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回现代前那些年(37)

作者:阿来来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云绮也没生气,反倒问这徐翰林的正室夫人:“自然没有哪家夫人真心喜欢夫君妾室,只是看夫人的意思,倒像是侧夫人德行有亏似的。”

翰林夫人抿唇一笑:“可不是吗。她一个典妾,留下个孩子归家便算了。儿子出息,便带着后生的女儿巴巴地贴上来——老爷还真吃冬蕊那一套,留下这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本夫人看着怪变扭的。”

这嫌恶之心算是情真意切了。云绮也不能说什么,但她也不能昧良心当着一个骂另一个。

她还抱过小菱那小丫头呢。

云绮斟酌了一下,对翰林夫人道:“夫人话虽说得重,但也应与传言一般,是个正派的贤内助。夫人待徐翰林如辅佐上官,虽不喜妾室,却也是点到为止。冬蕊面色好,也是没受磋磨的脸色,对夫人却多有敬畏。”

古代贤妻不乏辅佐丈夫功成名就,受封诰命的。算是职业前景更小的臣子,难度却没小上多少。

翰林夫人被恭维得舒坦,但还是问道:“怎么?云姑娘听了这话,都没觉着冬蕊品行不端?”

“小菱还小,她不恨侧夫人,也不恨府上的人,”云绮回想着今日的事,“那么小的孩子,若是到府上后过得更差,怎么会没有一丝不满。侧夫人定是也为自己想了不少,却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若是不将女儿带到身边,才是名正言顺了。”

翰林夫人看了她一会儿,嗤笑道:“冬蕊看着是打错了算盘。能被长公主殿下看上,还请去办事的人自然是油盐不进的主儿。不过啊,云姑娘也别觉得冬蕊是什么苦命好人了。越是下边的人,为了爬上去便做得更绝。”

语毕,翰林夫人回到侍女身边,不再看她。

云绮深吸一口气,觉着有些糟心。理智上不觉得生气,手指却气得微微发抖了。

她看着在附近巡视的李修齐,连忙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李捕快,我怎么一醒来便到县郊了?有流窜的匪寇纵火,女眷怎的反倒来这荒郊野岭的茶楼了。”

李修齐苦着脸道:“虽也没多少匪寇,却也将安阳县一带糟蹋得够呛。他们人手不够,不敢直接杀人越货,便纵火行凶了。县城中好着的宅子要安置县民,大户自然得躬先表率。只是人多口杂,女眷们才到别处回避。附近有官兵守着,绝不会出事。更何况这茶楼……咳。”

说完这些,李衙役便急匆匆地走了。

云绮哪能不懂他那未尽之语,只是没想到……自己刚一回身竟瞥见了卫瑜。

树下相谈

那么近就冒出个人来,云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卫瑜见状也退后一步,将修好的簪子递给她:“云姑娘,你的竹叶簪。簪头被烧过,在下又命工匠打磨了一番。”

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云姑娘的簪子是半银?想来是为了防身才掺铜铁的,足银的簪钗毕竟软些。”

云绮呆滞片刻,对卫瑜说:“这是半银的?成色至少九二三才对。许是她被骗了。”

这簪子是江月影在一家网红店买的,明明白白地刻着S925。她买来做道具,哪想剧组已经备好了另一套,索性把闲置物品套上包装送给朋友了。这簪子有些时日了,江月影买它时还不太会网购,连店铺资质书都不会查。

她又补了一句:“那傻孩子……一定是被骗了。”

卫瑜看着云绮的眼睛问道:“你与他像是同辈人,怎的反倒说他是孩子呢。”

云绮随口回道:“那时她是孩子嘛。”

她听见卫瑜笑了一声。云绮还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点小事,他竟能笑出风雨欲来前……那破釜沉舟的味道。

卫瑜突然与她聊起天气:“近日虽是夏日,可立秋也不远了。”

云绮觉得他想说正事:“我听着附近女眷的闲谈,这一场火灾并未伤及农田。安阳县民及附近的镇民,倒是损失惨重。想来大户接纳的伤民不少,女眷们才屈尊来这里。”

