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33)

作者:一兜赤豆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钟灵回想起当年师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她身上抹,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求她别做夜叉的恐怖画面,还是忍不住打冷颤。

“你可饶了我吧!若叫师父知道我又跟着你为非作歹,等他回来指不定怎么罚我。”

“这怎么是为非作歹?”

唐安宴立即反驳:“小爷来这是干正事的!连着趴了两日,骨头都僵了,早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这事你不说我不说,我爹他忙着查那经书的事,没空管我们,二爷爷怎会知道?”

见钟灵有所动摇,他再接再厉道:“明日就要回国子监了,再不玩可就没机会了啊。”

钟灵玩心本就重,经不住诱惑,有些心动,但又记挂唐安宴的背,忍不住纠结道:“可你的伤?”

“一点小伤而已,更何况还有你的灵丹妙药,怕什么?”

“时不待我,快随小爷进去,大显身手与你瞧。”

唐安宴说着扭了扭身子,这粗布麻衣蹭得他的伤口有些痒,脸上却笑得很欢畅,大手往钟灵肩上一放,将还在犹豫的钟灵揽了进去。

掀开赌坊门口的帘子,似误入了另一个缭乱纷飞的金色奢靡世界。

赌坊里一片灯火辉煌,虽是白日却燃满了烛光。

不愧是禹阳最大的金钩赌坊,别出心裁的装饰仅此一家。

为营造刺激的氛围,赌坊用深色的纱布做了窗帘子将外头一片的日光牢牢地遮挡了起来,给赌坊添了几分神秘。

墙上各色的挂件皆是炫目的金制品,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着令人炫目的金光,勾出人心底无穷尽的欲望。

酒香混着廉价脂粉的香气,钟灵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不适应地揉了揉鼻子,满眼好奇地张望。

尘凡涧唐安宴以前带她去过不少回,花魁轻烟每每身子不舒服都是她给看的。

但赌坊却是头一次来。

满耳银钱敲击伴着热烈的吆喝,人人脸上都带着狂热,这种情绪极容易感染人。

听着双方口中不断念着“大”“小”,钟灵一双杏眼轱辘地来回转悠,被这热闹的气氛勾起心底的澎湃,有些跃跃欲试。

唐安宴带着钟灵来到了一赌桌旁。

“这种只押大小的最简单,最适合你这种新人,身上带钱了没?”

钟灵摸了摸腰间,只顾着换小厮的衣服,荷包忘带了,只在腰带中摸出了一枚铜钱,还是先前给小武买糖饼酥找回来的。

“你这么有钱怎还问我拿钱,喏,我全身家当也就这一枚铜钱。”

唐安宴斜着嘴角轻轻一笑,捏着两人身上仅有的这枚铜钱,往空中一抛,铜钱破空发出叮的一声,晃着满堂的金光,转眼又被唐安宴握在了手里。

只见大少爷胸有成竹,仰着下巴自信道:“足够了。”

“来来来,快买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坊主手中不停摇晃着骰盅,口中不停地叫喊着。

唐安宴沉下心来,一双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坊主手中青黑色的骰盅,随着骰盅被拍停在桌,耳尖微动,随即便将手中的那枚铜钱放在了大的位子。

金钩赌坊乃禹阳为大的赌坊,三教九流之人不少,可这般抠门,只出一个铜钱的确实少见,又是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将这寒碜的一枚铜钱放下。

聚精会神在自己赌注上的众人,纷纷好奇地朝他射来了探究的目光。

一身家奴装扮,长相却不俗。

也不知是哪个落魄人家的小奴,出手这般小气。

坊主鄙夷地瞥了眼唐安宴,却没想到这一瞥却再也挪不开眼。

眼前的少年虽是一副粗布衣装扮,却仍然遮不住这玉质金相,上回那容貌不俗的向如玉便叫他赚了好大一笔银子。

这两少年更为俊俏。

若是能叫这两人签了卖身契,赚的肯定不比上回少。

“还开不开啊!”众人催促道。

坊主压下眼中的算计,赔着笑,连忙将骰盅打开。

“四五六,十五点大,吃小赔大咯。”

除了第一把由唐安宴下注,剩下的都由钟灵来,连着十几把两人都没输过,两人手中的钱,也从一枚铜钱变成了几百两纹银。

钟灵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舟弦月,这种看钱生钱的感觉着实不赖,听唐安宴在她耳边又说了个大字,她想都不想便将手中赢来的所有钱都压在了大上。

“这位公子,这都连着开了十把大了,还押大?”有人觉得稀奇,哪有人把把全压的,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凑上前来问。

钟灵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赌钱不就是图个乐子嘛,我就赌大!”

