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西弗勒斯,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减少对彼此的诋毁——主要是你对于我。”
斯内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说,“非洲唯一的一家具备完整的采集、加工、保存、运输以及贸易能力的经营方是国际魔药材料联合商会——马尔福的产业之一。”
“只有他一家?”
“所有人乐见其成。”
“怎么可能!他把价格——”
“非洲热带的巫师们每年将得到一笔加隆,魔法部会有丰厚的税收,而卢修斯的定价针对私人、魔法部、魔药协会、魔药大师都有不同,我想我解释的够清楚了。”
“而这些加隆,后来被用于支持伏地魔的事业。”
“布莱克,我想我们也达成了不去讨论黑魔王和食死徒的共识。”
“是伏地魔,西弗勒斯,只有他的仆人才称他为黑魔王。”
“神秘人。”
小天狼星不在纠缠于这个问题,他已经能看见地道的出口了,通往霍格莫德一幢废弃房屋的壁炉,他把壁炉侧面的一块活动铁板推开,随后他们走上中央大街,在邮局前转进了小路,前往猪头酒吧。
格兰芬多率先灌了一整杯黄油啤酒,这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放假时会前来的酒吧,实际上那位瘦高个的怪老头也不欢迎霍格沃茨的学生,他们学着这里其他客人的模样,带上斗篷的兜帽,把自己裹在漆黑的长袍里。
“所以,布莱克,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把自己灌醉?”斯内普挨着一扇油乎乎的窗子坐下,透过满布污垢的玻璃勉强能够看到外面的路灯和房子的尖顶。
“耐心点,西弗勒斯,我约了一个人,我们商量好了在我依次喝掉黄油啤酒、火焰威士忌和特基拉之后,他会来这边。”
“而你甚至没有思考过,当你喝下后两种烈酒之后,他的目的可能是偷走你的钱袋?”
“这可不是第一次我来这里买东西。”小天狼星的弯起眼睛,“你以为红葵蛇莓是怎么来的?”
斯莱特林没有作声,他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杯,缓缓喝了起来。
而事实证明,小天狼星酒量惊人,他们的客人也信守诺言,浑身都裹满了黑色布料的巫师蹒跚而来,格兰芬多在他的杯子旁边放下一个布袋,对方朝袋子施了一个咒语,大概是在检查数额是否与商量的一致,这个看不清面目的巫师点点头,朝小天狼星的脚边扔去一只沉重的包裹。
“打开看看?”小天狼星把包裹挪到了桌上。
“布莱克,不要把我当成一个随意往里边扔东西的垃圾篓。”
小天狼星点着头低低地笑着:“原本我计划让你选走其中的三件东西,那么现在……”
包裹被拆开,厚实的榉木箱里被分隔成六个方形小地盘,南非斑禅翼制的薄膜将每种稀有且昂贵的魔药材料细致密封,贴有标签,斯内普冷静但迅速地拿走了其中的一半。
他们又喝了几杯,小天狼星问了几个和魔药相关的问题,比如流液草究竟该如何保存,什么材质的坩埚更适合长久熬制魔药,金属成分不同的搅拌棒在煮魔药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讲究,自动切割原材料的魔法怎样才能和亲自上阵一样精准。
斯内普率先挖苦他的智力,随后一一解答。
凌晨时分,他们从地道返回城堡,小天狼星没有点亮魔杖,他把榉木箱收进袋子,一路跟在这个冷漠的斯莱特林身后,直至从城堡五楼的镜子后出来,格兰芬多的塔楼在八楼,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窖。
格兰芬多渴望得到一个晚安。
斯内普拧紧眉毛,黑黢黢的走廊里只有一点来自窗外的光线帮助小天狼星判断他的情绪。
这天,小天狼星得到了比晚安更好的答复,或许是作为那三种昂贵魔药材料的回馈,或者是对他执着不懈地研究魔药的嘉奖。
“布莱克,你厌恶黑魔法,那么研究一个黑魔法的治愈咒你——”
“我愿意!噢,梅林,西弗勒斯!当然,我愿意!”