她看向那堆不知从哪来的营帐,多少能猜到女眷带的仆妇、侍女少不了,甚至不乏为能来此处暗生喜意的。

平日里攀谈不上的、不知品性的,今日若是谈得来便多个手帕交,谈不来也不过是没缘分罢了。便是不说这些,光凭能光明正大地出内宅,来这遍地香草美人的茶楼都没人会说不。这些女眷白日里退避三舍便罢了,到夜里被官差一央求,还是会半推半就地进去。

云绮就这么想着,一时没留意到卫瑜半句话都未说。

她不觉着奇怪,反倒继续说道:“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子都在何处?除了茶楼这边,县城中大户的宅子未必够用,本就烧毁了不少。”

卫瑜这才对云绮道:“长公主的皇庄、府上都挑着收留了些民女,她府上侍卫、奴仆众多,也拦得住贼人。公主府初建时便占地数十亩,贼人纵火也只损毁了些许外墙、几间下人房罢了。”

云绮猜测道:“若是农田未毁,雾灵山附近的山林可还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山林同那农田,商户、匠人们总能再起来。我看安阳县志,此地农商联系紧密。在一方受难时绝不会冷眼旁观,至少会往外地卖不出好价的,八成会哪来折价支援本地。”

卫瑜想说的话被岔开了。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反倒问她:“绮娘说得不算错。可到帮长公主做事时,可要麻烦得多?绮娘与那小菱都帮过卫某,在下便是为了生身父母也要为二位献上谢恩礼。若是将那差事放一放,也好修养身体。”

这话听起来只是妥帖的客套话,里面东西却丁点不少。

云绮直接对他道:“我将差事放一放,有的是人想顶上来。若家中父兄都在身边,族人和睦,有银钱并几亩薄田或许足够。女子只有财产便是坐吃山空,出事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我总不能找在长公主府上的妹子吧?大事还好,小事却是断不了、帮不尽的。”

说到最后,她有些烦了:“天天求人,总有一天无人可求。绮娘初来乍到,不做些什么、学些什么,心里就没底得很。先生是大家子弟,想来是不懂才说的那些话。”

卫瑜听云绮说完,才问道:“绮娘说的话,句句是肺腑之言。只是……换了寻常女子,早已择良人而嫁,绝不会想这么深。”

云绮摇了摇头:“先生又不是女人,哪知道她们想没想过呢。世人都觉得女子该为贤妻良母,可真能件件事都合了世人心意,寻常人还真办不到。自立门户也未必更容易,只是自己才知道心中所求罢了。”

卫瑜见她不吃这套恭维,忍不住说起了旧事:“绮娘比自傲之人傲气多了。你这性子……与家母有些像。只是母亲她知道得多,便会用在兵法、待人处事上。母亲生前,嫡母最忌惮的便是她,可母亲过世后她却待姐姐极好。说起这些,卫某有一事相问。”

云绮猜到他想问什么,干脆对卫瑜说:“卫先生。你是想问她为何在令堂仙逝前后,变得判若两人吧。”

卫瑜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那颗桂花树:“确是如此。在下能猜到一些,可那猜测却连自己都组不成半句话。”

桂花树上停着几只毛茸茸的鸟雀。近日天凉,竟连鸟儿都要聚在一处取暖了。

“最边上那只,是不是很喜欢中间的那只?”云绮指着那鸟雀道,“只是天若更冷些,能分的东西不想被占了,总会去啄一口下面那只鸟的。”

卫瑜忍不住想起些什么,笑着对她说道:“若是有一日你见着我那位嫡母,她听了怕是要不高兴。”

云绮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决定将直觉当做错觉:“她怎么会见到我呢?若是运气好,我已经回家了。”

她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卫瑜说话,只当他是没明白之前的话。

“先生的嫡母,一定是大家出身、养尊处优的女子吧。”云绮想着卫瑜说过的话,试图在脑海里描绘那些往事,“那样的人,怎么会说自己……”她说到最后,想到写什么竟说不下去了。

卫瑜这回没有体贴人,追问道:“绮娘还是将话说完吧,不然在下夜里都要急得睁开眼睛。”

云绮第一次希望自己猜错了。

她有些隐晦地道:“很多女子有时会看着旁的女子,若是她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便会不由自主地想知道那人的事。哪怕是儿时的一个念头,那念头自己都觉得荒谬,做不到或不想做便扔到一边。若我是那养尊处优的,绝不会透漏出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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