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璇:“……”
馆长,我要告你为老不尊!
然而很快,她又惊奇地发现,有一双冰冷熟悉的眼睛正盯着她看——随后惊奇变成了惊吓,舒璇发现那盯着她看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自渡!
舒璇心里一阵苦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天道啊天道!您倒是说说,天理给您吃了吗?
在舒璇内心苦苦挣扎的时候,馆长突然停了手,虽说每一击都很有目的性,往重了打能把人打得半身不遂,但是馆长不可能真的打残舒璇,所以好歹璇姐的命还在。
“苟延残喘”之际,她听见馆长的一声叹息,又听见馆长附在她耳边说:“万事还是顺其自然,不用刻意躲避,容易适得其反——你看,这不就是适得其反吗?”
说完她觉得肚子上得了重重一击,那老东西讲大道理还不忘了整她,天理果然被吃了!
馆长收拾完不听话的小孩,拍了拍手上的灰,其实压根儿也没有灰,这会儿他算得上是两袖清风了,于是又回到他老人家的阁楼上去了。
秦洋看舒璇蜷在墙边,正要过去扶,却感觉到馆长一双炽热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吃人一样,万般无奈,想去帮衬一把小师妹的想法就此打消,悻悻去收拾那些小师弟去了。
馆长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斟了杯茶,好像闲云野鹤。
周自渡无奈,叹了口气,也许是他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秦洋没再管他,他便顾自坐到了舒璇旁边,舒璇受宠若惊。
周自渡磕磕绊绊地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道舒璇已经尴尬到口舌不便了:“那什么……没事吧?我看馆长下手还挺重的……你要是不想看见我的话,大不了我就不学了……你不用这样的……”
舒璇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连尴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立马反驳:“你敢!”
周自渡:“……”
所以要我怎么样?
舒璇意识道自己言重了,又解释说:“本来是因为之前那个……你也知道,后来咱俩的关系就挺尴尬的,我也挺社恐的,所以我不太习惯,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样面对你……”
嗯?怎么感觉越描越黑了?璇姐您还是闭嘴吧……
周自渡无言以对,只好重重叹了口气。
两个人的气氛又开始尴尬了,舒璇看这次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完全可以用来破冰,于是竭尽全力没事找事,哦不,没话找话。
“那个,最近周显还有没有出去借钱?我看之前那个好像是高利贷,要是缠上很麻烦,你还是……注意一点,要是再有一次,我也帮不了你了,我妈差点把我的生活费都扣下来。”
结果一找话题就把最不该说的说出来了……
果然舒璇只适合闭嘴吧……
周自渡看了她一眼:“那三万块钱,我会尽力凑的,凑够了就还给你,给你找麻烦了。”
舒璇现在连把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心都有了,忙说:“不用不用!不麻烦的,没事,现在我妈已经把钱给我打回来了,你不用还的,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周自渡又是长叹一声:“我心里过意不去。”
舒璇心里千般说辞,都为这一句“过意不去”所破,彻底哑口无言了。难道为了自己做善人,就要让别人置身于良心谴责的噩梦里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搜肠刮肚,她只说了一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我不收利息。”
周自渡说:“……多谢。”
第三十章
舒璇轻叹一声,起身拍了拍裤子:“其实你知道我一点也没有想让你还的意思,这件事情在我把钱借给你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明年高三了,你打工的时间就几乎没有了,就算是你再天才你也得乖乖地复习,要是压力太大反倒会出问题的。”
周自渡默然,半晌才道:“……我知道,我有分寸,没事了,我先走了。”
舒璇点点头,而后想到什么,又向他摇了摇手,挤出一个算得上好看的笑,周自渡冲她点头示意。
舒璇又叹了口气,心说:怎么就会这么冷淡了呢,当时她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态跟他表白的,她自己已经记不得了,但她记得当时自己分明是胜券在握的,压根儿没想到周自渡会拒绝。虽说馆长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她心里的落差依旧很大。
舒璇默默把袖子撩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几道疤,刀锋划破皮肤的触觉好像还历历在目。
舒璇来了个百米冲刺,奔到沙袋前头,一个旋踢就踹了上去,沙袋剧烈地震荡起来,左右前后摇晃,险些一下子把舒璇给掀翻了。舒璇又起一拳,冲着沙袋正中间冲去,沙袋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前后冲着,她跟沙袋过不去了,怎么爽快怎么打,最后那沙袋坑坑洼洼都没个正形了,这杀千刀的舒璇才停手。
她靠在墙边喘息,还摆出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双手环抱胸前。看着秦洋在给小师弟们教学,她却是越看越窝火——这群崽子也忒笨了点,怎么这一招学了这么久还是打成这个鬼样子?
