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中的我们(32)

周自渡的眼神飘忽了一阵,在舒璇身上停了一瞬,随后正了正色,说:“想清楚了。”

馆长总算是看出点什么端倪,只可惜他想得太着急了,他冷哼一声,一掌掴在舒璇脑门上:“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挺吸引人的?”

舒璇:“……”

这又是哪跟哪啊?

馆长一翘脚坐在那把藤质的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完,啧了啧嘴,又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学吧,不过先说好,我不太想教你,你可以先跟着秦洋学一段时间,要是你这小白脸看起来不那么虚了,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就亲自教你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忘记介绍了,秦洋是咱们馆里的一把好手,功夫总是比这个……舒璇好得多,舒璇这家伙不学无术大可以不必去提,现在你既然决定跟着我们,那么秦洋就是你的大师兄了。其他人么,你让舒璇带你去认识好了。”

舒璇再次躺枪,已经都没脾气了,也不知道以前谁总是推着自己出去比赛,怎么两年不见自己还比不上秦洋了?——于是没脾气的舒璇正大光明地冲馆长翻了个白眼。

周自渡微微弯腰以示尊敬,开口问道:“不知老师作何称呼?”

馆长掀了掀眼皮,给了他一个勉强算得上是正眼的正眼,笑了一声:“作何称呼?问的好——就不告诉你。反正我又没有很欣赏你,你也不是我的学生,不必叫我老师,就跟她一样叫我馆长就行了。”

馆长抬手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舒璇。周自渡点头默应。

舒璇心说:“什么叫‘跟她一样’?合着在他老人家心里我也不是他的学生?”

这荒谬的想法一出,舒璇便觉得忍无可忍,刚想拉起周自渡跑,就在要触到周自渡皮肤的一瞬间,手却像触电般地放下了,此人装作若无其事,对他招招手:“走吧,先带你熟悉一下我们的馆子。”

周自渡像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小孩子,对这边一无所知,只能跟着这位“向导”女士,在这里游历参观。

“这边是模拟比赛的地方,不过后来比赛慢慢减少,这边的用处也就随意起来,反正平时训练两个人对打,也时常在这里。”舒璇指指后边那一块空地,里面还有三四个人在打斗。

舒璇又指了指左边:“那边一般来说都是用来热身的,没什么事情过去打打沙袋也挺不错的。”

周自渡虚心点头。

……

“其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了吧,我两年没回来了,大师兄,我没什么遗漏的吧?”舒璇对着一边监督的秦洋喊道。

秦洋欣然一笑:“没事,就这样吧,以后用得到的时候我再跟他说也来得及。”

舒璇:“OK.”说完又转向周自渡,“那你去秦洋那边吧,以后你的事情基本就归他管了,要是平常有什么不懂的不愿意麻烦人家也可以来找我。”

安排完这祖宗,舒璇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呼出口气觉着神清气爽。

她今天没什么练习的兴致,于是不请自来又回到阁楼上,拉出馆长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馆长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干什么?不去练习,还想我请你喝茶啊?”

舒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你请,我自己倒。”言罢将一个倒扣在盘子里的被子翻过来,拎起馆长的茶壶就往里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馆长破天荒地没说什么重话,只是轻轻道了一声:“没规矩。”他拿起桌上自己的折扇,“唰”地展开来,扇出一阵凉风。

他便是十分惬意地往椅子后面一靠,声音悠悠扬扬地传出来:“……这小子不行,你为什么让他来,我这里不缺一个饭桶。”

舒璇又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锻炼身体——好茶。”

馆长稍稍睁开一只眼,睨了她手里的茶杯:“自然——你当我们练这个就是为了锻炼身体?那也太局限了。所以这就是你当年毅然决然离开的原因?”

舒璇轻笑,避重就轻地回答:“还可以防身。”

馆长一合扇子,准备在舒璇头上打上一记,舒璇一侧头,避开了。馆长笑了一声:“小兔崽子,还学会逃了?我以前不管怎么收拾你,你可不都心甘情愿受着的吗?”