坊主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本还想着给两人放放水,好叫他们多赢点,最后来把大的叫他们输个底朝天,然后再借些银子与他们。

赌坊的利息哪是这两穷酸能还得上的?到时乖乖将卖身契一签,又是一大笔银子。

只不过没想到这两小子确实有点本事,一连下来竟都未曾押错。

可惜......

“六六六,豹子通杀!”坊主眼底藏笑大声喊道。

唐安宴不可置信地看着骰盅里,三个骰子皆是六点。

不可能!

钟灵垮着脸,满眼失落地看向紧绷着下颚的唐安宴,“这就输光了?”又捂着脸叹了一声:“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太刺激了。”

关于今日赌坊一游的感言还未发表完,就见唐安宴怒不可遏,两手抓着赌桌向上一翻,猛地掀了桌。

叮铃乓啷,桌上银钱撒了一地,众赌徒蜂拥而上,忙弯腰去抢。

唐安宴气得横眉怒目,一手指着那又干又瘦,看似赌成精的坊主鼻子骂道:“狗东西竟敢出老千诈小爷!”

一听有人闹事,赌坊里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个个目露凶光,提棍而来。

眨眼间两人就被围了起来。

一见此景,赌坊里的赌徒忙将钱往怀里一揣,走得比跑得还快,转眼散了个干净。

坊主一派淡定,大手一挥趾高气昂喝道:“给我抓起来!”还不忘嘱咐不能伤了脸。

唐安宴将钟灵护在了身后,冷冷一笑。

抬起一只脚踩在被他踢翻的赌桌上,气定神闲随手指了个人,淡漠开口道:“把金应山给我叫来!”

唐安宴的语气虽淡,但藏在字里行间的嚣张跋扈不减半分,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震。

还是那赌精坊主率先回过神来,怒目瞪他大喝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金二爷的名讳,一个个都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打!”

打手闻言忙举起棍,又听唐安宴啪啪鼓起了掌,他脸上虽是在笑,可眼底却带了冰,连说出的话都结了满满冰渣,冷得令人心底直发憷。

“金应山好本事啊,是得好好同他讨教讨教,如何能养出这样一群瞎了眼的狗奴才。”

这话是在骂他们是狗奴才,他们本该生气的,却不知为何从心底生起了几丝怯意。

这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却带着长居上位者的压迫气势,话中透露出的威胁之意,以及对他们的主子金二爷的轻蔑叫人难以忽视。

此番放肆狂妄的话语叫众打手举起的棍子怎么也打不下去。

一个个如泥塑一般定在原地,面面相觑。

打手头子一棍在手,打过无数闹事无赖,可这般毫无畏惧,气焰嚣张的从未见过。

见少年气度逼人,他附在赌精坊主耳边悄声建议道:“不若请金二爷来瞧瞧再做定夺?”

赌精坊主有些踌躇,但此刻若停下,他这个坊主的面子往哪搁?一想到如此俊秀两少年,所能替他赚取的银两,干瘦的身子兴奋得轻颤,脸上最后那点犹豫隐去,无视打手头子的建议,指着两人朝众打手呵斥道:“还不动手?”

打手一听令下,气势汹汹,呀呀助威叫喊着举棍朝两人挥去。

唐安宴见形势不对,一把搂住钟灵的腰,在数根粗木棍高举将要挥往身上之时,猛抬腿横扫面前三人。

给密不漏风的包围开了个口子。

趁三人吃痛弯腰捂肚之时,唐安宴立即搂着钟灵踩上正给他两弯腰鞠躬的打手头上,借力飞升而起,轻巧地跳出了众打手的包围圈,将钟灵放在了柱子后,转身提拳迎上。

打架,他堂堂禹阳一霸王就没在怕的!

赌精坊主却像是被人抽走了神魂,一脸呆滞。方才......他没看错吧?!

那一身家奴打扮,身法飘逸的少年脚下踩着的竟是银丝勾线的官家锦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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