想着,她的强迫症便发作了,刚要上去纠正,却被秦洋那厮叫住了:“小璇,不用管他们,这种东西就是要在多次的练习种自己摸到门槛的,你现在去纠正也是多此一举。”
舒璇便只得停了下来,撇撇嘴:“现在这些孩子太娇气,没点冲劲,都唯唯诺诺害怕自己受伤,可是要是不受伤还学什么跆拳道?当年我学的时候就从来没怕过受伤。”
秦洋失笑:“你也快别说别人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一看见馆长就腿抖个不停。”
舒璇一巴掌掴在秦洋身上:“闭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拿出来干嘛?”
秦洋:“……”
敢做不敢当,差评!
这时,舒璇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竟然又是个稀客——班长。好家伙,这些个日子都犯得什么事儿啊,能烦劳班长她老人家,必得又是什么烦的要死的事情,舒璇最讨厌这种活动应酬了。
“喂——班长,什么事儿?”舒璇问。
电话那头传过来清脆空灵的女声:“舒璇,问问你明天有空吗?就是高老师她之前跟我说,因为你也知道她下个学期就不来了,她想在走之前再跟我们聚一聚,大家一起聊聊天,就定在明天。”
舒璇默默咽回了刚才心里所想,又不觉得烦了:“哦……明天,有空的,大概是什么时间,在哪里,地址等一下发我可以吗?我现在在外面,不方便记录。”
“嗯,好,我一会儿发你。”
看着舒璇挂了电话,秦洋有些惊奇地盯着舒璇,分明舒璇这一个暑假都得在馆子里度过,怎么她说有空就有空了?秦洋问:“你跟馆长说过了?”
舒璇想了想:“没有——先斩后奏懂不懂。”
秦洋说:“……你牛。”
舒璇心安理得地又上了阁楼,方才被馆长暴揍一顿好像全然没有感觉,一点都没有上心,这会儿又像一只大尾巴狼一样,丢人现眼去了。
“馆长,明天我请个假,因为我们亲爱的敬爱的老师要请我们吃饭……应该是吧,总之,这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现在我到您跟前来请示,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希望您不要不识抬举。”舒璇煞费其事地说。
馆长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赶紧喝口茶压压惊,一把折扇往舒璇脑门上砸去,被舒璇巧妙地躲开了,扇子飞到阁楼下,亏得秦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否则估摸着以馆长的力气,这扇子摔倒楼下早就折了。
于是馆长气急败坏地说:“……滚!”
舒璇满意地点点头:“既然馆长说‘滚’,那便是同意我去了,那我先谢谢馆长啦。”
馆长有心再把她揍一顿,可是舒璇就好像脚底抹了油了,一溜烟儿已经没影了。
馆长——卒。
舒璇这就溜回家了,连今天的练习指标都没达成,反正馆长现在估摸着也不太想看见她,那就不去招人家嫌了,各位都是眼不见心为净。
溜回家的时候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虽然说这种只有电视剧里会应验的桥段有些太魔幻了,但是不知怎的,第六感就是告诉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舒璇把钥匙插|进门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了门上的一些灰尘屑屑,而且还是从钥匙孔里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能够进入钥匙孔还能再里面搞出这么多灰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