“以前我一直觉得,会打架的人很酷,所以心里一直把馆长您当神仙供着,神仙要怎么我,可不都得好好受着吗?”

“我倒是怎么你了?别胡说八道。”馆长没好气地说,“行了,那说说这次干什么又回来了?别告诉我就是为了陪那个小白脸?”

馆长看着舒璇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幸灾乐祸道:“呦,别是我刚才看走眼了,怎么,是你在追那小子啊?而且,还没成功是不是?啧,苦啊。”

舒璇瞪了一眼虚情假意的馆长:“老东西,别恶意揣测了,就不能把思想放的干净一点?”

“骂谁老东西,我还没老呢。行吧,我跟你说,这种东西不能操之过急的,缘分这种东西可是玄妙,要是真的有缘有分,恁是你行过天涯海角,蓦然回首,那人还是会在灯火阑珊处等你。不过依我看,现在你们两的火候还没到,你实在是太着急了。”

“那你倒是给我算一卦,看看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火候到了?”舒璇苦笑。

馆长并没有依着她说得给她算一卦,只是摇头晃脑地说:“他现在家里有经济问题吧?还有……家庭问题,他不想连累你而已,所以不管你怎么去求,他也不会松口的,你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顺其自然。”

这点他倒是说得挺准的。话说舒璇一直都挺佩服馆长这一点,据说这馆长小时候是被乡里一个颇有名气的风水师养大的,所以一直对玄学颇有研究。对于这些,舒璇总是无条件信服。

她伸了个懒腰:“行吧,顺其自然——对了,既然你已经算出来他们家有经济问题,为什么还肯收留他,你不怕他拖欠你学费?”

“你没跟他说清楚学费问题啊?”馆长反问舒璇,“这可就麻烦了——啧……算了算了,既然是特别贫困户,那我也理当网开一面,我就勉为其难地不收学费了吧,反正多一个人也费不了秦洋多少力气,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三个都是教。”

舒璇:“……”

双簧戏全让他一个人唱完了。

不过也好,馆长这人也就是嘴欠了点,心肠至少还挺软的,这样一来,周自渡也不用因为这个而增加负担了。舒璇心里想着,也便一片释然,起身下楼,头也没回地向馆长招招手,“多谢款待了,我先走了。”

馆长笑着摇摇头,随手从桌上的签筒里顺了一根出来,瞄了一眼,竟是下签——

“情路坎坷呦——可惜了,这一条路得绕的多弯呐,作孽呦——”馆长摇头晃脑地说着,眼神飘到下面的周自渡身上,不禁啧嘴,“这家伙可当真这么好?”

他嘀咕着,又把签给扔回了签筒里,哼哼唧唧地下楼了,他双手背在后面,对秦洋说:“行了,差不多收工了,那个谁,刚才新来的那个,过来,两句话交代你。”

周自渡便疑惑地上前去:“舒璇差不多高三快了,你应该也是吧?以后要上晚自习了,既然舒璇说你是以锻炼身体为目的的,那你以后便一周来一次吧,周末,随你挑,大门随时为你开。不过教学质量不保,因为我不收你学费。”

周自渡听着前面几句还有些窝火,结果这窝着的无名之火,一听见最后那句就登时烟消云散了,他近乎是两眼放光:“多谢馆长!”

馆长叹了口气,不明所以地走了。秦洋有些目瞪口呆,心里有口气也没地方出:凡是他手下,没有一个不是好好教的,怎么还“教学质量不保”了呢?

目送着馆长吊儿郎当的身影走远,他才堪堪回过神,终于发话说:“行了各位,馆长都走了,我们也撤了,没打完的别打了,明天继续——”

馆子里的人都做鸟兽散了,周自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跟秦洋走到一块儿去了,反正浑浑噩噩,就这么混呗。

“周自渡是吧?虽然馆长说你一周只消来一次,况且他不收你学费,但是你自己要清楚的一点是,跆拳道,本身不是你所为的‘强身健体’,虽然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不妥,你不能只把它当作消遣,所以你自己要是没事的时候还是好好把我今天教给你的这几式好好练练,省的一个礼拜就忘记了。”秦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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