?

好像是因为这声吩咐过于理直气壮,身子不由地就做了反应。

那......是去还是不去?

看了眼受制于人跪地上口鼻歪斜,正瞪着他的坊主,被指了要椅子的打手小哥弱弱地挪回他该在的位子,手中的棍子懊恼地垂在腿边,尴尬地挠起了头。

而另一个手脚快于脑子,还未察觉过来哪不对,人已经往楼上去了。

唐安宴见没人搬椅子伺候他,大少爷脾气正要发作,“呜呜呜......”

一阵只有唐安宴和钟灵能听到的嘶哑难听哭泣,陡然钻进了耳朵里。

☆、第二十三章

“我苦命的女儿啊......”

赌坊里一直都是喧闹声居多,这会子安静下来才听到这断断续续的哭声。

唐安宴动脚时不慎扯了背上的伤口,有些微微作痛,本就十分不耐烦,又听到这不知哪传来的哀泣更是烦躁,正想着骂两句,钟灵脚下踩着被唐安宴踢晕了的坊主,腾出手来扯了扯他的袖口。

“你看,那好像是只赌死鬼。”钟灵悄悄地指着唐安宴掀翻赌桌下的呜呜哭泣的一团鬼影说道。

唐安宴顺着钟灵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佝偻的凄惨背影。

断了一臂,衣衫褴褛,浑身血泥。

唐安宴知道不少赌徒没钱还债会用身体的某个部分来偿还。

“这是输了多少弄成了这副鬼样子,还哭哭啼啼的,真不像男人。”

唐安宴嗤之以鼻。

摇头暗叹,这年头的鬼啊,品行真的一只不如一只。

像是察觉到两人在说他,赌死鬼转过身来,沟壑横生的苍老面颊,刀痕入骨,更是可怖。

惹得唐安宴万般嫌弃地皱了脸。

不仅一只品行不如一只,相貌还一只比一只丑,瞅这赌死鬼脑袋,瓢都开成花了,老脸被刀痕劈的是四分五裂。

啧,不堪入目。

像是唐安宴肚里的蛔虫,还不等唐安宴嫌弃的话语说出口,就听钟灵先拖着尾音,长长的咦了一声:“他可真丑。”

谁说不是呢。

两人絮絮叨叨讨论着赌死鬼的相貌,完全将周遭围着的这群打手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旁人见两人在这样一触即发的形势下,仍然淡定自若,顾自闲聊,明摆着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心中更是忐忑。

暗暗嘀咕,不会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

数十道探究的目光落在窃窃私语两人身上,他二人依然波澜不惊,像是没察觉一般。

禹阳身为陪都,达官贵人也不少,可一般有身份的人哪会来一楼?

赌死鬼见两人打量了他许久,好似真的能瞧见他,看起来是被大刀砍成两半的嘴,泛着青紫,缓缓勾了起来。

“我滴天,他笑起来更丑了。”钟灵捂着眼,不肯再看。

唐安宴十分赞同钟灵的看法。

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唐安宴也偏过了头去,毕竟对于丑鬼,细看也是一种残忍。

然而赌死鬼浑然不觉两人的嫌弃,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定定看着唐安宴,随后猛地扑跪在他脚下。

凄厉哭求道:“求求这位公子,救救我的女儿吧。”

两人强忍着眼睛不适听着赌死鬼述说自己的故事。

听到一半,钟灵实在是忍无可忍打断他。

指着他的章鱼头破口骂道:“有这种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把亲闺女当赌注!虎毒还不食子呢。”

钟灵见他那鬼样就来气,撇开头,唾了声畜生后继续骂:

“真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狠之人,竟拿自己女儿当物件,生出来的亲骨肉不好好养,那当初何必生她。”

唐安宴闻言自是知道钟灵这是想起了遗弃自己的爹娘,揉了揉她的头顶,正想安慰两句,就听那挠着头怀疑人生的打手,壮着胆子搭话道:“小兄弟说得是那赌输了女儿的向钱峰吧。”

唐安宴轻轻瞥了眼跪坐在地的赌死鬼,啧啧叹道:“原来叫向钱峰啊,人如其名,真的想钱想疯了。”

否则世上哪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亲爹,竟连女儿都拿来赌!

八卦向来都能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正如这会,众打手一听向钱峰的名字,又瞥见坊主闭眼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纷纷放下棍子。

七嘴八舌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这向钱峰虽然混蛋了些,可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听说他以前是小地方的富豪,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弄得家财散尽,辗转来了禹阳,又生个了花容月貌的漂亮闺女,遭人惦记,这才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他那闺女我也瞧见过,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难得一见的尤物啊。”

“难怪丁大公子一见便倾了心,费尽心机将人弄回了府。”

“丁大公子?””唐安宴皱了一下眉又问:“丁倾白那王八?”

一听这面若冠玉的小哥连那丁恶霸的名号都敢直呼,众人更是不敢小觑,双手不由自主恭敬地交握在身前,似有顾忌,观察了四下才小声说道:“可不就是他嘛!”

“向钱峰的闺女叫向如玉,人如其名,生的也是如花似玉。听说是丁大公子为了得到她故意设了个赌局。”

挠头小哥眼睛微瞟地上的坊主,见他仍闭着眼,才继续道:“丁公子做局让嗜赌成瘾的向钱峰欠了好大一笔债,断臂还债还不够只得卖女儿。向钱峰事后才知道被骗,上门去要女儿,却再也没见他回来过,怕不是......”

“嘘!别说了,叫人听见你就完了。”见挠头小哥这般口无遮拦,有人眼神示意坊主好像醒了,出声制止道。

挠头小哥赶忙捂住了嘴,正巧坊主眼神逐渐清醒,狐疑地朝他们瞟来,他立刻心虚地垂下头。

唐安宴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与丁顷白做赌局的便是这讨人厌的赌精坊主。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丁府。”说着钟灵便挽住了唐安宴的手,想拉着他赶去救人,却见唐安宴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还一脸的凝重。

以唐安宴对丁顷白的了解,他抢骗来的女子从来不会带回府上,毕竟若是叫有心人看去难免落人口舌,何况他玩女人一向注重情趣,如此良家的女子什么都不懂,必定会送去先调/教一番。

“调/教?送去哪调/教?”钟灵疑惑道。

听闻此问,众打手只摇头叹惋,显然是知情的,却无人敢多言。

唐安宴冷漠哼声,只说了三个字。

“教坊司。”

教坊司本是负责庆典及迎接贵宾演奏乐曲事务之处,但同时也是官方妓院,隶属礼部。

自天子迁都燕京后,禹阳的教坊司礼乐一职名存实亡,倒是一本万利的妓院生意做的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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