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番外(68)

马强又奉承了陈亮一番,希望借由他介绍给毕先生给自己认识。

“对了,我那里来了一个人,你肯定猜不到。”马强临上面包车时,对陈亮说。

“你他妈有屁快放!”陈亮不耐烦道。

马强又哈起腰说:“顾念来我那啦,他说是王喜儿嫌弃他没了耳朵,抛弃了他。他原本是来报复捣乱的,不过被我识穿了,现在给我乖乖地干活啦!”

“顾念这个小子油滑得很,你最好注意下。”陈亮又思索了一番,“不过,最近他的确是没跟王总来往了,这恐怕是董事长最大的心愿了。好了,反正人在你那儿,你好好给我盯着他就是了。”

马强连连点头:“放心,这小子就是娘儿们,像个鸡崽子。”

陈亮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这个贪得无厌的讨厌鬼赶快从他眼前消失。

Chapter 59

这间公厕只有两个坑,空间狭小又拥挤,因为疏于打理,屎尿横流、手纸满天飞,臭气熏天。顾念蹲到里边的那个坑里,不停地调换姿势。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便衣的杨涛匆匆钻进来,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蹲在顾念旁边也开始出恭。

顾念长长出了一口气,又赶紧把嘴巴捂上。

杨涛低声骂道:“你也真会挑地方,没个干净地儿?”

“我倒是想去高档酒店,人家也得让我进啊!”顾念简要地介绍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他们的制毒点在北方大队的水塔里,主要产品是□□提炼物,已经积累了五十多箱了。”

“□□是制毒的主要原料,但要做成各类毒品,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工,光是这样一个粗加工的手工作坊是不够的。”杨涛分析道。

“黄家一定还有其他动作。”顾念说。

“看样子你还要继续潜伏下去。”

“到什么时候?”

“查清楚整条毒品制作销售路线为止。”

“我他妈受不了啦!”顾念顾不得臭了,连声叫苦,“进去就是挨顿黑打,差点儿没给活埋了!”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地方、自己要进去的,你不是要扳倒黄家嘛,这可是绝好的机会。”杨涛冷声道。

“把你手机给我。”顾念说。

杨涛从挡板下面把手机递给他:“干什么?”

“密码?”

杨涛把密码告诉了他。

顾念在隔壁间一顿操作,还不停嘀咕:“你的手机真他妈不好用。”

“不好用你别用啊!”杨涛回怼。

“小玉……”顾念没有理会杨涛,却叫了一个并不会听到应答的人的名字。

杨涛这才明白过来,顾念是在用他的手机给邬玉志录音。

“帮我放给她听。”顾念说完后,将手机还给杨涛。

“等你完成了任务,就给你恢复身份,还给你和邬小姐办婚礼。”杨涛向顾念承诺。

“就怕熬不到那天了。”顾念起身,系好裤子往外走,“我得回去了,马强快回来了。”

杨涛站起来,透过厕所的窗户,看见顾念回去后不过片刻,马强就出现了。他一直待在臭气熏天的公厕里,用沉重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去。他知道他什么也不能为顾念做,除了照顾好邬玉志。

杨涛来到精神病院,向院方提出让邬玉志离院探亲的申请,汪医生说服院长同意了。邬玉志本不乐意去,杨涛告诉她,是去见顾念的。邬玉志缩在副驾驶座椅里,下了山。杨涛将她带到局机关废弃的宿舍区,这里处处写了“拆”字。

“顾念在这里?”邬玉志怀疑道。

杨涛牵着她走进曾经的老房子,这里已经恢复成了十五年前的模样,确切地说,恢复成了邬抗在世时的模样。虽然是旧家具、旧沙发,但墙面已经重新粉刷,没有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红油漆,十五年积累的灰尘和垃圾也被清理走了,仿佛主人出了一趟远门,现在终于回来了,阳光流转、光阴漫漫,浪掷浮生、此情可待……邬玉志置身其中,如发梦一般,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小女孩,并没有长大。

她舍不得去摸那些家具,舍不得去坐沙发,害怕只要自己轻轻一碰,它们就像脆弱的魂魄烟消云散。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抬起双眼,问向杨涛。杨涛掏出电话,交给她。

“小玉……”电话里头传来顾念的声音,不含一点点责备和埋怨。

“哲尔……”邬玉志紧紧地握住电话。

电话那头的顾念却没有在听,自说自话,原来这是一段录音。

“小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外地工作,很忙,没时间看你,也没时间打电话。我的耳朵已经补好了,不疼了。我就是听医生的话所以才恢复得很好,所以,你也要听医生的话,赶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去学做面包,开一间面包店,就开六月赠物所的分店,怎么样?”

