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刑,刚林玖来报,似乎快不行了。”
于福刚说完,只觉得一阵风过,榻前爷早已没了身影,外袍还在案上,爷还没更衣?化雪的天,室内有银碳是很暖和,室外可是冰冷刺骨啊!
于福快速爬起来抱起梁承业的外套和披风追赶去。
梁承业到地牢时,只觉得呼吸都难受,只是吓吓她,关到地牢问问清楚就好,怎么会这样!
此处的狱卒侍卫早已在梁承业进来时跪地,不敢抬头,怎么爷亲子来了?
刑架上的王英清丽的脸上病态的惨白,脸颊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额头、身上满是血渍,尤其一双手肿胀,双手几个指甲盖都被掀,露出血痂,左手无名指还在滴血,一身衣皆是布满条条血痕,那双满是星辰的双目此时紧闭,整个人透着沉沉的死气。
梁承业色踉跄着步伐走过去,仿佛怕惊扰了她,小心翼翼解开绑住王英的绳索,手腕上被捆出青紫的勒痕,她该有多痛啊。
梁承业小心翼翼抱紧邢架上放下来的王英,低身亲吻王英的额头,小声呢喃:“坚持住,别怕。”
第37章 救治
于福进来时王英已经邢架上放了下来正被爷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珍惜的亲吻着他满是血污的额头。
于福送去衣袍与披风,梁承业拿过来皆小心盖在王英身上,小心抱起王英就准备走。
“这里给我处理好,徐三金叫了没有?”梁承业有些急切。
“出来时已经传唤了,现如今应该在主苑侯着。”
梁承业快速回了主苑,把王英小心翼翼放在自己榻上。
徐三金拿着医药箱快速至榻前,朝梁承业施礼。
徐三金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
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国子脸,四十多岁,面善。
“快看看。”梁承业催促徐三金。
徐三金再次吉首,放下医箱,开始查看,号脉。
“这姑娘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感染风寒几日了,身上鞭痕有些地方有些化脓,指甲盖已拔,但没处理好,有些发炎,若再迟,没处理好手怕是要废了。
往后就拿不得重物,发脓处需要刮了再上药包扎,身上的伤全处理好最少三个时辰,要处理好,不然极会留疤,这些都好说,难办的是她此时还发着烧,我先开服退烧药,若明日午时前仍不能退热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就是大罗神仙怕也救不回了。”
“能退烧就无事?”梁承业担忧。
“退烧就救回她半条命了,另外半条命处理好伤,注意莫沾水,能结痂了就没了风险?
“好,你开始吧。”
其实,梁承业当踏入地牢见到王英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当初就不该不听她解释,还未醒酒就直接丢入地牢。
只是当时想到她或许在欺骗自己,就觉得心绪难平,恨不得把什么都毁灭了。
另则,一想到她能影响自己情绪就想暂时不见她,顺便查查府邸以及刺史府的动态。
二则,若真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在之后也可以对自己做个正确的判断。
哪知还不足三天,王英命都要没了,他们竟然敢用私刑,怎敢对她用刑!我何时说过要对她动刑了!
地牢见到她那一刻,梁承业也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那一瞬自己也看清了自己,自己怕是欢喜上了王英吧。
看着徐三金拿着小刀边清理一边刮去没长好的肉,十指连心,王英痛的瑟瑟发抖,额上不停滴着冷汗。
梁承业无法,脱了靴上榻把王英抱在怀里,这种痛不知她能否承受的住,只恨不得自己代她受了!
那些私自动刑伤她之人,恨不得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三个时辰后给王英该上药处上好了药粉,徐三金也累的够呛,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补觉,期间退热的汤剂喂食了两贴。
当徐三金走后,梁承业弄来了温水,避过王英受伤处,简单擦洗。换了一套干净的里衣。
梁承业拧了湿巾给王英擦拭着,尽量给发热的王英几分舒适,她还发着热,似乎是烧的迷糊了,嘴里不停底喃着。
梁承业凑近仔细听,听到的似乎什么府邸,什么一会儿阿娘不要死、一会儿喊着哥哥、还有什么不要动她,什么鸨娘、杀了谁,飞白姐姐不要死、月哥哥什么的,看来是烧糊涂了。
梁承业紧了紧怀里的王英,心想,她以前或许有个很好的家罢,能叫府邸的绝非小门小户,是都登西了吗?怎么死的?