波特夫人病重的消息在詹姆请假的第二周不胫而走,这次,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不去讨论这个话题,伊万斯小姐显然希望从小天狼星这里得到点消息,红头发的女巫好几次在上课时回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但是小天狼星并不比任何人知道的多。
他想给詹姆写封信问问近况如何,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面前摊开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后,小天狼星意识到他写不出这封信的开头,他盯着面前空白的纸张起码有十分钟,羽毛笔悬在距离桌面两寸高的位置,摇摆不定……
他捂着脸叹息了一声,斜对角的斯内普应声抬起了头。
“我没事,西弗勒斯。”
“布莱克,你随时都可以走。”
“让我去面对一整个被悲怆魔药浸泡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小天狼星做了个极其夸张的鬼脸,“那不如继续呆在这里替你翻书。”
“没有悲怆魔药。而且,翻书,原来这项工作如此令你生厌。”
“你明知我没有。”小天狼星弯着嘴角,从对方的角落召唤来一本新的硬皮书,“神风无影的治疗咒用不上这本《高级符咒学》,这本书上一次的借阅记录应该还是我,几个月之前我已经把它翻遍了,除了有几个隐匿咒和强化符咒比较有用之外,其他的都是这位老学究的个人爱好,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伯德曼爵士,他写这本书的时候还不到30岁。”
“你的伯德曼爵士32岁死于那不勒斯病,30岁确实该称他为老学究了。”小天狼星眨着眼睛,确保斯内普知道那不勒斯病是什么,他看到对方抿紧了嘴唇,目光变得锐利,格兰芬多突然也探寻到一点言语佯攻带来的奇怪满足。
斯莱特林打算反击,被平斯夫人叩桌板的提醒扼杀在喉管里。
小天狼星在这天稍晚的时候,仍旧被迫接受了悲怆药剂浸泡之下格兰芬多们的眼神,他迅速地从公共休息室不成套的扶手椅和桌子之间回到了寝室,劫盗者的另外两人也正躲在这儿,莱姆斯仰躺在床上研究手上的一截动物角,听到开门声,他从床上盘腿坐起来,脸色疲倦不堪,彼得抱着膝盖,显然他们都不怎么应付得来这样的事。
劫盗者决定假如在周末来临前,都没能收到詹姆的信件,他们就偷偷去韦克菲尔一趟,兴许他们的好兄弟会对突然造访不那么欢迎,但那至少比杳无音信要好。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詹姆是个骄傲快乐、受尽宠爱的孩子,他有一个肯恩波特那样正直勇敢的父亲,还有一个温柔善良的母亲,他的姓氏和布莱克一样代表着他的贵族身份以及这个身份彰显的财富,尽管低调近人,但他连羽毛笔的笔尖上其实都印着暗花家徽,他比霍格沃茨绝大多数人幸福,这也占到了他为什么如此肆无忌惮地张扬的绝大多数原因。
小天狼星仰躺在四柱床的帷幔之后,塔楼的玻璃发出轻轻的咔哒声,听起来有什么东西正在敲打它,小天狼星把那一侧床帘掀开,窗外正趴着一只黑色的猫头鹰,叼着信封。
也许这是波特先生的猫头鹰,说不准是个好消息,他爬起来站在床上,把窗户拉开,猫头鹰和一阵风一块被吹了进来,寝室里一些没被压实的羊皮纸也被卷到了空中,黑色的猫头鹰将信封扔在了小天狼星的床上,从窗户缝隙飞走了。
“会是詹姆吗?”莱姆斯走过来。
“不知道。”小天狼星捧起那封信,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羊皮纸,他把它反过来,扣掉了火漆封,里面是一张用蓝色墨水写了许多字和图的羊皮纸,“……不是詹姆。”
“这会是什么?”莱姆斯把床上的空白信封拿起来,正反瞧了瞧,火漆印是最常见的三条平行波浪纹,魔法部邮局最普通的纹路,他探头过来看小天狼星手上的羊皮纸,蓝色墨水的标题是一种相当花哨的字体,这令狼人不得不眯着眼仔细辨认才读得出来,“……魔法师研讨交流会入场券……这是你说的斯拉格霍恩奖励给斯内普的东西?”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儿,他把这张入场券正反研究了几遍,看起来在辨别它的真假。
“看上去是的。”
“谁会给你这种东西?”莱姆斯觉得奇怪,“据说一票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