邬玉志抑制住眼泪,拼命地点头。

“小玉,发生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运使然,所以你不要自责和懊悔,因为你下半辈子注定是我的。”顾念的录音结束了。

“他在哪儿?”邬玉志急切地问向杨涛。

“他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工作。”杨涛拍着邬玉志的肩膀,使她平复情绪,“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下,我在外头等你。”

邬玉志推开房门,里头的陈设竟然和当年她住的时候一模一样,更令人惊讶的是,窗户下摆着一台钢琴,上面仍覆盖着触目惊心的红油漆,正是曾经属于她的那台!

一定是有人用心地谋划了这一切,会是顾念吗?钢琴漆是一种特制漆,而且十几年前的珠江牌钢琴,这种漆市面上已经很难找了,即便是找到了,给钢琴漆上再上一层漆,恐怕不是保护而是另一种损毁了。可见这人是懂琴的。

打开琴盖,黑白键盘还保留着最初的纯粹,一水儿排开,舒心畅意。邬玉志的手指不敢碰上那些弹弹跳跳有灵性的小精灵们,生怕□□凡胎会惊扰他们。

“不弹一下吗?”忽然有人说话。

邬玉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这些都是你布置的吗?”

白冰晖走进来,站在钢琴的另一端,用强劲有力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低沉的琴键,仿佛是某列雄浑的火车穿过一条幽深的隧道:“我原本只是想把钢琴搬回来,后来发现屋子太脏了就把垃圾清理走了,再后来看见那些熟悉的家具就把它们摆到熟悉的位置,记忆中涌现很多细节,一发不可收拾,我不得不一一还原,最后呈现了这样的效果,你满意吗?”

“你做这些干什么,这里都要拆了,有什么意义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邬玉志以一种轻巧的口吻表达自己的悲观。

白冰晖不再说话,搬出琴凳,坐到钢琴前,十根手指头仿佛十个小矮人在琴键上敲敲打打,流露出一篇华美的乐章。

“月光曲?”邬玉志惊讶他现在还记得这首曲子,但仔细想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要是记得住才奇怪。这样想了想,不觉好笑,嘴角上翘。

“你一起来弹?”白冰晖看见她的微笑,热心地邀请。

邬玉志后退几步,如梦初醒般地摆了摆手。

白冰晖强拉过她,一把将她圈在自己手臂弯里:“我现在缺一只手拉,你来帮我好不好?”

他把头蹭到她的颈窝里。邬玉志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却被他箍得更紧。

“今天有点不像你?”邬玉志有点别扭地说,“光天化日的,你没有吃药吧?”

“你想我吃药?”白冰晖故意逗她。

邬玉志猛地站起来,朝门口走。

琴声戛然而止,白冰晖快她一步,抢先将门锁上。

“只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白冰晖低头认错。

“你不适合这种玩笑,让我害怕。”邬玉志说。

“害怕我变成流氓吃了你?”白冰晖逼近邬玉志。

邬玉志想起儿时在大西门的广告招牌画下,白冰晖向她吹起口哨,尽管当时她用嫌恶的眼神阻止了这一切,但实际上内心是窃喜的。可是,这种窃喜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便是现在,白冰晖锲而不舍地爱更让她内心忐忑如鼓擂,生怕被对方看穿。

她故作镇定地直视白冰晖的双眸:“我对你或许有欲望,但绝没有爱意。试问,哪个女人不想征服你呢?我也只是个普通女人,更是个俗人。”

上一篇:心翼下一篇:浓情溺我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