鸨娘乃青楼主事嬷嬷称呼,她曾流落到过青楼?当世女子本就弱小,她一人怎么活到现在的,那该是吃了多少的苦头。
初见她是,在四通市。
于福说他看见前面一个俊秀小公子很有意思,自己鬼使神差的就过去了。
自己一眼便瞧出,哪里是什么俊秀小公子,分明就是眼睛中星海的清丽小姑娘,想到这里梁承业笑了笑,俯身亲了亲王英的额头。
第38章 醒来
梁承业一夜半拥王英而睡,每隔一刻换条面帕,直到第二日已时隅中才逐渐退烧。
梁承业立即召来徐三金。
“快查看一下,是否是退热了?”
徐三金看着有些焦急也有些期待的梁承业道:“是退热了,我再开几剂药调理一下,再过几日开几剂调理气血的,不出七日必将好转。”
“有劳了。”
“下臣岂敢受礼。”
徐三金过来把了脉,另外又开了几剂药,换了药方才离去。
梁承业见王英性命已无大碍,便下榻,有些风气是不能盛行的。
“于福,打水,爷要梳洗。”
“喏。”于福听后立即出门打水。
一刻后于福打好水,供梁承业梳洗完毕。
“爷,请责罚奴才吧。”于福突然跪在梁承业面前。
梁承业已猜到他此番何意,索性于太师椅上坐下,看他如何说。
于福见自家爷做下来,冷着脸看着自己,知道自家爷此时是不高兴了,可此次是自己也决计没想到爷会如此看重王英。
“奴才曾下令对王英实施过策刑,因我开的头,林玖等人才敢下此狠手,枉愧爷的信任,请爷责罚。”
“是该责罚,稍后自己去领二十策鞭,这二十策鞭乃我罚你自以为是,妄做决断!至于王英是否原谅你,须得等她醒来再决定。”梁承业淡淡看了于福一眼。
什么时候于福开始忘了本分?我只吩咐关于地牢询问,何时说关入地牢严刑逼供?
“喏。”于福恭敬。
“林玖等人现于何处?”
“回爷,暂关押地牢之中等候爷发落。”
“走吧。”梁承业站起来,看了看还未醒来的王英,转身离去。
至门口时对守在一旁的管事嬷嬷玉娘道:“照顾好她,莫出差池。”
“喏。”玉娘行礼后随即去里室照看。
梁承业带着于福至地牢时林玖几人皆关于牢房内。
见梁承业来了,林玖率领众人直接牢内行跪拜大礼。
“叩见爷。”
梁承业于牢外讯训堂内太师椅上坐下,冷冷看着几人。
“来人,开牢,押出来。”
地牢新的牢守听令立即想做。
林玖一众跪于梁承业面前。只听梁承业冷冷道:“可知何错?”
“我等擅自动刑,差点酿成大错,办事不利,请爷降罪。”林玖揣错爷的意,现在也后悔着。
“请爷降罪。”林玖身后侍从认罪。
“于福,你负责。所有参与此次的狱卒皆仗三十,林玖擅揣主子心意,酿成大错,施绞刑,做完后自己领策鞭。
“把接应高峰的细作找出来,日中时分我要结果。”
“喏。”
随后梁承业转身回主苑。
日中时分,于福领了罚,带着查探结果入主苑。
恭敬递上字条。
“爷,此条在倒侧房搜出来的,拥有者名唤高一,本已捉拿,奈何他伪装的好,此人武功高强,受了重伤跑掉了。
查到了四通市就没了踪影。”
梁承业看着几张书信条冷声道:“直接说查探结果。”
“喏。”
“此人交代是尾随王英送药得知被困地冒,故称外出时辰同高峰遗留同党策划的此次劫人?”
……
王英醒来时看着熟悉的内室,窗台处的梅花干枯的只剩枝丫,自己似乎睡在了梁承业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